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日後。
陸辰站在校場中央,周圍的空氣凝重沉默,他劇烈喘息,渾身的汗水大量蒸發,感受著體內氣血正在加速流動。
數個月的苦心修煉,他已經清晰把握到如今自己正在突破邊緣。
隨著陸辰的呼吸,四周溫度在不斷提升,而他的四肢軀幹,充斥著一股未知的能量,正在不斷衝擊著他的皮膚,血肉,骨骼,發出微弱的震顫。
熾熱在身體中蔓延,周身氣血開始急劇流淌,幾乎要沸騰起來,他的筋骨受到淬鍊,正在不斷發生變化。
嗡!
陸辰猛然一震,感受到來自靈魂深處的顫動,隨後閃電般睜開雙眼,目中精光閃動。
「呼呼……總算突破到八品了。」陸辰重重呼出一口氣,活動了一下酸脹的筋骨。
不久之後,沸騰的氣血總算緩和,轟鳴跳動的心臟也趨於平靜。
武道的突破令他蛻變,升華,全身的皮膚,骨骼,肌肉都發生了一定的增強,並且他驚喜發覺,無論是力量還是對身體的掌控,都上了一個台階。
……
陸辰回到房間,將被汗浸透的武服脫下,重新換了一身衣服。
他來到前院,正要出門逛逛,便看到陸彥陪同著幾位衣著講究的中年人,從正廳走了出來。
送這幾人出門後,陸彥朝陸辰走了過來,一見到他的樣子,神情一怔:「莫非練武真有如此奇效,三弟看起來比昨日還要精神。」
陸辰微微一笑,開口道:「大哥,我成功突破到八品了。」隨後不理會對方震驚到說不出話的樣子,他開口問道:「剛才大哥送走的那幾位是什麼人?」
陸彥這時緩過神來,笑著說道:「是江陽縣的商戶,我正有事要找你。」
「找我何事?」陸辰奇道,他向來對家中生意不上心,凡事皆由陸天豪與兩位兄長做主,如今他又在武道上顯露天賦,陸天豪便更沒有打算讓他接手生意。
「你也應該知道,花朝節就要到了,近來全縣的商戶比較忙碌。」陸彥緩緩道。
花朝節?陸辰一愣,他迅速回想腦海中記憶,想起這花朝節屬於大景的傳統節日。
在那一日,家家戶戶會在門前擺滿花卉,並且會舉行賞花海,賞花燈等活動。
在花朝節上,全縣未婚配的男女會來到大街,若是互相看中,便直接去一方的家中過夜。
這世間,多一個人口便多一份勞力,因此大景也十分重視這種節日。
「哦……哦,算起來,應該是十四日之後吧。」陸辰思考片刻,估算一下日期後說道。
陸彥點了點頭。
「花朝節由衙門與江陽縣各商戶牽頭,因此商會的胡會長便邀請我們赴宴商談,不過,似乎上次他對你印象頗深,因此他指名要你今夜與我同去,我雖然回絕過,但他執意邀約。」
「當然,三弟若不想去,我替你回絕了便是。」陸彥補充道。
「這又不是什麼大事,今夜我跟大哥通往。」陸辰笑了笑,最近他一直待在家中練武,也很久沒出去了。
陸彥聽到他答應下來,臉上露出一絲猶豫神色:「只是……只是這次胡會長設宴之地,是在江邊一處畫舫之上,三弟會不會……」他邊說邊有些擔憂的看著陸辰。
陸辰恍然大悟,原來大哥是怕他故地重遊時想起往事,不過那次原主醉酒落水之後的記憶是一片空白,即使再次前往,對他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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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彥見他答應下來,忙對他說道:「既然如此,今日辰時,我們一同出發。」
……
辰時。
陸家大門前早早就停了一輛馬車,
陸辰與大哥登上之後,馬車便在兩位護衛的駕駛下,向著江陽縣外的江邊駛去。
月光清冷,此刻雖未到宵禁之時,但大街上人煙稀少,顯得格外孤寂。
陸辰聽著車轍攆過土石的聲音,看向窗外,身旁的陸彥暗暗嘆了口氣:「自我記事以來,江陽縣夜晚如此冷清,還是第一次。」
「有鎮邪司的人在,想來用不了多久就會重現繁華。」陸辰點了點頭,淡然說道。
半個時辰後,他們來到江邊,馬車緩緩停下。
「公子,我們到了。」
二人從馬車下來,看到江面上已經停著一艘巨大的畫舫,上面燈火通明,從裡面傳來悠揚的琴聲以及喧鬧的賓客玩樂聲。
陸彥將請帖遞給畫舫外身材高大的護衛。
那人仔細檢查一遍,將請帖還了回來,恭聲道:「陸公子請進,胡會長等候多時了。」
他們上了畫舫,便看到不少江陽縣的商戶懷中摟著女子,正在尋歡作樂。一見到二人進來,紛紛向他們打招呼。
商會會長胡萬春從裡間走了出來,滿面笑容的說道:
「多謝兩位世侄賞臉,今夜定要玩個痛快。」
陸彥與他寒暄幾句,胡萬春突然對陸辰問道:
「我聽說世侄是習武之人,不知如今是幾品武者?」
陸辰被他盯得有些不舒服,無奈道:「八品。」
胡萬春聽了,面露異色,隨即笑著道:
「果然是年少有為,世侄不到二十歲,便已是八品武者,正好我家中有幾個不成器的護衛,日後定要幫我調教調教,兩位世侄請入座。」
二人坐定,便立刻有一排衣著暴露,婀娜多姿的女子,款款走來,在他們面前擺滿了酒菜。
「讓她來服侍你吧。」陸彥挑選兩位女子留下,吩咐其中一人坐在陸辰的身旁。
他大哥雖然已經成親,且為人正派,但逢場作戲還是無法避免的,否則便顯得不合群了。
那女子坐下之後,交疊起修長的雙腿,見陸辰身形挺拔,氣度不凡,頓時半個身子都要向他貼過來。
「公子張嘴……」女子剝了一顆葡萄,遞到他的嘴邊,柔聲說道,氣息溫熱。
陸辰將葡萄一口吃下,但大哥就在旁邊,他也沒敢有更出格的舉動。
不久之後,畫舫船緩緩向江中駛動,江陽縣各大商戶到齊,眾人便開始商量花朝節的各項事宜。
陸辰對他們所說完全不感興趣,便一邊吃著身旁女子夾來的菜餚,一邊欣賞窗外景色。
畫舫中人聲鼎沸,眾說紛紜。
樂師素手輕撫長琴,悠揚婉轉的琴聲在船間迴蕩。
陸辰一時神情恍惚,不知身在何處。
撲通!
外面隱隱傳來落水的聲音,甲板上頓時嘈雜起來。
其他人似乎也察覺到從甲板傳來的動靜,紛紛有些疑惑的看向外面。
陸辰神色微怔,下一刻,一連串陌生的記憶瞬間湧入他的腦海之中。
「出什麼事了?」身旁的陸彥疑惑道。正要站起來,誰知陸辰突然拽住他的衣袖。
「大哥別去,水下有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