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察覺到我對他,態度前後的落差,蕭逸眼睛裡的喜色,也漸漸消彌於形,
「深深,聽說,你準備與陸宴臣離婚了,我真的很慶幸,你能這麼早看穿陸宴臣渣男面目,結婚時,我就勸過你,陸宴臣那男人,空有其表,不是好鳥,聽說,他準備重金打造倪雪,業界可都傳開了,倪雪會是娛樂圈將來最璀璨的星。」
一聲打火機的『咔嗒』聲傳來。
接著,是男人冷哼聲,我尋聲望去,過道的盡頭,陸宴臣不知幾時站在那兒,身上的商務裝,還沒來得及換,髮絲微微有些亂,應該是從公司趕過來的,他嘴裡叼了根煙,全身上下,不見一絲狼狽,反而比平時更添了份狂野,精美又耀眼。
打火機放到唇邊,嘴裡的煙點了火,輕吸了口,緩緩釋放出煙霧,凜冽的目光才又掃向了蕭逸,「蕭總,是誰告訴你我想重金打造倪雪?」
也許是沒想到陸宴臣會過來,更沒想到,自己說人家的壞話,會無意間被本尊聽了去,蕭逸面色尷尬。
男人支吾其次,「我也是聽人講的,宴臣,你娶了深深,就該好好對她,你這樣朝秦暮楚,深深會傷心的。」
兩個男人的目光,空中交匯,無聲碰撞,彼此眸底,更是波濤暗涌。
陸宴臣掐了煙,扔到腳下,碾滅。
他扣上西裝最下面的一顆扣子,緩步向我而來。
那冽凜的氣勢,是蕭逸望塵莫及的,男人長指掐住我下巴,驀然間,我被迫看進他幽深如潭的黑眸,「無緣無故給我鬧,就是為了回娘家,告我狀?」
陸宴臣咬重了『無緣無故』幾字,明顯,他是想在母親面前表現自己。
我也沒想到陸宴臣會突然出現,我還來不及反應,他從褲兜里摸出一沓支票。
他用唇叨了下我耳朵,濕濡的氣息,霎時將我包裹,溫柔性感的聲音,在我耳邊縈繞,「一張不少,深深,我給你送過來了。」
除了床上,兩具身體交疊時,他會這樣叫我,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喊我。
為了在別人面前演戲。
多諷刺。
他抓住我的手,與我十指緊扣。
像是害怕我會消失一般,但是,我知道,這只是我的錯覺,或者說,是他在演戲,他今天的出現,應該與陸老太太有關,章蓉不待見我,可是,陸老太太很喜歡我。
應該是陸老太太知道我提出離婚。
所以,讓他孫子過來找我,目前而言,我只能這樣猜想,否則,無法理解男人為什麼突然現身,更無法解釋他熱絡的態度,與幾天前形成了鮮明對比。
「蕭總。」
他喊蕭逸的聲音,與剛才與我說話時的溫柔判若兩人,「據我所知,你與阮南南已經離婚了,阮家已經與你沒關係了,以後,都不要再來打擾深深,否則……」
後面的話,陸宴臣沒有講。
但是,任誰都能感受到他話里的陰戾氣息。
而後,他緊緊抓著我,將我帶出醫院,毫不猶豫把我扔進了車裡。
而這過程,他不容許我有半絲的反抗。
車窗緩緩搖上,密閉的空間,眼前雙眸血紅的男人,都讓我內心升出莫名的恐懼。
他壓了過來,強勢又霸道,雙手握住我的肩,指尖挑開我內衣的肩帶,心慌意亂時,我聽到自己低吼的聲音,「陸宴臣,你要做什麼?」
他沒有理我,而是按住我後腦勺,強迫我與他接吻。
這個吻,來勢洶洶,帶著濃烈的火氣。
像是隱忍多時的委屈與怒氣,在這密閉的空間裡,勢如山洪暴發。
瘋狂的吻,帶著腥甜,我腦子一片空白,男人的舌,強勁有力,似要將我攪碎。
許是太疼,也許是不甘心被這樣凌辱,電光火石間,我迅速揚手。
清脆的巴掌聲,響斥整個耳朵。
氣氛瞬間凝固。
或許是沒想到我會煽他耳光。
男人僵在那兒。
我仰起頭,外面的光線落了進來,我看不清他神色,卻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全身線條的僵硬,以及滿腔的怒意。
空氣里,全是劍拔弩張的氣息,如果是以前,我會害怕,會擔心他離開,擔心他不要我,但是,現在,我什麼也不怕了。
絕望滅頂後,便是失望,騰升出來的是無畏。
男人從我身上翻轉了下來,坐到我身邊,修長的指,撥了撥領帶,喉結上下滾動,側臉線條,完美無暇,卻帶著犀利。
看得出來,他在努力壓抑自己怒氣。
借著那抹從車窗外射進來的最亮光束,我餘光瞥到了那脖頸上紅色的點。
我轉過頭,仔細審視著那抹小紅點,那抹紅,小到如果你不仔細,都很難發現,然而,此時此刻,我腦子裡全是直播間女人妖艷的模樣,那一口一聲『宴臣哥哥』,不得不讓我胡思亂想。
陸宴臣與倪雪交纏的畫面,讓我認定了這抹紅就是倪雪印上去的紅印。
這枚紅印,在無聲向我宣戰。
向我挑釁。
我捏了捏手指,漠視指尖陷進血肉的疼。
我伸手想打開車門。
咔嗒。
響亮的落鎖聲入耳。
車門鎖得死死的,任憑我如何用力,也打不開。
我回頭,對上男人犀利的臉,「打開。」
升降板緩緩落下,司機的背影,染了緊張又尷尬的氣息,雖然中間隔了層,但是我被陸宴臣推進車廂,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司機也是男人,又怎麼會預測不到。
陸宴臣並沒看我,「開車。」
話是對司機講的。
司機一腳油門,車子飛快駛出。
一路上,陸宴臣不再開口講話,隨著靜默的氣氛,我的怒氣,也漸漸平息下來。
車子很快回了別墅。
陸宴臣下車,頭也不回往裡走。
我坐了一會,才下車。
我正要轉身離開,司機卻攔住了我,「太太,你不進去,陸總會讓我去站櫃檯。」
我冷笑一聲,執意要離開,司機急了,「太太,你就可憐可憐我,可憐可憐公司所有高層,今天,開會時,陸總發了好一通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