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安格隆不再暴躁
「.第一次見到我的妹妹，帝國的長公主，神聖帝皇未來的繼承人，是在努色瑞亞的號角長坡。
稚幼、可愛就像奧諾瑪默斯送我的那件舊棉襖里的棉花，白白的一小團，蜷起來只有我的巴掌大小。
儘管，蓋倫·冕衛一直警告我，拉克珊娜是冕衛家的長女，並不是你的姊妹，推搡著讓我離她遠點。
這並不會起到效果，我喜歡那個孩子，單純，善良，有些腹黑。最重要的是，那次使用靈能吸收她的負面感情後，我看到了那個孩子的內心，經歷著與我相似的苦難，但總以微笑面對這個世界。
或許，這就是她長不大的原因，人的成長會伴隨著某些東西，某些重要東西失去。
說實話，其中不乏攀比的心思，我，安格隆，紅砂之王，吞世者的領袖，帝國最武猛的勇士，總不能比不過一個小女孩吧？
我開始抗拒腦袋裡嗡嗡作響的屠夫之釘，偉大的紅砂之王，豈能被奇技淫巧的工具控制！
我做到了，突破了某種枷鎖，除去那無意義的憤怒，我開始感受到另一種情感——平靜。」
——摘自《記我的努色瑞亞時代》
作者：安格隆
狂烈紅砂遮天蔽日，紅砂之王憤怒咆哮，顱骨內的屠夫之釘鏗鏗作響，戰斧高懸，他做不到吸收負面情緒，那讓他痛苦。
努色瑞亞之奴，選擇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結束這場災難，斬下這個小女孩的頭顱。
靈能大比兜一個又一個，帶刺的巴掌狂扇，高山之子岩石般的皮膚，被侵蝕成露骨的丹霞地貌。
即使帝皇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也無法更改高山之子的意志，血淚從他的瞳孔中留下，戰斧利刃撕咬住空氣，直指那血脂般潔白的鵝頸。
「不！安格隆，那個聲音說得對，你一定可以做到！」
「沒錯，安格隆，我們相信你。」
「就像伱承諾的，會帶領我們砍下奴隸主的頭顱，我們做到了！現在呢？帶領我們做到這件事。」
「我們陪著你！還有什麼可怕的！」
一雙胳膊突兀地伸出來，托住下墜的手肘，緊接著，第二雙，第三雙，第四雙
他的兄弟姐妹們，不知合適掙脫血色靈能的控制，停止了悸哭，來到安格隆的身旁。
「你們.」
安格隆望向他們，喉嚨跟著一緊，他的兄弟姐妹站在他的身邊，這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裡。
抗拒，掙扎的抗拒。
自從那根釘子扎入腦殼！
自從養父奧諾瑪默斯被他親手撕碎！
他抗拒和他的兄弟姐妹並肩，如海瑟峽谷生生不息的烈風般持久瘋狂的憤怒，會傷到他們。
多久了？
時間過去多久了？
感覺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安格隆緊繃的右臂肌肉鬆弛，然後鬆手。
砰！
他手中的戰斧砸在堅硬的山石之上，刻下永久的烙印。
他張開雙手，血液自手臂流下。
他看著他的兄弟姐妹，躁動了數個世紀的心臟，那種平靜的感覺，心如止水。
又回來了。
全都回來了。
安格隆的左臂，清清涼涼的觸感，像被某種輕盈的物體觸碰。
閉闔的眼眸緩緩睜開，隨後猛地放大，平緩是心跳顫了那麼一瞬。
那是一張臉龐，那是無數張臉龐，並不陌生，每一張都烙印在安格隆緊縮的心房，被珍藏在久遠記憶深處。
「我的孩子，我為你感到驕傲，你戰勝了心中的夢魘。」
奧諾瑪默斯的靈體伸出手，溫柔地撫過他的兒子滄桑的臉龐。
「我想告訴你的是，孩子，我從來不怪你。」
「我們不怪你安格隆。」
「你做到了，我就知道你能行！」
一道又一道朦朧的靈體出現在奧諾瑪默斯身後，他們都是安格隆的兄弟姐妹，有的死於奴隸主，有的死於血腥角斗，有的死在他手裡。
「呼——」
安格隆保持著托舉手臂的姿勢，脖頸後仰，面朝向天空，兩行滾燙的眼淚從眼角流下。
再一次，時隔數十年，向十幾個世紀那麼漫長。
紅砂之主，開始感受到憤怒以外的情緒。
一股特殊的靈能光芒從堅實的胸肌，蓬勃跳動的心臟，向外擴展延伸。
如一層夢幻的七彩薄膜，包裹住嚎啕大哭的拉克絲。
那些剜心蝕肉的悲傷，那些撕扯啃咬靈魂的悲痛。
拉克絲破碎乾裂的心靈之土，一汪清潔的泉水澆灌在乾涸的土壤中。
綠枝抽新芽，萬物煥新生。
浸灌整個努色瑞亞的血色光芒，重新煥發神聖高潔的氣息，如一顆初升的太陽那般溫暖。
大地，海洋，天空，頃刻間重歸平靜。
安格隆氣喘吁吁地仰躺在地上，看著碧洗一徹的天空，刺眼的陽光照射著，仿佛都有一種不真實之感。
「這是怎麼了？」
卡恩一臉懵逼地盯著前方的岩石，他的原體本該站在這裡，接受他的子嗣的忠誠。
我的原體呢？
我辣麼大個基因原體呢？
驚慌。
心臟幾乎停止跳動，他慌忙地扭頭看向四周。
鬆了口氣。
原體，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下山坡，現在，正躺在山坡上曬太陽。
他的兄弟姐妹，躺在他的身邊。
還在就好！
嗯？那是什麼？
卡恩敏銳地注意到，原體的胸口位置，花崗岩般的堅實胸肌，一坨白生生的圓形物體躺在那。
仔細觀察，那是一對捲縮的白色羽翼。
是長公主殿下的翅膀！
不過，似乎比之前長了很多。
之前，只有那麼一點點大小，每次看著她飛起來，小翅膀倒騰的費勁樣子，卡恩都懷疑能不能起飛，會不會扇斷。
現在，翅膀寬大了很多，能織成一個白色的繭，拉克絲蜷縮在繭內睡覺。
短時間傾瀉蒙蔽整顆星球的靈能，以她磅礴的靈能海，也會榨乾，然後感到疲倦。
「現在該幹什麼？」
一名戰犬，噢不，吞世者壓低聲音問道。
卡恩看了眼安靜躺著的原體，又看了眼漫山坡的吞世者，翹首以盼看著他，等著他拿主意。
思考了片刻，卡恩用戰術手勢傳達開如此訊息。
躺著！曬太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