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蘭亭苑那鞦韆時心中更不是滋味,她甚至懷疑,自己重活一世的選擇究竟對不對。
可轉念一想國公府還藏著兩個孩子,陸語嫣又放下心中芥蒂當務之急,只要解決李氏這個刺頭。
「嫣兒今日怎麼有時間過來玩?」
自己結婚已有三月有餘,陸語嫣從未來看過,姐妹情深這個名頭,她是裝不下去的。
陸語嫣瞧著她氣定神閒地吃著梅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我來是找你有事,火燒眉毛,你得幫幫我。」
陸語安抬頭看她,跟李氏鬥法未果來找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畢竟三房才剛剛在自己手底下被剷除,陸語嫣就算不樂意。
可這個節骨眼她也只能找自己幫忙,朝著鶯兒使了個眼色,她帶著下人們出去,院子裡一時間只剩下兩姐妹。
「我今日來是想問你,上次你說母親教了你許多,你這才聯合你婆母將三房鬥敗,你是如何做到的?」
陸語安不禁有些想笑,她不過是隨口編了一個藉口,沈氏那麼疼愛陸語嫣,這些婦人之間的彎繞怎會不悉心教導。
就是陸語嫣不認真聽罷了。
想來也是,上一世她嫁到國公府,對二房三房沒什麼威脅,人家自然也不會上趕著找麻煩,自然用不上這些心計。
這一世她滿腦子都是誥命夫人的頭銜,又怎會知道那么小個范府生的出多少事端。
「嫣兒問的這話倒是奇怪,這我也是說不清楚的,母親只說靠自己悟性,你突然問這個,可是范家有誰為難你了?」
陸語嫣心中有些煩躁,上次回門時還當著陸語安的面誇下海口說范家無人敢為難,如今卻是找到她跟前來了。
可在她眼中陸語安就是走了狗屎運罷了。
「是,那大嫂李氏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過不了幾日便要找我一次麻煩,我實在沒法子了,你教教我。」
陸語嫣言語之間儘是不滿,原以為這輩子自己換了個如意郎君便能順利走完這一生,沒曾想還有一個這麼難纏的妯娌。
上一世也未曾聽陸語安提過。
「她平日就找些小事兒?」
「雖是小事,可這一樁樁下來,磨人心智惹人心煩。」
陸語安心中可清楚,這李氏就不是個善茬,只要你威脅到她的利益,她便想盡辦法給你使絆子。
這一世陸語嫣改了成親日期,李氏心中忌憚著,已經算是收斂了。
「聽你說的這些事,這李氏就是個無賴之人,既如此,你與她講道理是無用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只是要比她更勝一籌。」
陸語嫣之前也不是沒想過這種法子,只是她始終無法放下身段做這種事情,堂堂范府的夫人,這些不入流的事情會叫人嚼舌根的。
「你如此顧忌,不就是給李氏機會嗎?」
陸語嫣咬著唇,覺得她說的有三分道理,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做。
思索片刻將手上的鐲子摘下來放在陸語安跟前。
「你我姐妹,這是母親給我的嫁妝,現在給你也無妨,你倒是告訴我,到底該如何應對?」
陸語安沒想到還能有意外收穫,不過這是她應得的,安心收下了,在陸語嫣耳邊嘀咕兩句,後者將信將疑。
「這法子真管用?」
「你且試試便知道了。」
傍晚姚若虛回來時便聽到今日陸語嫣來做客,他這小姨子可不會安好心。
「陸語嫣過來可是找事的?」
陸語安上前替他接過外皮,又整理了下領子。
「這是國公府,她怎敢隨意撒潑?」
也沒聽人說她受委屈,姚若虛這才放心下來,牽著人坐到飯桌前,鶯兒在一旁伺候兩人用膳,只覺得他們的感情,當真是羨煞旁人。
「不過是來向我討要些對付大嫂的法子,還是有求於我呢。」
也不知為什麼,陸語安對著姚若虛說話時總是不經意將語氣放得活潑些,不自覺中便開朗了許多。
姚若虛也寵著她,眼中都是愛意。
「我姚若虛的妻子是這世界上最棒的妻子,她當然要虛心討教了。」
本就是開個玩笑,見他如此認真的神情陸語安一時間倒不知道說什麼了,只是這心裡跟蜂蜜一般甜。
「娘子先前說想去軍中看看,我猜到你在國公府閒不住,便讓他們準備了一場練兵儀式,明日娘子可否隨我一同去看看?」
練兵是一件極其隱秘之事,外人怎能隨意觀看,可陸語安心中感動他還記得這事兒。
「我自然是想去的,但壞了規矩便會連累你,下次有機會我定陪夫君前去。」
姚若虛知道她是個守規矩之人。
「這些我早就想好了,規矩是活的,況且我已稟報聖上,無傷大雅。」
陸語安有些驚訝,他竟為自己做到這種地步?
「現在……娘子可願陪我前去了?」
那自然是沒有拒絕的理由。
這天氣已經入秋,秋高氣爽,早晨起來露水還在樹葉上未乾,風一吹過便一陣晃動,涼到人心窩子裡去了。
姚若虛囑咐陸語安多穿些,看著她一件又一件地套上才算滿意。
「這件披風也拿上吧,那練兵場風大,夫人若是著涼不光是我心中過意不去,只怕母親也會拿我是問的。」
陸語安犟不過他,只好同意帶著去。
才到軍營門口,整齊劃一的訓練聲便傳了出來,齊刷刷的口號聲喊得震天響,兵器在這些士兵手裡虎虎生威。
就算天氣冷,也不妨礙他們訓練,大多數士兵都是光著膀子的,若是在平日,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可今天陸語安過來了,沒一會兒那幾個沒穿衣服的士兵就被單獨提出去叫他們穿衣服了,陸語安在營帳里目睹這一切,心中不禁覺得好笑。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訓練方式,夫君這樣,也不怕他們心中起了隔閡,往後不聽你的話。」
姚若虛倒了杯熱茶塞到她手裡,冷哼一聲。
「若是因為這點小事便對我心中有恨,那就不是我帶出來的兵了,況且這男子裸露之身,娘子這意思是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