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妍來到玉妍製衣店,繼續做著襯衫,一個下午就斜對面洗頭店的李夢雅來換了個襯衫紐扣。
別問她為啥會來,因為她洗頭妹的身份是真幹了那些見不得光的事,在聽信謠言後,覺得她定然也是和她一樣的人。
李夢雅再次來拿衣服時,欲言又止道:
「我說,小妍,你這之前我看也沒少來那種有錢男人,你給我推薦一個怎麼樣?」
江玉妍強忍著趕人的衝動,伸手道:
「扣子加上手工費是五毛。」
李夢雅不情不願的掏出五毛錢,但並未遞給她道:
「我都聽人說了,可多穿著稍微好點的男人都被你勾搭過,
你又用不完,不如給我介紹兩個,哪怕拉到我那去洗洗頭,也是好的呀。」
江玉妍伸手就準備去拿錢,可李夢雅卻往後躲了下,繼續道:
「小妍,我那店裡來來回顧就那幾個人,再那麼下去就得餓死了,你行行好,幫我一把不行麼?」
江玉妍時至今日聽到這些言論,連生氣的火都沒有了,她平靜道:
「我就是本本分分的做生意,沒有過多結交,更不知道他們信息,還要我說多少遍。」
李夢雅眸底透著抹無趣,將五毛錢拍在縫紉機上,正欲離開,驟然,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江玉妍,晚上吃什麼菜呀?」
李夢雅望過去,只見邵江野面容野肆俊郎,高大身材穿著白襯衫和黑西褲,顯然是有錢人的打扮呀,
她玩味的笑了笑道:「好呀,小妍,剛才都跟我藏著掖著呢是吧?這個不就挺優質的,讓介紹認識一下都不願意。」
江玉妍很想說一句,你倆出去勾搭去,別在這礙眼,可又怕邵江野這了那了的不快活,
她斂眸,繼續踩縫紉機縫合襯衫。
李夢雅媚笑著道:
「帥哥,去我那洗頭去,就在斜對面。」
邵江野瞟過去一眼,看到亮堂堂理髮店的招牌,他挑眉道:
「去過了,你人長得不漂亮,技術也不行,沒有第二次了。」
李夢雅啞然,被氣到臉蛋漲成豬肝色。
與此同時,江玉妍眸光古怪的看向邵江野。
邵江野頓時懂了這個眼神,他勾了勾唇道:
「你懂的還不少呢。」
江玉妍也不想秒懂呀,可理髮店就開在斜對面,她就是不懂,偶爾聽唐夢雅說幾句,也就懂了,但他的一句技術不行,
也不知道指的是哪方面........技術。
許是她思忖的太過入迷,連唐夢雅負氣離開,邵江野眸色玩味的盯著她都不知情。
江玉妍反應過來時,恰好對上他的目光,她面頰滾燙,以做襯衫來掩飾慌亂。
邵江野意味不明道:
「她是你朋友?」
江玉妍聽出他話里的調侃意思,她果斷道:
「不是。」
「那你們挺熟的。」
「沒你熟,至少你還去光顧過生意,我可沒去過。」
邵江野抬腳勾過椅子,坐在縫紉機對面,調笑道:
「我是著急見客戶,去洗了頭又沒幹別的,後來才知道不正規,可你沒去過她都跑你這來找你介紹客戶了?還叫你小妍呢?多親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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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妍發覺真是黃泥掉褲襠,
她為了證實總不能去醫院讓人檢查一下處女膜,然後跟旁人說她還是清白之身,再把檢查單拍所有質疑人的臉上吧,
況且她知道,事情傳開,他們在乎的從不是真相,只是想看有沒有笑話和閒話給他們說,
而這檢查單子一拍,將徹底再次迎來一場新的笑話,而且這也只能說明沒做過,但不能解釋沒摟摟抱抱、勾勾搭搭之事,
所以,她除非揪出那人,
不然應該是一輩子都洗不清了。
江玉妍淡聲道:
「話我只說一遍,至於我說的每一句,你愛信不信,但都別來問我了。」
邵江野唇角浮現似笑非笑弧度,看不出什麼信與不信,他往縫紉機上放下二十張大團結道:
「以後做什麼飯菜,你自己看著去買。」
江玉妍望著這筆錢微怔出神,她拒絕道:
「你想吃什麼自己去買,我不去。」
邵江野彎了彎唇道:
「哦,差點忘記了,你前婆婆在供銷社工作,這是怕遇見是吧?」
江玉妍咬了咬唇,斂眸躲避他意味不明的揶揄視線,近來她跟個下水道的老鼠般,
不敢隨意出門,也不敢面見生人,供銷社和香灣村學校是她最不願踏足的地方,
她倒吸了口氣,緩解鼻尖酸澀,縴手蜷縮了下,但總覺得這麼躲下去不是個問題,
她伸手拿過錢往外走,察覺到邵江野的視線始終落在身後並未跟過來,
她鬆了口氣,走進供銷社,只見裡面人群稀散,而侯桂芳正懶散的倚靠在玻璃櫃檯前,圓潤的面容時而浮現幾分不耐煩的替人拿著東西,
侯桂香端著鐵飯碗,所以在面對自家兒子找了個經營小店的江玉妍,平時沒少傲氣,
而江玉妍顧及她是李臨安母親,一直都是一再忍讓,從不反駁,現在許是被她壓迫久了,一見她,就打心眼裡有些怵,
她鼓起勇氣,走過去道:「給我來五斤排骨、兩斤生牛肚和一袋富強牌麵粉。」
營業員道:「排骨六毛錢一斤,五斤是三塊,生牛肚三毛八一斤,兩斤是七毛六,富強牌麵粉五十斤重的是九塊錢,總共是十九塊六毛錢。」
侯桂香聽到有人一下子買這麼多,用吊梢眼瞅了過去,看見江玉妍,她調笑道:
「呦,都吃上肉和精細白面了?你娘現在既要拿藥,又要看病的,生活還能變這麼好呀。」
「我就不能自己掙麼?」江玉妍抿了抿唇,並未去看她,心底迫切希望服務員趕緊把東西給她。
侯桂香笑了一聲,聲音似嘲諷又似不經意道:
「別說,你這長相確實是隨便笑一下就有男人肯給花錢的,跟後面騙兩個吃喝倒也不是多大問題。」
江玉妍低斂下長睫,倏而,門外傳來李臨安的聲音道:
「娘,你少說兩句。」
聽到熟悉的聲音,江玉妍身形驟怔,脊背僵硬發麻,大腦遏制不住的浮現婚禮當夜的畫面,
好屈辱,
盼望了數年的婚禮,竟然收到了漫天的嘲笑與諷刺,還害的自己跟母親一輩子抬不起頭。
她美眸微緋,隱隱氤氳一層水汽,渾身控制不住的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