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很靜,連針落地,也能發出巨大的聲音。
倪雪紅唇輕扯了下,嘴角的笑,染了層譏諷,「是嗎?」
她問大家,「你們覺得我與她像嗎?」
眾人的目光,在我與倪雪的臉上來來回回移動,包括江放與裴野。
裴野沒說話,江放到炸開了鍋,「不說還好,這一說,你倆還真長得像,來來來,為你倆的緣分,大家干一杯?」
明顯,江放活躍氣氛,想把我們的注意力轉移。
可惜,我不給他機會。
我說,「既然是我與她長得像,自然是我們的緣,與你什麼關係?江放。」
江放是裴野的朋友,我與他,只喝過一次酒。
江放與我不是很熟,見我拿話堵他,不敢再造次。
我側臉,看向倪雪,「倪小姐,說不定,咱們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呢,相逢即是緣,咱們今晚,不醉不歸。」
我那架勢,像是不怕人干趴,誓不罷休,連江放都犯了難。
倪雪知道我故意挑戰她。
她扯唇又笑了笑,「行,今晚,不是你趴下,就是我躺下。」
她又拿起了一瓶酒,很快吹完一瓶。
幾瓶酒下肚,我豪氣干雲,單手拍了下桌,「不痛快,服務生,拿白的來。」
聞言,倪雪的臉色,明顯變了。
江放也擔心不已,到是裴野偷著笑,他是知道我酒量的,白酒沒過一斤半,是干不趴的。
相較於倪雪的柔順,我則要剛強得多。
大家不知道我是醉了,還是借酒裝瘋,個個都嚇傻也,江放趕緊勸阻,「陸太太,這樣喝不行,再說,雪雪身體不好……」
我呵呵笑了兩聲,「江放,你真會心疼人?」
江放臉紅脖子粗,不好意思睨了倪雪一眼,「才不是呢,我與雪雪只是朋友。」
礙於我陸總夫人頭銜,其他人都不敢再來勸。
而她們哪裡知道,我這個陸太太,不過是對面這個女人的替身而已。
在我的逼迫下,倪雪不能不喝。
一杯白酒下肚,倪雪面色紅潤如血,她捂著嘴,跌跌撞撞往洗手間跑,江放很快追了過去。
我就知道,江放又是只舔狗。
倪雪上洗手間,是去搬救兵了吧。
我思索著。
裴野貼了過來,在我耳邊悄聲道,「我也不知道江放今晚約了她。」
我知道裴野怕我誤會他是叛徒,所以,刻意向我解釋。
我輕輕頜了下首。
裴野還想說什麼,江放扶著倪雪回來了。
而十來分鐘後,倪雪搬的救兵果然現身。
我猜得不錯,的確是陸宴臣。
我跌跌撞撞走了過去,努力仰起頭,燈光下,男人英挺的面容,被光線切割,一半了隱在暗光里,一半露在我面前。
而男人與倪雪交匯的目光,在空氣里碰撞,痴纏,瘋狂,情深……帶著深深的無奈。
而我,就像是王母娘娘劃下的那條銀河,生生橫在了這對痴男怨女中間。
忽然間,我就感覺露在我面前的半張臉,像是野獸長了獠牙,它張著血盆大口,要將我撕吞入腹。
忽然,我就笑了,笑得幾經瘋狂。
我的指尖,撫摸著他臉部剛硬線條,在那細膩的肌膚上,有下沒下,輕輕掐著,「裴野,這誰啊?」
陸宴臣,海城天盛的總裁,幾乎每月都會霸榜財經的臉,誰人不識,大家屁都不敢放個。
聽了我的話,江放額頭都冒了層冷汗。
我聽到裴野不怕死的聲音從後面傳來,「狗唄。」
我搖了搖頭,嘴角勾起魅惑的笑容,「裴野,你說錯了,不是狗,是鴨。」
我再次出口的話,讓大家大氣也不敢出,尤其是江放,他像是被嚇到了,站在那兒,不知所措。
我注意到倪雪的表情,冷靜的面容下,全是隱藏的憤怒。
這正是我想要的。
「這隻鴨,好帥。」
我風情萬種地說,「小哥哥,你的活兒一定很好,把姐伺候高興了,姐一定封你個大紅包。」
我的話,再次讓眾人跌破眼鏡。
江放明顯感覺到氣氛不對勁,大喝一聲,「裴野,你閨蜜喝高了,趕緊讓服務生為她泡杯茶醒酒。」
「陸總,久仰,久仰,過來喝兩杯。」
江放故意活躍氣氛。
沒聽到陸宴臣的聲音。
我感覺自己的肘骨,被一隻手狠狠握住,力道大得驚人,我皺了皺眉頭,吐著氣息,「小哥哥,你活兒再好,這樣大力,姐姐我可是吃不消的。」
「誰讓她喝的?」
陸宴臣薄怒的聲音,終於響起。
沒人敢應聲。
片刻後,倪雪終於開口了,「陸總,是她自己喝的,一晚上,一直找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得罪了陸太太,都吐三次了。」
吐了嗎?
我回頭看向倪雪,女人不知何時,從沙發站了起來,一副很想過來,又覺得不妥的樣子。
我的手輕輕拍在了陸宴臣臉上,掉頭往回走,嘴裡嘀咕了句,「小哥哥,你先等等我,我拿手機,沒錢怎麼開房,是不?」
我剛走了一步,後腰被人摟住,一股蠻力,我的身體,就落入了溫熱的懷抱,「小哥哥,你再想掙錢,也不要這麼猴急嘛,放心,長夜漫漫,咱們慢慢享受。」
「宴臣哥哥……」
身後,終於傳來了爆發的聲音,遮羞布扯下,有些東西,醜陋不堪,然而,她毫不在意,高跟鞋撞擊地面發出的哐當聲,帶著緊張,還有難以言說的委屈。
我摸了把男人緊縮的下巴,「小哥哥,是在叫你嗎?」
「一起玩,也是可以。」
我努力笑著,格格的笑聲,迴蕩在空氣里。
我以為倪雪追了上來,陸宴臣會放下我,可是沒有,他的步伐,如來時一樣匆匆。
男人把我塞進了迷色門口的邁巴赫,扯撥著領帶,車子駛離前,我看到倪雪的身影,從裡面跑了出來,可能是追得太急,一不小心,就絆倒了,女人爬起的身影,帶著狼狽,還有不甘。
我趴在車窗上,衝著那抹狼狽的身影,不停地揮手,「美女,你跑慢點啊,那麼白嫩的膝蓋,磕破了,你的心上人,可是會心疼的,勾不住你心上人,他變心了,我可就罪過了。」
車子開得飛快。
轉眼,倪雪的身影,急速往後面退。
我轉過頭,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盯著身邊的陸宴臣看,「小哥哥,其實,她應該比我有錢,她的活兒,肯定也比我好。」
陸宴臣沒有理我,而是拿手機打電話,落入我耳朵的是,「明月,照顧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