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父親母親不偏心,嫣兒覺得我們此時應當是如何?」
陸語嫣不知她為何提起這個問題,卻只覺得有些噁心,一臉嫌惡的瞧著她。
「父親母親何時偏心過,不過就是你不中用罷了,你若是覺得命運不公,何不如直接死了算,說不定還可投個好胎呢。」
陸語嫣字字誅心,若不是自己重活一世早就看開了,只怕此時也要傷心好幾日,兩人說話間馬車已經到了熱鬧的街道外面。
馬車進不去只好在這裡下,兩人一同朝著裡面走去,一路上熱鬧非凡,叫賣聲不絕於耳,兩人一同上街,自然有人認出來。
「那陸府的兩個姑娘如今都嫁人了還看管家中產業,當真是讓陸老爺器重。」
「陸家二小姐可是好幾日沒回婆家了,我看也不是什麼器重,只怕是和自己夫君鬧矛盾了回來找事兒做呢。」
陸語嫣不曾想到這有人議論自己,況且除了李氏,怕是不會有人如此無聊出來傳這些流言蜚語,自己回娘家躲一陣子也不放過,李氏這個惡毒婦,遲早有一日遭報應!
聽著周圍人細聲議論,陸語嫣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低著頭快步往前走。
好不容易到了鋪子門口,那種被人時刻盯著的感覺這才好了些,可讓她心中膈應的是,這些人在貶低自己的同時竟還提高了陸語安。
這讓她看身邊的人更加不順眼,一個側身便把陸語安擠在門外,扭著腰肢往鋪子中走去。
陸語安求之不得,陸語嫣自己什麼話都攬在身上,她便不怕陸成文說自己不上心,就算出了差錯,也怪不到自己身上。
陸語嫣一進去便四處巡視著,一群人跟在她身後聽訓,陸語安暗自思索著,上一世有一家糧食鋪子與官府一同合作賺得盆滿缽滿。
算著時間也差不多了,若是陸語嫣能抓住這個機會,就不止是盤活鋪子那麼簡單了,既能與官府那邊打好關係,也能有更多合作的機會,如此一來,還用愁沒生意嗎?
上一世她陸語嫣可是活得比自己久,就是不知能不能想起這件事。
整日下來就沒歇息過,陸語嫣哪受過這種苦,明顯已經有些心不在焉了,到了傍晚兩人才一起回陸府。
陸成文與沈氏早就等著她們。
「今日你們去了莊子與鋪子巡視,心中可有什麼想法?」
陸語安默不作聲,等著陸語嫣開口立功勞。
「父親,咱們家的鋪子如今已經比不過其他的了,他們不光價格低,糧食的種類也更多,不如從莊子著手,讓他們種些不同的糧食種類,吸引各自的顧客,若是一成不變,自然會被淘汰。」
陸成文先前怎會沒有過這個想法,只是如若改變,投入的人力物力也與從前不同,成本也更高,他們鋪子的糧食價格如今本來就高,若是再漲價,只怕真的要無人問津了。
「成本價提高,卻能吸引到顧客,我們可以每月與汴京城的貴府們簽訂條約,按時給他們送糧食,至於價格,他們不會在乎那麼多,只要有好菜吃就行。」
陸語嫣雖沒想起官府這回事兒,不過這個主意也還不錯,畢竟這麼多權貴,不說全部簽訂,哪怕是三分之一也足夠了。
陸府的鋪子一直做的都是老百姓的生意,還從未想到過這個層面上,陸成文摸著鬍子點了點頭,視線放到了陸語安身上。
「安兒心中可有什麼別的想法?」
「父親覺得嫣兒的主意可行便是,只要能為陸府盈利,誰有想法並不重要。」
只是這事兒還需從長計議,不能因為陸語嫣一句話便拍板訂定。
「有此想法是好,不過就算實現,你也得自己完成,我瞧你今日跟著安兒倒是穩重了不少,你們都是陸家的骨肉,定要齊心協力,不要鬧了笑話讓外人看。」
陸語嫣就是給點陽光就燦爛,如今聽到陸成文肯定她的想法,怎會就眼睜睜看著陸語安輕鬆脫身。
「父親,今日我跟著安兒,她倒是一副毫無辦法的模樣,也不知國公府那些產業是如何放心交到安兒手中的。」
說著她還苦口婆心地勸慰道。
「安兒,你可不要仗著小公爺的寵愛便胡來,你若是顧著自己的面子損壞了國公府的產業,被戳脊梁骨的可是父親與母親。」
就陸語安這樣都被誇贊,看來父親和母親還真是年紀大了,好壞都分不清楚。
「嫣兒倒是奇怪,這外頭的鋪子都能管得好,自家後院那點破事兒卻處理不好,還是上點心吧。」
從前陸語安忍著她,是因為在陸府跟陸語嫣作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可如今她無需再忍,那些難聽的話她要一併還給陸語嫣。
陸成文與沈氏顯然也發現了她的變化,陸成文始終不願意承認自己偏心,此刻自然是默不作聲,沈氏就不一樣了。
「安兒,莫要拿這件事情取笑你妹妹,你不幫忙就算了,怎麼能落井下石呢?」
陸語安早已習慣,對答如流。
「謝謝母親教誨,安兒記住了。」
她並不想留在這與他們一家三口相處,找藉口回國公府了,出陸府的那一刻,只覺得外面的空氣都要新鮮些。
陸語安一離開,正合陸語嫣與沈氏的意,母女倆拉著手在院子裡說些體己話,沈氏臉上都是擔憂的表情。
「這范府倒是真沉得住氣,幾日過去竟派個來傳話的家僕都沒有,不知情的還當你們兩個已經和離了。」
沈氏怎能不憂愁,這幾日人都憔悴了許多,陸語嫣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她選擇的想白首偕老的一個人,如今卻根本不在乎自己。
「母親,你放心,若是我讓爹刮目相看了,那我便可以懇求爹幫我出面,屆時他范二不來也得來。」
提及此事,沈氏突然道。
「我今日便打算提醒你,平日裡定要小心安兒,她今非昔比,聰明著呢,若是哪天不小心著了道,只怕追悔莫及。」
「她那些都是虛張聲勢,今日不照樣一個法子都沒想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