第15章 戰錘世界，沒有好人
「安靜地出奇，乾淨地出奇，沒有絲毫活屍活動的痕跡。」
負責偵查的米婭和托勒從主宅走出來，懷裡抱著水和食物。
蘭特接過水猛灌幾口，指著被爬牆虎遮蓋住的金屬大門，厚重的鐵門嚴絲合縫看不到縫隙宛如一塊完整的鐵鑄。
「壞消息，打不開，裡面的人不願意開門。」
「冕衛小姐，我們是來救你的，開開門好嗎？」米婭手指叩門，聲音很輕很溫柔。
「還能聯繫上外界嗎？」蘭特看向正狼吞虎咽的托勒，被硬麵包哽住漲的臉通紅，不停拍打胸口。
灌了幾口水後，他長吁口氣，從背包里拿出通信設備。
「可以試試，但希望不大。」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米婭和蘭特絞盡腦汁地想辦法證明自己的身份，但實驗室里卻如一潭死水沒有半點回應。
「有信號了！」
托勒驚喜地叫起來，餘光蔑視地看向眾議院方向。
「那群惡魔也不怎麼樣嘛，這麼快就又被我找到缺口。」
自從上次找到通訊頻段的缺口與外界聯繫後後，惡魔們的反應也非常快，靈能屏障很快就打下一個針對新通訊接口的補丁。
那之後，他們與外界的聯繫又斷開了。
「這裡是搜救小隊的托勒，蓋倫軍團長在嗎？」
「我在，情況如何？」
那頭傳來願意沉悶的嗓音。
「我們找到拉克珊娜小姐了，但她躲在實驗室里不肯出來。」
蘭特接過通訊。
蓋倫明白，拉克絲大概是受到了驚嚇，一個九歲的女孩兒見到恍如末世般的場景，心理崩潰才正常，他說道：「我明白，讓我和拉克絲談談。」
蘭特表示無所謂，反正整個莊園都找不到一隻活屍，音量放大也沒問題。
「拉克絲，是我，家裡發生什麼事情了？爸媽為什麼沒和你在一起。」
蓋倫的聲音順著講話器傳進實驗室深處，聲音如同春日的陽光，照進拉克絲封閉的內心。
她委屈地大哭出來：「爸爸，爸爸死了，是媽媽殺了爸爸。」
蓋倫如遭雷亟，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奧格莎會殺死皮特，兩夫妻如此相愛。
「拉克絲，告訴我事情的經過。」
拉克絲帶著哭腔，將那天臥室里看見的情況完完整整告訴蓋倫。
奧格莎如何給皮特灌充斥死亡病毒的湯藥，皮特又如何用生命最後的餘光，希冀挽回妻子墮入深淵的理智。
「我愛你，請伱回到孩子們身邊。」
皮特生命盡頭最後的遺言徹底轟碎蓋倫的理智。
城外。
蓋倫暴怒地一把抓住莫托斯神父，眼神幾欲噴火，臉頰略微扭曲，腮幫子肌肉鼓起。
他恨不得立刻將眼前的豆芽撕成碎肉，將他的靈魂鎖在帝皇的烈焰下炙烤萬年。
蓋倫守住了理智的最後高地。
他的聲音低沉中略微帶點沙啞，暴怒地吼道：「你這個自甘墮落的畜牲！你的邪神主子下得好大盤棋，告訴我你們卑劣可恥的謀劃，否則我會把你塞進地獄獸里，你會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地獄獸是一種極端扭曲褻瀆的玩意兒，如果一名混沌星際戰士知道自己變為製造地獄獸的選材之一，他寧肯逃回帝國。
相比地獄獸，帝國的酷刑簡直如嬰兒般的睡前玩具。
他終於明白一切的罪魁禍首，一切的災難都源自眼前的豆芽，和他那該死的教堂。
同時，原體感到無比後悔，後悔沒有一把火燒掉那該死的教堂，沒有殺掉這個可恥的畜牲。
他怎麼就沒有想到，生命女神和納垢面和心不和，但納垢那條舔狗無比瘋狂地迷戀生命女神，她的教徒所在的地方，怎麼可能不被納垢的餘光掃到！
他怎麼沒想到，這個瘋子教徒能為了傳播可笑的信仰，甚至不惜招引邪神的目光。
「我從始至終只信仰我的女神愛莎，至於你的母親，她根孽太深，執念太重，被邪神的目光注視到不是我能阻止的。」
神父認真地看著蓋倫：「邪神的本質究竟是什麼，蓋倫軍團長應該清楚，祂們是一切生物體的情緒集合體，凡人有七分思念，祂們便有三分感應。」
「愛莎女神為了這個世界，委身於納垢身下，日夜遭受身心上的折磨，只未將抵抗邪神的辦法傳出來。
孰是孰非，蓋倫軍團長自己判斷吧。」
神父自信地昂起頭，嘴角勾起一絲笑容，那笑容似是嘲諷：有本事就殺了我，殺了我整個德瑪西亞都會被亞空間裂隙吞噬。
見蓋倫沒有動作，愣愣地杵在原地，低闔著眼眸，神父繼續說道：「蓋倫軍團長，冷靜一些，只要尊奉生命女神的意志，德瑪西亞一定會獲救的。」
「告訴我，那個女人告訴你的辦法。」
那聲音低沉極了，壓抑著無比恐怖的怒火，甚至周圍的無畏先鋒們都被這股氣勢駭到，不自覺地往後退。
人群形成一個大圈，肅殺的氛圍像是屠宰場一樣，裡面站著蓋倫和神父。
自信心爆滿的神父完全沒意識到空氣中瀰漫的不安，他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拿捏住眼前的大個子了。
幾乎所有宗教的傳教方式都是如此，將你打入深淵品嘗絕望的吶喊，然後以救世主的身份讓你對祂唯命是從。
「方法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只需要無畏先鋒的眾位將士們發自內心的虔誠信仰生命女神，只需要屏障破開後城內的倖存者虔誠地信仰女神。女神就能從這些正向情緒中獲得力量，從而突破納垢花園的規則限制，將力量投影到德瑪西亞。
生命女神掌管著治癒之力，僅是她流下的幾滴眼淚，就有著至於那些不幸之人的偉大力量。」
這個虔誠的狂教徒用抑揚頓挫地語氣宣告女神的偉大，沉浸其中，完全沒注意到蓋倫已經舉起了手中的闊劍。
等他發現時，已經為時已晚，鋒利的劍刃毫無憐憫地將他劈成了兩半，爆開的血漿濺在蓋倫冷庫無情的側臉上，原體的眼神冰冷至極。
倒在地上的半邊屍體到死眼睛都驚訝地瞪著，不敢相信，這個男人真的敢殺他。
此刻，蓋倫才真的明白那句話：
戰錘世界，沒有好人。
即便是被稱為戰錘白蓮花的生命女神，也只是在以另一種方式傳播她的信仰，即便是無心的。
就像那句話說的：神不在乎，但信徒在乎。
祂光輝聖潔的旗幟，是凡人教徒們骯髒心思的遮羞布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