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躬著身子,額頭上的汗珠也像是堅持不住了一般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老二看著老大的這副尊容,嫌棄的別過臉。
老三、老四、老五幾人對了對眼神,不約而同的轉身走向了陶詞的床鋪。
陶詞剛想轉身看看這幾人又出什麼么蛾子,結果側身的一瞬間就看到了三張放大的俊臉。
「怎麼了?」
他不解的掃視著三人的神色。
還沒等他有下一步動作,三人已經爬扶梯、上椅子、拎胳膊一起行動,把他從躺著的姿勢,硬生生的拖拽著坐了起來。
「你們這是幹什麼?」
陶詞被三人突然的動作嚇到了,他的兩隻胳膊開始無意識的上下左右毫無章法的撲騰。見他掙扎的這麼厲害,老四一把精準的箍住了陶詞的左手手腕。
這一瞬間,陶詞整個人像是觸電了般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然後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三人,眼睛裡盛滿了茫然和驚懼。
三人見事情發展的方向不太對,於是趕緊鬆開了手。
老三用手掩唇輕輕的咳了咳,把大家的注意力都轉移過來,才對陶詞說:
「咳咳咳!那個,老大他怕大晚上的一個人在醫院裡孤單,想帶上你一起去。反正我們都要出門了,寢室里也只有你一個人,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醫院陪陪老大。」
陶詞木木的抬起頭,眼珠子轉也不轉一下,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老三,老三也毫不閃躲的任由他盯著自己。
其餘幾人都屏氣斂息,大氣也不敢出一下,生怕把非常反常的陶詞嚇到了。
就在大家都以為他不會去醫院,肯定要拒絕的。
於是出於好意在出門之前對他叮囑了一番:「你的傷口要注意上藥,不要老是撓來撓去的,容易感染細菌。你…要不要我們給你帶點消炎藥?」
說到最後,大家頓了頓照顧著陶詞的情緒試探的開口。
「不用!」
陶詞平靜的拒絕來的很快,大家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瞭然和憐憫。
還沒等大家交換意見又聽見了陶詞喪里喪氣的肯定聲。
「我跟你們一起去!」
於是,大晚上的校園裡就出現了一個『哎呦哎呦』喊個不停的糙老爺們和一個全副武裝的奇怪男人,以及四個跟班緊隨左右。
……
他們六人在校門口被計程車司機拒載了好幾次後,終於打到了一輛黑車。
「師傅,我們要去xx醫院!」
老三看大家都臭著一張臉、心情不佳的樣子。於是主動跟司機師傅攀談起來,並報上了大家此次出門要去的目的地。
司機師傅看著車裡煞星一樣的幾人,說話都不大利索。他時不時的看看車裡後視鏡,腦門上的汗水在這短短的一路上已經被他手邊的小手帕擦了三次了。
「師傅,你很熱嗎?」
老大靠在老二身上哼哼唧唧,搞的老二心裡一陣火大。他看著司機師傅的動作,煩躁的發問。
「額,是有一點兒!」
司機師傅被老二突然的問話嚇的一激靈。他愣了一下後,掀起眼皮用後視鏡瞄了一眼車內的情況,謹慎的回答。
「哈哈哈,人老了就是這樣,今天缺這個明天缺那個的。現在這個症狀大概是我的低血糖要犯了,一會兒補充點糖分就好了。」
他又看了看從上車以後就像雕塑一樣的幾人,心裏面緊張的七上八下的。
為了掩飾自己緊張的情緒,他笑了笑。然後,繼續給自己描補。
終於,車子開到了xx醫院門口,老四搶先掃到了付款碼並聽到了司機師傅的某信收款提示音。
其餘幾人見狀也不再糾纏,一個個的紛紛下車。
老大依舊死乞白賴的靠在老二身上。老三老四老五則是有意無意的走在陶詞的兩側。
大晚上的,醫院除了值班醫生和值班護士本就沒有幾個瞎溜達的人。
他們幾人的腳步在空蕩蕩的走廊里噠噠噠噠的踏過,就顯得尤為響亮。
他們走走停停的找到了一個在護士台打盹的護士小姐,又接著跟著護士小姐順利找到了值班醫生。
在醫生的一番診斷下,老大的偽裝被撕扯的七七八八,但他還是死咬著『』肚子疼』三個字不鬆口。
於是醫生只能苦惱的請下一位患者上前接受診斷。
等醫生一臉驚詫的跟護士小姐給陶詞上好藥後,他終於意識到前一位患者的蹊蹺病症。
他一臉我看穿你了的小表情,微笑著囑咐小伙子要注意飲食,要少油少鹽,要多素少葷。
老大這個時候的臉色,真的變成了一臉菜色。
他堂堂七尺男兒,竟然要少葷多素?他又不是兔子,吃那麼多草能幹嘛。除了餓得快,沒有一點好處。
旁邊站著的老二眼睛裡都快笑出淚花來了,他緊緊的攥著自己的拳頭,生怕一個不注意在公共場所笑出了聲。
老三、老四、老五幾人面面相覷,然後恍然大悟。
原來老大是裝的啊!
只有陶詞被醫生和護士小姐再三叮囑。
幾人剛一走出醫生辦公室,就聽到身後的辦公室里傳出了響亮的大笑聲。
老三、老四左右環視一圈,像兩隻盯上獵物的狼一樣目標明確的直接沖向他們準備跑路的老大。
他們倆人一個勾肩一個搭背的控制老大,後面的幾人看著像風一樣眨眼間就消失在視線里的三人目瞪口呆。
原來老大也有這麼逗比的一面啊。
「哎哎哎,輕點,輕點!咱們都是親兄弟怎麼能下重手呢!」
遠處的路燈下傳來了老大的花言巧語聲。
……
鸚鵡小姐在阮昕儀的身邊等啊等。
阮昕儀每次翻身它都以為眼前的人馬上就要醒了。
每次蹬腿也以為阮昕儀伸個懶腰就醒了。
就連阮昕儀磨了幾次牙,它都以為這個活寶要醒了。
但是,事實上阮昕儀她睡的很香、睡的很沉、睡的不想醒。
等鸚鵡小姐盼的嘴巴都快因為缺水而乾巴了,腦袋和脖子都一點一點的有點酸痛的時候。
終於,在鸚鵡小姐的眼睛一眨不眨的不懈關注下,阮昕儀美美的一覺睡醒了。
「咦?你還在啊?」
阮昕儀對於睡醒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是鸚鵡小姐有一點小小的驚訝。
「嗯,托你和阮昕優的福,我還在呢!」
鸚鵡小姐一臉疲憊的盯著阮昕儀,那幽怨的語氣活像一個深閨怨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