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還請···」
「收留我們御獸宗!」
「是啊宗主,我們御獸宗懇求攬月宗收留,成為攬月宗的一部分。」
「我們願意成為攬月宗御獸一脈,還請宗主萬萬莫要嫌棄。」
「世道多艱難,行路難,難於上青天。我們御獸宗努力多年,卻也只能在一流行列混個溫飽,著實看不到太過光明的前路。」
「如今,只求加入攬月宗,為攬月宗效犬馬之勞,還請宗主您給個機會。」
「求宗主···給個機會!」
二人神情極為誠懇,話里話外,只有一個意思-——
我們不想努力了。
求『包養』~
林凡聽後,卻是眨巴著眼,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
他猜到,這兩人回來應該是要給自己帶回好消息的。
但他卻沒想到,竟然直接『一步到位』了?!
還以為最好的情況也就是他們帶著各種條件來『談判』,然後雙方互相拉扯,又經過不知多少次談判之後,才能逐漸敲定此事。
然後,才是著手『合併』。
結果現在···
好傢夥!
真就是一步到位唄?
根本不用拉扯、更不用談判,甚至自己還沒說話呢,他們就直接開始求包養了?!
這這這···
妙啊~!
不過···
雖然心裡已然樂開了花,但表面上,卻還是要稍微矜持一下的。
林凡眨巴著眼,帶著一絲『懵懂』道:「這···御獸宗也是蒸蒸日上,何至於此?」
「可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沒有麻煩!」
「宗主您別誤會,絕對沒有任何麻煩!」兩人連忙焦急表態。
可不能讓林凡誤會是御獸宗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所以才加入攬月宗準備禍水東引!
必須得將一切都說清楚才好。
兩人連忙表態,就差立下天道誓言了。
「宗主您若是不信,我二人可立刻立下天道誓言以證真假!」
「是啊宗主,我們···」
眼看兩人要立誓,林凡也是見好就收:「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您二老在我們攬月宗這些年也是兢兢業業,一切我都看在眼裡,又豈會不信任你們?只是,這件事著實有些突然,一時間,我有些難以置信罷了。」
林凡讚嘆連連:「您二位,可真是給我出了個大難題啊。」
這時候,便得講究策略了。
雖然林凡圖謀御獸宗已久,心中更是巴不得他立刻朝自己『靠攏』,成為攬月宗御獸一脈,但計劃趕不上變化。
如今,不是自己求他們融入攬月宗了。
是他們哭著喊著求投靠。
這種時候,便需要改變一下策略。
雖然很多時候,林凡都不喜歡麻煩,更不喜歡將事情搞複雜,但他深知任何生物都有一種劣根性-——太過容易得來的,都不會太珍惜。
若是讓他們如此輕鬆便成功了···
得稍微給他們增加點難度。
但這個『度』,卻也要把控好就是了。
「難題麼?」
陳晨與高光對視一眼,並不意外。
宗門融合,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尤其是御獸宗目前的人手,大致相當於整個攬月宗的三分之二還多些,就這,都還是因為皓月一脈人手足夠多。
若是只算主脈···攬月宗的人數,也就是御獸宗的零頭。
就這,都還是只算『人』,沒算『獸』!
御獸宗內門以上弟子,人均超過百頭靈獸,這數量,就更恐怖了。
融入進來?
一旦融入,待遇方面得考慮吧?
就算不如主脈,也不能相差太多吧?
人得吃丹藥、得有相應資源配置、得給他們煉製法寶吧?
完了靈獸得有飼料吧?
數量這麼大,莫說是對攬月宗,就是對一個聖地而言,都得仔細斟酌、考慮,才能給出合適的安排。
現在自己兩人卻是直接跑來死乞白賴求包養···
對人家而言,自然是個難題。
方方面面都要考量清楚。
「這個···」
「我們二人知道,這很突兀,也有些不妥,但我們是真心實意想要投靠攬月宗,為攬月宗盡一份力。」
「這話或許有些不合適,但我們二人還是想斗膽問一句,不知宗主是認為哪些方面有難度,不妨說出來,咱們一起考慮?」
「是啊,宗主,您不妨說出來,我們一起出謀畫策?」
兩人已然準備交底。
有難度,那就大家一起克服難度嘛!
我們是帶著誠意來的,可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只知道求包養而啥都不干。
「行吧,那我就暫且說幾個。」
林凡輕嘆:「其實呢,看在兩位的面子上,以及我們這些年與貴宗的愉快合作,讓我對合併御獸宗一事,還是頗有好感的,也比較看好。」
他先是肯定了對方~
但是~~~
接下來必然是但是了。
「但是,你們也知道,我們攬月宗只是一個三流宗門,目前正處於發展中,本身就有很多不足,體量也不算大。」
「若是貿然融入御獸宗,各方面都會出現問題。」
「譬如···待遇、資源方面的問題,這個問題很現實,說出來也很丟臉。」林凡又是一聲嘆息:「但身為一宗之主,我卻不得不考慮、更是不得不面對。」
「突然融入這麼多人、這麼多靈獸,這資源方面,是個大問題。」
「您二老也知道我們攬月宗的待遇,若是你們御獸宗融入進來,我總不能厚此薄彼吧?否則,想來你們也不會同意,御獸宗的弟子們,更是會心生不滿。」
「到時候弄的雞飛狗跳,倒還不如不合併呢,您二老說呢?」
「這是其一。」
林凡頓了頓,又道:「其二,地盤問題。」
「這個問題同樣很現實。」
「若是你們融入進來,總不能仍然居住在如今的御獸宗內吧?那豈不是一塊『飛地』?宗飛地,看似問題不大,但如今是黃金大世,連聖地都可覆滅,此事···卻是不得不考慮的。」
「搬過來又住不下。」
「不搬過來,問題很多,且很大!」
「還有其三!」
「就是這個『地位』的問題,簡簡單單兩個字,但多少人窮其一生都在為了這兩個字而努力、奮鬥?」
「御獸宗曲宗主,還有諸位長老、太上長老,在御獸宗內,他們是何等存在?若是融入進來,地位卻是瞬間便要低上一個層次。」
「他們是否願意、是否會有意見?若是有意見,卻又引而不發,等到後續鬧起矛盾來,我是該處理,還是不處理?」
「不處理,難以服眾,處理,只怕御獸一脈也不會開心。」
林凡又是一聲嘆息。
「弟子之間更是如此。」
「年輕氣盛,年輕人嘛,大多心高氣傲,若是御獸一脈弟子對自己支脈身份覺得不滿,四處鬧騰···」
「要處理的事太多太多。」
「不是我不答應您二老,只是,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啊!」
陳晨與高光一聽,頓時急了。
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不就是推脫之言麼?試問誰不知道?
這若是答應你了,今天從長計議、明天從長計議,到最後,還不是不了了之?
不行,不能如此!
一定要想辦法解決此事!
兩人深吸一口氣,陳晨當即開口:「宗主所言極是,這些問題的確都需要解決,但也無需從長計議嘛,萬事好商量。」
林凡眨巴著眼:「您二老有何高見?」
「這個···」
陳晨考慮片刻,猛然一咬牙:「這第一個問題,有關於資源。」
「依我看,不如這樣。」
「我御獸宗現有各種材料類、靈藥類、功法類資源等,盡皆交由主脈統一調動!」
「我們御獸一脈的資源雖然遠不如咱『主脈』,但多少也還是有那麼一些,短時間內,供自己使用不成問題。」
「只是丹藥、飼料方面,需要主脈幫忙煉製。」
「這樣!」高光補充道:「我御獸一脈所有煉丹師,盡皆入煉丹閣,由梁丹霞長老統一調配,也算是盡一份力了。」
「至於飼料方面,我們御獸宗也會出些有這方面興趣與能力的弟子參與其中,一同煉製,如此,定然也能幫上些忙,減輕壓力。」
「只要短時間內不出問題,待我們御獸一脈徹底融入攬月宗之後,背靠攬月宗,定然可以飛速發展,日後,資源供應第二個相關方面,便必然不會再出問題了,宗主您看如何?」
一旁。
負責端茶倒水的芙寧娜一雙大眼睛眨啊眨。
她雖然沒說話,但心中,卻是忍不住瘋狂吐槽。
「又一個求包養的。」
「而且···」
「這也未免太主動了吧?」
「主人還沒答應呢,這就直接以御獸一脈自居了?」
「這是連自己被包養後的『愛稱』都想好了啊。」
「不過···」
「主人真厲害!」
千言萬語,到最後,盡皆匯成一句話。
主人真棒!
如今,芙寧娜可不是初入仙武大陸的小白,對於仙武大陸,她已經頗為了解,且有一些自己的見解。
如御獸宗這種勢力,其實只要不出現太大的意外,完全可以靠自己混的極好、極好。
但現在,他們卻哭著喊著,如此主動求包養。
這豈不正是代表了主人的能力?
無人無敵!!!
······
「···」
「這···若是按照您二老所言,倒是的確可以大致解決這個麻煩。」林凡點頭,卻又皺眉道:「可此事事關重大。」
「不是我不相信您二老,而是,御獸宗會答應麼?」
「您二老,能全權代表御獸宗?」
這問題一出,高光頓時啞火。
對啊!
自己許諾倒是痛快的很,可自己能代表整個御獸宗?
如此苛刻的條件,攬月宗必然不會同意吧?
然而!
高光正頭疼呢,陳晨卻是直接點頭,道:「這點宗主大可放心,我有這個信心讓御獸宗上下盡皆同意。」
「畢竟,我們真的是帶著誠意來的,絕非頭腦一熱,更不是只想撈好處而不出力!」
「?!」
高光麻了,連忙傳音道:「你瘋了?!」
「若是誇下海口卻無法完成,宗主一怒,此事可就黃了!」
「倒不如我們暫且退一步,哪怕是從長計議,至少也還有機會···」
「莫急,你放心!」陳晨傳音回覆:「此事,我自有把握!」
高光:「···」
「你最好有把握。」
最終,高光還是沒站出來拆台。
而陳晨···至少表面看起來自信無比。
但其實,他還真沒有多少把握。
只是,一想到自己之前隱約看到曲是非的那個微笑,他便覺得,此事有的搞!
「若是如此···」
林凡點頭:「這個問題,倒的確是不算什麼問題了。」
「可第二個問題···」
「這個問題,我也有所考慮。」陳晨之前還真想過這個問題!
其實就算林凡不說,他也想『搬家』。
支脈沒毛病,可你支脈離主脈千八百萬里遠,就過分了吧?哪怕有傳送陣也多少有些不方便,而且,逼格不夠高啊!
退一萬步說,再怎麼樣,也不能比皓月一脈還混的差、還離得遠吧?
人家皓月一脈如今好歹也是與主脈接壤呢!
畢竟,如今主脈已經幾乎取回萬年前攬月宗的所有地盤,自然是與皓月宗接壤了。
若是御獸一脈不與主脈接壤,那豈不是一段歲月後,御獸一脈比皓月一脈更『邊緣化』?
那可不行!
御獸一脈必須牢牢綁在主脈的戰船之上,並死死抱緊這條大腿,寧死不松!
所以···
「我們御獸一脈,願意將自家現有領土與人交換!」
「縱然是打折交換,也要換下與主脈接壤的一片領土,而後舉宗搬遷而來。」
「如此,飛地問題,便是迎刃而解了。」
「那可是你們御獸宗祖地。」林凡驚訝:「真願意賣、換?」
「而且,你們能做主?」
高光再度沉默。
陳晨卻是繼續點頭:「能!」
高光:「···」
你能個錘子你能,你這老小子知不知道這事情有多麻煩、其中阻力有多大啊?
什麼都不知道你就在這兒能能能,我看你這老小子瘋了吧?
他心中,只剩下槽點滿滿。
無語凝噎。
但陳晨卻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一般必須要在今日敲定此事,好似一切都由他做主了,甚至主動提及第三個問題。
「這第三個問題,我也有解決之法!」
林凡:「···」
你們是真著急,真主動啊。
他微微沉吟:「願聞其詳。」
「很簡單!」
「我會將此事告知宗門上下所有人,讓他們提前有個心理準備,至於諸多長老,更是必須立下天道誓言,從今往後,只忠於攬月宗,若有異心、異動,當場暴斃!」
「而不願同意者,直接逐出御獸一脈,沒資格入攬月宗!」
「如此,便可解決長老的問題。」
「至於弟子···」
「宗主,我想借我曾經那不成器的弟子一用,還請讓我帶他回御獸一脈一趟,再由他出手,強勢鎮壓年輕一輩。」
「如此一來,弟子們便也不敢再說其他,至少短時間內不敢。」
「至於日後···」
「日後,御獸一脈就已經是攬月宗支脈,尤其是新收弟子,都將以攬月宗弟子自居,此事,自然便迎刃而解了。」
好好好!
高光聽的實在忍不住,心中再次瘋狂吐槽:「你這老小子這麼玩兒是吧?」
「完全是在『出賣自己人啊』!」
「要真照你這麼說,的確是所有問題都能解決,可你確定宗內之人會答應?」
「淨扯王八犢子!」
······
林凡聽完,並未直接回應,而是起身,背負雙手,來回踱步。
顯然,在思考。
高光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陳晨也是神情嚴肅,在等待林凡給出結果。
良久,林凡停下腳步,沉吟道:「若是盡皆如您二老所言,我攬月宗,倒是甘願冒上大風險將御獸宗合併為御獸一脈。」
「從此之後,大家便是一家人。」
「任何問題,共同應對。」
「但前提是,真如您二老所說這般。」
高光腹誹:「來了來了,我就知道人家肯定會『驗證』的,讓你這老小子信口開河,現在我看你如何收場!」
「是真特娘的能吹啊,吹的我都快信了。」
「也是無語!」
他心中格外無奈。
但陳晨卻是深吸一口氣:「多謝宗主給我們這個機會。」
「還請相信我們,御獸一脈,定然不會宗主您失望!」
「我們這就回去處理此事。」
「那自然是最好了。」林凡點頭:「芙寧娜,喚何安下出來,隨二老走一趟吧。」
「是,主人。」
高光在吐槽。
芙寧娜心中,卻是早已被『槽點』填滿。
但面上卻是看不出分毫,她當即聯繫何安下。
而何安下此番歸來,正在著重研究病毒,倒也沒有閉關。
接到通知,自然是立刻趕來。
結果,卻是一眼就瞧見陳晨與高光,頓時面色一僵,尷尬道:「師尊···」
「老,老師。」
「無需如此。」
林凡卻是微微一笑:「陳老是你的啟蒙老師,你自當好好尊敬,孝順於他。」
「今日叫你過來,是你老師有事讓你去做。」
「此事···為師也說不好。」
「但你只需記住,聽你老師安排,盡力而為便是。」
「是,師尊!」
何安下這才鬆了口氣。
也還好師尊大氣,不然兩個老師湊到一起,總有一種『身處修羅場』之感啊。
······
「主人。」
「您說,他們能順利完成麼?」
當陳晨三人離去,芙寧娜再也忍不住開口詢問。
「我也不是神啊,不可能未卜先知。」林凡無奈一笑:「不過,希望一切順利吧。」
「說來也是一言難盡。」
「圖謀這麼久,眼看著送上門來了,我卻反而要自己給設置一些門檻,給他們增加一些難度。」
「你說,這叫什麼事兒啊?」
芙寧娜卻是笑道:「這叫主人有先見之明。」
「看似麻煩,實則,卻是為了減少以後的麻煩。」
「要收服他人,本就不能只靠『仁義』和利益,還需要『實力』。」
「那句古話怎麼說的來著,emmmm···,好像叫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
「好像用『立威』來形容,也沒問題吧?」
「你倒是看的透徹。」
林凡讚嘆。
芙寧娜這話說的真沒毛病。
只靠利益把人吸引過來,早晚得出事兒。
所以,該用的手段,還是得用。
「就我個人而言,是真不喜歡這些東西啊。」
他嘆息:「可我所代表的,並非只是自己,還有整個攬月宗千萬人···」
「不可走錯哪怕一步,唯有時刻如履薄冰。」
「所以···」
······
「大長老。」
歸途,高光再也忍不住,當場發飆:「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我也知道你想儘快帶領咱們御獸宗融入攬月宗,成為御獸一脈。」
「可是,宗主所擔心的問題,卻也都是真正的難題啊!你如此輕易答應下來,還這般篤定給出承諾,到最後卻完不成,這豈不是適得其反麼?」
「你···」
「怎會如此啊?!」
聽聞此言,何安下心頭一跳!
腦子裡不由冒出一個從其他師兄弟姐妹那裡學來的詞語——臥槽!?
「這···,不是,老師和三長老竟然是想帶著整個御獸宗加入我攬月宗???」
「這、我、他們···?!」
何安下腦瓜子嗡嗡作響,有無數個問號瘋狂往外冒,但此刻,卻也不好追問,只能暫且緊閉雙唇,豎起耳朵傾聽。
「你所言不錯。」
陳晨點頭:「可那都是建立在你我辦不到的基礎上。」
「若是你我···辦到了呢?」
「若是?!」
高光無語:「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這還沒天黑呢?你也沒喝酒啊,怎滴就已經開始說胡話?」
「什麼叫若是?」
「你拿萬中無一的概率來賭,跟我說若是?」
「我竟不知,你何時變成賭徒了?」
「賭徒麼?」面對指責,陳晨卻也不急,反倒是自嘲一笑:「或許吧,但我知道,御獸宗早日成為御獸一脈,便能早一日飛黃騰達、早一日變的更強。」
「為此,背負一些罵名,又算了什麼?」
「背負罵名?」
「你要做什麼?!」高光面色一變。
「做什麼?」
「不做什麼。」
「只是···」
「順水推舟而已。」
高光:「???」
他懵了。
順水推舟?
順什麼水、推什麼舟?
聽不明白啊大哥!
陳晨卻是微微搖頭,轉而看向何安下:「你···能當紈絝麼?」
「哦,不,說紈絝不夠確切,應該是···能當反派嗎?」
「啊?!」
何安下懵了。
這咋扯自己頭上來了?
而且···
您這話里話外的什麼意思啊?
完全聽不懂啊喂!
「···不過沒關係。」陳晨卻好似自言自語一般,根本不等何安下回答便道:「不會,你可以學。」
「現學現賣,應當是問題不大。」
何安下徹底麻了:「老···老師,您到底什麼意思,我聽不懂啊?」
「其實也沒什麼意思。」
陳晨乾咳一聲:「就是想讓你回御獸宗意思意思。」
何安下無語。
您跟我擱這兒擱這兒呢?!
「那這個意思意思,究竟是什麼意思?」
「弟子不明白啊!」
何安下是真麻了,自己完全搞不懂呀!
「我都說了,沒什麼意思。」陳晨一句話,直接給高光與何安下的CPU都干冒煙了。
見高光瞪著自己要發飆,他才幹咳一聲道:「咳,是這樣的。」
「我呢,想讓你回御獸宗,欺壓整個年青一代。」
「???」
何安下瞪眼:「老師,我沒聽錯的話,你說的是···欺壓?!」
不對吧?!
欺壓御獸宗弟子?
那可曾經都是自己的同門師兄弟、姐妹啊,現在還是您老人家的同門!
讓我去欺負他們?還欺壓???
「絕對沒錯!」
陳晨面色嚴肅:「我自有我的謀劃。」
「你回御獸宗之後,無需多做什麼,只需要做一件事!」
「什麼事?」
「笑!」
「???」何安下更懵了:「笑?」
「就···這樣?」
他強迫自己笑了笑。
陳晨一看,卻是瞬間搖頭晃腦:「不不不,不對!」
「你這麼笑不對。」
「你這是微笑,笑的還如此虛假,完全不合格啊!」
「不行!」
他一把拉住兩人:「先停下,我得好好指點你一番,否則,會影響我的計劃!」
高光滿頭霧水:「你到底在說什麼?有什麼計劃?」
「三言兩語跟你說不清楚,總之,你們聽我的就是。」
「只要你們聽我的,不說必然成功,至少也能成功七八成。」
高光:「···」
何安下哭笑不得:「那我就聽老師您的,你讓我如何,我就如何?」
「對,就該如此!」
陳晨笑了。
「來,我教你怎麼笑,你看我!」
「不對不對,不夠自然,你這是假笑···唉,是讓你假笑,但你要笑的足夠自然,足夠真!」
「誒對,有點那個味道了,來來來,再接著繼續!」
「對,就這樣!」
「妙啊~!」
「現在笑的稍微真了那麼些許,不過還不夠,只是笑可還不行。」
陳晨眼珠子一轉。
「你在笑的時候,還得加入一些情緒進去。」
何安下:「···,情緒?」
「對,就是情緒。」
「就是那種,囂張跋扈、老子天下第一、你們都特麼是螻蟻賤民的情緒。」
何安下:「???!」
「這···」
「不是,老師,您老不是要帶我回宗麼?回宗,對同門,如此?!」
「有何不可?」
陳晨擺手:「你信我我的就成,而且這都是假的,是演戲,是為了給御獸宗同門更好的未來。」
「我們這是一片好心啊!」
「就算他們現在記恨你,將來也會明白並感激你的。」
「所以你放心,絕對沒有問題!」
何安下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真沒問題嗎?」
「你還不信為師不成?為師何時騙過你?」
何安下一琢磨···
是,你以前的確沒騙過我。
但現在我總感覺不管怎麼看,你都有問題啊!
他苦笑:「那老師您繼續。」
「好說,好說。」
陳晨這才滿意點頭:「總之,你就笑就行,張揚的笑,就那種紈絝子弟的笑。」
「這···這樣?」
何安下強忍不適,讓自己勉強露出相對張揚的笑容。
「還不夠,這才哪兒到哪兒?」
「加大力度!」
「還加大啊?」
何安下本身並不是那種裝逼之人,此刻讓他用笑容來裝逼,著實有些難為人家了。
足足練習了一炷香時間,才勉強達到陳晨的要求。
「嗯···」
「有那個味道了,但只有八成力度,還差了兩成,你還得多練,繼續努力!」
「這還得練?」
高光嘴角抽搐:「你夠了吧?」
「莫說是那些年青一代弟子,就算換了是我,看見這種笑容,都是忍不住心中冒出一股無名火來,都想揍他!」
「你竟然還覺得力度不夠?」
「這是想讓他怎麼笑啊?真就見到人直接咧嘴一笑,所有人都想針對他,想錘死他嗎?」
「嗯!對!」陳晨聽了這話,卻是眼前一亮,直接點頭,道:「我就是要這個效果。」
「現在還差了幾分。」
「而且,我總覺得哪裡差了一點點細節。」
「讓我仔細看看。」
他圍著何安下轉了幾圈,猛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了!」
「你笑的夠欠揍了,但卻少了一點屬於你自己的風格,換言之,還沒有那麼欠揍。」
「嗯···」
「你就這樣,笑的時候呢,你歪嘴兒怎麼樣?」
「歪嘴兒?!」
「對對對,就是歪嘴兒!」陳晨目光灼灼:「之前我聽小朱-朱肉戎說過,有個什麼歪嘴兒龍王,是最討人厭的!」
「他一笑,所有人都想打他!」
「所以,你也歪嘴兒。」
「不說達到那種效果,但至少應該比此刻要好上許多?」
「只要你笑的時候再加上歪嘴兒,應當就有九點五成的力度了。」
何安下聞言,露出張揚笑容,笑的時候,還加上了歪嘴兒。
好端端一個年輕人。
突然就被改造成了歪嘴兒龍王。
偏偏陳晨還極為滿意:「對對對,就這樣,哈哈哈!」
「就是如此!」
「有此歪嘴,何愁大事不成?!」
高光:「!!!」
何安下:「(⊙_⊙)···」
一時間,兩人張了張嘴,卻著實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只能當做無事發生。
「走,回宗!」
陳晨卻是興高采烈,大手一揮,一片祥雲匯聚而來,托舉三人朝御獸宗疾馳而去。
······
「大長老、三長老?」
守山弟子一臉懵逼:「您二位又回來了?」
搞啥呢這是?
之前回來不到一個時辰就走,結果沒過多久,又回來了?
「嗯。」
陳晨卻根本不怎麼搭理他,只是看向身邊何安下。
後者微微一愣,隨即嘴角抽搐,歪嘴一笑。
瞬間而已,狂霸酷拽吊炸天、老子就是天下第一的氣勢撲面而來,將守山弟子驚的瞬間後退半步。
是誰在裝逼?!
好刺眼!
他凝神看去,頓時被那歪嘴兒氣個半死。
再仔細一看···
「嗯?」
「何···何師兄?」
「是你嗎?」
「你怎麼???」
何安下正想點頭回答,身旁的陳晨,卻是不著痕跡拉了拉他的衣角。
何安下立刻反應過來,『冷笑』一聲:「哼,瞎了你的狗眼!」
「連本少···不是,本龍王都不認識了麼?」
「龍王?」
守山弟子徹底傻眼兒:「您···是什麼龍王?」
「呸!」
「龍王就是龍王,就憑你這螻蟻也敢打聽?簡直找死!」
「滾!」
說著陳晨教導,自己只是隨便聽上兩句就頭皮發麻的裝逼語錄,何安下接連兩腳將兩個守山弟子踹飛。
正遲疑呢,卻又被陳晨一陣催促。
只能硬著頭皮往裡闖。
「廢物!」
一邊走,還一邊在噴。
「想當年,本龍王也是出身這小小的御獸宗,卻不曾想數年過去,御獸宗非但沒能更進一步,甚至還倒退了許多?」
「你等···」
「讓本龍王很失望!」
「若御獸宗弟子都是如此廢物,那這御獸宗,呵呵,沒了也好!」
「???!」
兩個被踹飛的弟子本就懵逼且憤怒,但礙於兩位長老的面子,還有何安下曾經身為序列弟子的實力,他們只能忍了。
卻沒想到,他竟然如此『變態』。
話里話外,根本沒將整個御獸宗放在眼裡,還說我們都是廢物?
「好好好!」
兩人心中怒火升騰,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不爽。
「你算個什麼東西?」
「就算是曾經的序列又如何?早已脫離宗門,根本不是咱們御獸宗弟子!」
「一個外人,如此狂妄與張揚,說我御獸宗年輕一輩都是廢物?好氣啊!」
「氣個錘子,欺我御獸宗無人嗎?!」
兩人起身,厲聲質問。
面對這些質問,何安下心中忐忑,他不由看向陳晨。
然鵝,後者面色沒有半點變化,依舊是滿眼『鼓勵』、滿臉『乾巴得』!
何安下:「···」
「不錯!」
「本龍王就是欺你御獸宗無人,又如何?」
「莫非,你御獸宗有人不成?若是有人,且叫出來讓本龍王看看!」
「若是你們叫出來之人能接本龍王一招而不敗,本龍王便認可你們、認可御獸宗,如何?!」
「可敢叫人出來?」
「狂妄至極!!!」
「好你個何安下,今日,我御獸宗與你沒完!」
「你給我們等著!」兩位守山弟子暴怒,立刻就要去請人。
「哼。」
他揮手。
砰!
一道匹鏈直接將人打飛數百米之遠:「一個不知所謂的廢物,也敢直呼本龍王名諱?我看你是找死!」
「去,給你們一盞茶時間,將你們御獸宗年青一代最強之人叫出來,否則···御獸宗,嗤。」
「都是些廢物。」
「你!!!」
被打飛的守山弟子咬牙切齒。
正要上前拼命,卻被另外一人拉住:「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去叫人!」
「且讓他知道,我們御獸宗的厲害!」
兩人當即搖人。
雖然是守山弟子,但身為宗門弟子,若是有外人欺辱,那自然是要一致對外,畢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更何況何安下此刻如此猖狂,誰人能忍?
干就完了!
兩人找到內門、核心、親傳弟子區域,將此事一說。
根本不用添油加醋。
只是原封不斷的將何安下的態度、話語一一道來,便將眾多御獸宗弟子氣的嗷嗷直叫,恨不得立刻衝出來將其斬殺。
「好好好,好他個何安下!」
「好歹也曾是我們御獸宗弟子,竟然如此狂妄,他真是找死!」
「走,教訓教訓他!」
「對,今日定要讓他知曉,我們御獸宗弟子,可不是好欺負的。」
「走!!!」
群情激奮!
此時此刻,就算他們說要去將何安下圍毆至死,都不會有人懷疑。
可其中卻也不乏相對冷靜之人:「各位師兄弟姐妹,且慢!我知道你們難以忍受此辱,我也與你們一樣,可何安下終究是有實力的。」
「曾經的序列弟子,又加入攬月宗,攬月宗培養弟子的水平,想來諸位都有所耳聞。」
「我們曾經都未必是何安下的對手,如今···只怕差距更大。」
「那就圍攻!」
「對,我們這多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你們說的沒錯,可若是一群人打一個,縱然勝了也不光彩,且他必然也不會承認自己輸了,又有何意義?只是為了出氣?」
「出氣不打臉,與不出氣何異?」
此人深吸一口氣:「依我看,咱們應該立刻去請聖子、聖女殿下,由他們出手對付何安下,方可萬無一失。」
「而一旦將他鎮壓,他的口出狂言、他的狂妄,我們都可十倍、百倍奉還!」
「對,此言有理!」
眾人反應過來,都覺得有道理。
「就該如此!」
「走,我等立刻去請聖子、聖女殿下···」
「不必了!」
這時,一聲冷哼傳來:「此事,我們二人已經知曉!」
聖子、聖女到來,聖子更是大手一揮:「走,隨我二人一同,鎮壓狂徒何安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