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想離婚

2024-08-07 21:00:27 作者: 雪色無香
  嫁陸宴臣時,我剛醫科畢業,領證那天,陸宴臣說,他陸某人的太太,不適合在外面拋頭露面。

  所以,我沒去找工作,直接做了陸宴臣保姆。

  四年了,我扮演著陸太太角色,成了名完美的家庭主婦。

  現如今,我的生活重心,除了陸宴臣三個字,再無其他。

  我還沒來得及收拾狼狽的情緒,母親電話來了,「深深,你爸出事了。」

  母親的哭腔,隱隱帶了絲顫抖。

  我立刻趕回家。

  淚眼汪汪的母親,見了我,立即向我沖了過來,抓住了我的手,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語無倫次,「他們說,你爸涉嫌經濟詐騙,把他帶走了,你姐姐下落不明,現在,我只能靠你了。」

  母親的目光,不止一次看向我身後,她眼睛裡的期待剎那間扎痛我肺管子,「宴臣呢?他怎麼沒來?」

  我回握住母親的手,指尖的冰涼,如同冰冷的鐵杵,狠狠攪動著我千瘡百孔的心。

  「有單業務……必須談。」

  陸宴臣走了,我只能說謊。

  母親眼中一閃而逝的失落,沒有逃過我的眼睛,我微微閉眸,感覺呼進肺里的每口空氣,都是那麼痛苦,「他談完業務,就會過來。」

  母親臉上的擔憂,稍微淡了些,紅著眼睛,絮叨,「南南,你爸沒有詐騙,他是冤枉的,你一定要想辦法……」

  母親哽咽,我看得出來,她在努力壓抑著情緒,沒讓自己哭出來,她越壓抑,我就越痛苦。

  「這個時候,你不能與宴臣鬧,我們阮家,一直不如陸家,如今,我們阮家敗了,更是得必須依附宴臣。」

  我強打精神,不敢讓母親看出一絲端倪,畢竟,我要做的事,還很多,我不能倒下。

  碰壁後,我接連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沒人接,平時與我們阮家關係要好的,如今,都怕惹禍上身,誰也不敢接我的電話。

  我站在看守所風口,任風肆虐著我的臉,我竟然感覺不到一絲的冷意。

  厚著臉皮,我撥通了陸宴臣電話。

  等了好半天,電話終於接通,「誰啊?」

  不是陸宴臣的聲音,是個嬌軟溫柔的女人。

  倪雪。

  我整個人像被驚雷劈中,無法動彈。

  「不說掛了。」

  嘟嘟嘟的占線聲,無情又冰冷,像鐵鏟子一樣刨著我的心。

  握住手機的指,凜冽到泛白,我緩緩閉上眼眸。

  腦子裡,不自禁浮現出陸宴臣與倪雪滾在一起的不堪畫面。

  我的眼睛,漸漸脹痛,鼻尖也開始發酸。

  我咬著牙,努力忍住不讓淚水落下來。

  閨蜜裴野來接我了,男人那一頭黃毛,顯眼又招風,我剛坐上車,他就開始嘮叨,「我就說你那老公靠不住,你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卻在外抱著小情人快活,死渣男,最好別落到我手上,總有一天,我會將他大卸八塊,扔海里餵鯊魚。」

  車窗外的街景,迅速往後倒退,驀地,我濕潤的視線,下意識掃向街檐大屏。


  露天投影,某網紅正在連線直播。

  女人的臉,精雕細琢,眼角的淚痣,猶為醒目,薄薄的粉紗,勾勒著女人性感曼妙的身體,若隱若現,女人正在為大家獻一段藍色妖姬舞。

  裴野方向盤沒握穩,車子差點摔出去,還好他反應快,一個急轉彎,成功避開來車,一個緊急剎車,車子停於輔道,他盯著大屏上女人清晰的五官,驚訝出聲,「深深,這女人長得與你好像啊!」

  我定睛細看,心跳頓時漏掉半拍。

  倪雪這個名,在我腦子裡迴旋。

  霎時,我渾身僵硬如鐵。

  音樂停,女主播停下舞蹈,盈盈水眸瞥了眼屏幕,嘴角揚起得意的笑,聲音甜膩溫軟,「謝謝宴臣哥哥火箭。」

  屏上連續掠過幾架飛機,女主播尖叫出聲,「謝謝宴臣哥哥的十架飛機。」

  她還向屏幕拋了個飛吻,那張臉,柔情似水,那神態,更是嫵媚動人。

  裴野早已僵在原地,「深深,這女的喊的宴臣哥哥,該不是陸宴臣吧?」

  我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嘴唇,不可控地顫抖著。

  倪雪千嬌百媚的聲音,講起了自己的情感史,「家人們,宴臣哥哥是我一起長大的,為了救他,我割了個腎給他。」

  說著,她還掀起了薄薄的衣角,露出了輕淺難看的傷疤。

  裴野帥氣的臉,早氣的皺成一團,嘴角直打哆嗦,「深深,到底怎麼回事?割腎救陸宴臣的,不是你嗎?」

  面對男閨蜜的質問,我選擇了沉默,此時我的心,早已翻江倒海,我低下頭,輕輕撫在了右腎的位置,衣料下,是那道醜陋難看的傷疤,它早已結痂,然而,我從來沒覺得它難看過,只因從那兒取出來的腎,給了我最愛的人,它救活了我最愛男人的命。

  裴野是那樣聰明,早已猜到了事情真相,「當初,你死活要嫁他,你父母與我,還以為你們彼此相愛,沒想到,你說阿姨知道了,該多傷心。」

  裴野臉都氣白了,似乎遭背叛的那個人是他。

  「謝謝宴臣哥哥今天的打賞,約30萬美金。」

  30萬美金,兩百多萬人民幣。

  倪雪甜膩軟糯的聲音,讓我再難控制住自己奔騰的情緒。

  我與陸宴臣結婚四年,為了做好陸太太,我學插花,學烹飪,學習所有家庭主婦應該做的事,漸漸成了個完美的主婦。

  四年,一千六百多天,陸宴臣每周回來一次,總共208次,陸宴臣每次給的不同等額的支票,多的三萬,少則一萬,粗略算下來,也有幾十萬。

  我打開抽屜,指尖觸過厚厚的一沓支票,心裡的酸,泛得更凶更猛。

  倪雪喊兩聲宴臣哥哥,男人就迷失了心智,一晚打賞兩百多萬,當她是女神,待我如狗,陸宴臣,是世界上最狠心絕情之人。

  我捂住臉,藉以掩飾我奔騰的情緒。

  陸宴臣,我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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