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未免也太可惡,竟如此算計我們國公府!」
那婦人話音剛落,旁邊的金氏便迫不及待地開了口,指揮著跟自己來的兩個侍衛將人拖出去。
「趕緊將她與這晦氣的屍體一同拖出去,送到衙門!就這麼輕饒了她,以後怕是有更多人要找上門來訛錢!」
這番義正言辭,仿佛剛才冷眼看熱鬧的不是她,那婦人著急忙慌的爬到陸語安跟前,不停地磕頭。
「我都是受人指使的,姑娘,我兒子被他們殺死,我實在沒有別的法子了。」
陸語安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已經變了臉色的金氏,吩咐鶯兒將人帶下去,厚葬她兒子的屍體,隨後又對著門口的百姓問道。
「諸位,我知曉今日有許多關於國公府的流言,可謠言止於智者,我們國公府做生意向來光明磊落,大家都是聰明人,心中自有定奪。」
姚若虛被降職,在金氏煽風點火下,甚至傳出他是因為叛國才有今日的下場,可陸語安跟姚若虛同時出現在藥鋪,又引出了這件事情。
謠言不攻自破,不理會金氏的諂媚,陸語安徑直帶著人回了府上,姚若虛正巧在半路等著,上車後氣喘吁吁。
「那賊子了解這暗巷,東躲西藏的,沒一會兒我便找不到了,真是可惜,否則定能查個水落石出!」
將他臉上懊惱的神情暗自看在眼裡,陸語安握住他的手眨眨眼。
「夫君莫要著急,那婦人被我帶了回來,若真想水落石出,今晚設個局便是了。」
帶回來的婦女被關在柴房,國公府的人都在傳陸語安是今日被嚇到,想與元氏商量後明天再開始審問。
是夜……寂靜無聲的院子內月亮高高懸掛著,月光照射在樹枝上,發出有些冷冽的光芒,厚厚的雪層覆蓋著每一處。
姚若虛深一腳淺一腳地往院子外走去,正打掃積雪的家僕見狀有些疑惑。
「少爺這麼晚可是要去哪?奴才為你挑燈照路。」
姚若虛抬手制止,一個人披著衣服出去了。
待到深更半夜時,一聲尖叫劃破了國公府寂靜的夜晚,柴房門口到處是凌亂的腳印,甚至看不出有幾個人,而那位被帶回來的婦人正驚魂未定地捂著自己的心臟,腿軟地趴在地上。
姚若虛反手押著一個戴著面罩的黑衣男子,將他踩在雪地中,不過片刻,所有人都聚集到了柴房門口。
「這是怎麼回事?」
姚孟添沉著臉開口,那個婦人被嚇得甚至忘了哭,手顫顫巍巍地指著地上那個男人。
「他要殺了我,他要殺了我!」
半個時辰前……姚若虛才剛到柴房,便聽到房樑上有動靜,他找了個地方躲起來,沒多久鎖著的柴房就輕而易舉被打開了。
戴著面罩的男子在黑暗中舉起泛著冷冽光芒的利刃,那婦人慘叫一聲,以為自己就要慘死時姚若虛一腳踢開木門。
抄起手邊的木頭便扔了過去,男人吃痛,匕首掉在地上,過了幾招便被姚若虛制服在地。
前因後果敘述完,姚若虛一把將人提起來跪在地上,一把扯下了他的面罩,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大家面前,誰都知道,這是姚季潛身邊最得力的侍衛,暗影。
「今日在藥鋪門口看見的便是你,二叔培養得不錯,穿梭在各種巷子中把我甩掉,可惜你這次沒那麼好運。」
一切證據都擺在眼前,姚季潛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反駁,金氏卻還想掙扎一番。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二房居然養了你這麼一個背叛主人的狗東西!今日我就替老爺殺了你這個罪孽深重的畜生!」
一介女流,卻為了能保全自己毫不猶豫地撿起地上的匕首向暗影刺去,姚若虛一腳將金氏踹翻在地,如今這情形,二房就算有十張嘴也別想說清楚了。
姚季潛大驚失色,身後的兩個兒子立刻上前去將金氏扶起來,指著姚若虛大罵到。
「就算是小公爺,難不成就能肆意打罵長輩?你信不信我們去皇上面前告御狀,屆時你就不只是降職這麼簡單了。」
姚若虛對他威脅的話語充耳不聞,將那黑衣人撒手提到眾人面前,陸語安適時開口。
「如今他們要殺你滅口,忠義是好事,可把自己命賣給忘恩負義之人,想必你心中也不願。」
陸語安這麼恐嚇一番,那個侍衛便全盤托出了,二房大勢已去,陸語安卻不可能這麼輕易放過。
「你們心思不放在正途,不感恩愛戴國公府,還以這做籌碼耍威風,若是現在同意分家以後絕不打擾國公府,那還可留一線,可若是執迷不悟,我現在就報官。」
這做法太果斷,可他們罪孽深重,姚孟添此時再無心軟,只覺他們罪有應得,金氏不甘心失去這滔天的富貴,還想詭辯一番。
卻被響亮的耳光制止住了,姚季潛咬著牙。
「分家!」
至此,偌大的國公府只剩下姚孟添一家,元氏卻覺得哪都舒心,關於陸語安的所作所為也傳了個十萬八千里。
因著這事兒,還驚動了聖上,陸成文上朝時還被讚揚一番,說他教出來的女兒識大體,能辨是非,也比常人聰慧。
命人賞了陸府一塊匾額,陸成文一個小官,平日裡和聖上說話的機會都沒有,聖旨一到,便將全家人聚集在一塊慶賀。
可陸語安心中清楚,這等小事聖上怎會嘉獎,分明就是安國公府的心,讓他們知曉自己並非要捨棄護國的功臣,而是迫不得已。
這樣也好,聖意難測,如今倒是明了,只要姚若虛安然度過這段時日,就會官復原職,如同從前一般。
到陸府門口時,正巧遇上陸語嫣豪華的嬌娘,按照范府的規格實在沒必要,可她偏偏是個愛出風頭的。
見陸語安笑一聲,話里話外都是諷刺。
「按兒倒是來得巧,從前可未見你這般積極過,可是要迫不及待聽父親的誇獎?」
鶯兒扶著人,忍不住嘴硬了一句。
「不夸太太,難不成夸二小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