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臣,你妹妹她沒事,你留下來跟我聊聊,否則我這輩子也不會原諒你。」
擦身而過之時,我緊抓住男人的衣角。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做,可能是因為最近受的委屈太多。
也可能是因為心裡實在憋悶,需要一個出口。
「深深。」陸宴臣扣住我的手。
他的掌心是那麼的寬大溫暖,像一個火爐似的,片刻就溫暖了我冰涼的指尖。
我眼眶突然就紅了。
特別想告訴他,我不僅被陷害了,現在還檢查出了腫瘤,不知道是良性還是惡性。
很有可能,命不久矣。
「先別鬧,雪艷肚子裡的孩子要緊,我先送她去看醫生,待會兒再來找你。」
「不要,不准去。」
手指將他的衣角拽得緊緊的。
我知道我的情緒,只在這一刻上頭,或許過了這一秒,我又會親手掐滅這些對他傾訴的欲望。
「你別任性。」陸宴臣絕情地將他的衣角抽走。
昂貴的布料,從我掌心抽出,仿佛抽走了我的全部力氣。
看著他和趕來的醫生帶著陸雪艷走遠,眼前一片發白。
咚的一聲,直接倒了下去。
倒地的同時,我還聽見有人叫我的名字。
「深深!」
這人會是陸宴臣嗎?
語氣那麼著急,他是不是也很擔心我?
「深深她現在什麼情況,子宮裡面有陰影?是腫瘤還是什麼?做病理切片了嗎?」
我還沒有完全睜開眼睛,聽到了床邊有聲音,語氣非常激烈。
迷濛間,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
那一刻,我居然天真的希望這個男人會是陸宴臣。
可能是生了病的緣故,我現在非常脆弱,很想依靠愛的人。
我甚至都想過,如果他真的回心轉意,或許我能夠不計前嫌,繼續愛他。
可惜這種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
因為我睜眼看清了,在我旁邊說話的人,是薄寒之。
他和醫生交涉完,轉過頭剛好發現我醒了。
語氣變得溫柔,「深深,你醒了?還好嗎,有沒有覺得哪不舒服?」
身體有些疲軟,我強撐著坐起來,「薄寒之,你怎麼會在這兒?」
他貼心的拿過枕頭,墊在我身後,「你忘了我是做什麼的?被臨時叫過來會診,看到一個身影特別像你,沒想到真是。」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琥珀色的眼眸中,滿是真誠。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我突然想哭。
「你怎麼搞的,子宮裡面怎麼會有陰影?這才多長時間,你就把自己糟蹋成這樣?」
薄寒之質問我。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眼淚簌簌的往下掉,「可能是我命太苦了。」
老公不疼,媽不愛,不僅家庭支離破碎,身體也是一塌糊塗。
「你別這麼說,」薄寒之別過頭去,眼微微紅了。
他應該是想起了因病去世的前女友,「深深,你相信我嗎,我會盡最大努力救你的。」
他伸長手臂,繞過我的腦袋,拍我另一邊肩膀:
「你和婉婉,我總得救活一個。」
此時從門口看去,就像他站著把我摟進懷中一樣。
病房門被嘩的一聲推開。
陸宴臣臉色鐵青站在門口,渾身散發著簌簌的冷氣。
漆黑眸中,像暗藏著利刃,他邁著長腿走過來,狠狠抓著薄寒之的胳膊,往旁邊一甩。
「抱夠了嗎?」
薄寒之這才意識到他誤會我們了,他張嘴,「我和深深……」
我猜他是想解釋的,但陸宴臣並不給他機會。
而是將冰涼的目光看向我,「阮深深,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嗎?我還以為你對我有感情,想跟我複合,結果一邊吊著我,一邊又迫不及待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
「我沒有,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解釋。
陸宴臣卻直接勾起嘴角,冷漠的笑了,「我親眼看到他抱著你,你當我瞎嗎?」
「深深她生病了。」薄寒之在旁邊幫我說話。
陸宴臣擰眉,嗤笑一聲,「你別告訴我,你剛剛抱她是在給她治病,你當我三歲小孩嗎?」
「陸總,你能不能清醒點?」薄寒之咬牙。
他努力地想幫我解釋,和蕭逸那種和稀泥的不一樣。
他希望我和陸宴臣之間的誤會解除。
「生病了?什麼病需要抱著治療?」
他冷哼,「阮深深,是我低估你了,勾男人的本事那麼強。」
說完,轉身就走,病房門被他摔得震天響。
「深深,你為什麼不告訴他你生病?」薄寒之問我。
我只是搖頭,淚水順著臉頰滑進被子裡。
說了又有什麼用呢?
他根本就不信我,我生再嚴重的病,他都只當我是在演戲。
在他心裡,他媽媽他妹妹,永遠都是正義善良的。
而我就是那個不講情面、不懂事的瘋婆子。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泡在醫院裡,子宮的陰影確定是腫瘤,但不知道良性還是惡性,我就放不下心。
所以,一直等著病理切片出結果。
這天下午,陽光熹微。醫生叫我去辦公室洽談。
結果剛走出病房門,就和陸雪艷撞了個滿懷。
還真是冤家路窄。
她看見我還在醫院沒出院,十分地驚訝。
「阮深深,你這又是在演哪門子戲?一個暈倒而已,至於住那麼久的院?」
「關你什麼事。」
我看見她就噁心,更別提和她多說話。
然而她這種人跟蒼蠅似的,不僅煩人,還噁心人。
「你不會是得了什麼絕症吧?真是蒼天有眼。」
她湊過來看著我笑,我直接就反胃嘔了出來。
陸雪艷花容失色,直接跳開一米遠。
「阮深深,你幹什麼?你不會是和野男人亂搞,搞懷孕了吧?」
我擦掉嘴角的水漬,冷笑一聲,「你身上一股蒼蠅味,令人噁心。」
陸雪艷頓時嘴都氣歪了。
我甩開她,往醫生辦公室走。
推門,禮貌問道,「醫生,我的病理切片,結果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