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族祖地。
姬上元等人身死,姬上玄生死不知,再加之他們的追隨者被全數鎮殺在北地草原上,此事醞釀出來的風波已經在姬族內部持續發酵起來。
姬上元等人的遺孀也是整日以淚洗面,惹人同情。
在不少姬族人看來,哪怕是長公主姬元曦對於姬族有大貢獻,但是,她的親子也終究是外姓,如何能夠如此對待姬族本家?
尤其是姬隆盛的暗中挑撥下,姬族內部對楊凡的不滿情緒也越來越重,甚至有人數次上書姬元洪,希望姬元洪能處置此事。
不過,所有上書的奏摺全部石沉大海。
一時間,不少人對姬元洪的漠視暗暗感到失望。
鎏金大殿。
「還是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姬元洪端坐主位,伸手將一封奏摺翻開,目光一掃,便面無表情的將之隨手扔到一旁,看得一旁的喜公公都是心中一顫。
喜公公低聲說道:「太子爺若是乏了,不妨先休息一下?」
姬元洪看了他一眼,淡淡問道:「裴喜,你說我是不是太過縱容他們了?就憑他們一群逃界之人,也敢在我姬族裡面搞風搞雨!」
說到這裡,他臉上的冷意更重,伸手一指那些被扔下去的奏摺,「而這群蠢貨,或抱有私心,或生性愚蠢,竟也敢與之附和?」
「太子爺,人心趨利,這本沒有錯,不過,錯就錯在他們連自己的位置都站錯,身在國中,徒羨外國,竟打算借著古族的勢來壓太子爺您。」
喜公公的腰背彎下來,低聲道:「臣已經掌握了其中部分人的名單,並且鎖定了古族的一些人,太子爺只要一聲令下,臣便將他們一網打盡!」
「罷了,暫時還不用動他們。」
姬元洪眼神閃動寒光,思考片刻,說道,「對了,左道現在怎麼樣?」
喜公公回稟道:「回太子爺的話,左道公子被召回後,負責火玄界諸事,於一年半前成功證道重樓,其道名為九幽帝君,後進入祖陵修行,修行一日千里,如今已然辟道有成。」
「嗯。」
姬元洪聞言露出滿意的表情,「傳他來見我。」
「是,太子爺。」
喜公公得了旨意,告退下去。
而三日後,當姬左道離開姬族族地,前往大清時,臉上再也掩不住那一股意氣風發之色。
「真沒想到,小弟他竟走到了這一步!」
他是親眼看著楊凡一步步崛起的,本以為他已經進步很快,萬沒想到對方竟然悄不出聲的成為了大清的皇父攝政王,祖境中的佼佼者!
「不過,小弟到底是一個人,孤木難支,少不得要分割權力給旁人,倒不如我來。」
他此次前往大清,自然也帶著自己的一票人馬和班底。
「至於姬上元那群蠢貨,竟想要奪小弟的權,當真是死有餘辜!」
姬左道想到這點,以及族內生出的風波,不由得冷哼一聲。
他乃是「左」字輩第一人,對於「上」字輩的那些人,他們之間的年齡差距按照六七百年,有些開枝散葉早的,子孫都繁衍了不知道多少代。
試問,兩方還有什麼感情?反而由於他和楊凡年齡差距不大,又曾經接觸很多,感情自然遠比他那些親兄弟要深厚的多。
大清。
盛京城。
當楊凡得知姬族再度安排人前來時,眼底本能的划過一絲冷淡,不過,當聽到姬左道的名字時,他卻眼神不由得亮了起來。
「竟然是道哥來了?」
「速速召見……罷了,本王還是親自走上一趟!」
楊凡徑直起身,在他看來,姬左道雖然是個坑貨,但是以往卻沒少給他幫助,所以,他還是頗為看重他這個便宜老哥的。
他剛走出門口,就看到了姬左道。
「道哥!」
「小弟!」
姬左道也難掩喜悅之色,尤其是察覺到楊凡身上那一股渾厚深沉如大淵般的氣息,更是讓他心中頗為感慨。
兩人相見,談及過往從前,氣氛自然是一片融洽。
楊凡帶著姬左道走到了書房。
兩人分賓主落座。
楊凡笑道:「真沒想到這次竟是道哥前來。」
「我本來還在祖陵里閉關,依靠祖宗庇佑,修行一日千里。」
姬左道說道,「沒想到老爹傳來旨意,要我前往大清,我才知道小弟你這邊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楊凡聽到「老爹」的稱呼,自然知道姬左道所言乃是姬元洪,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
姬左道察覺到楊凡的表情變化,說道:「小弟放心,老爹沒有在意姬上元等人的事情,他們既然貪得無厭,自行找死,那也怨不得你。」
楊凡卻搖搖頭:「道哥,姬上元等人非我所殺。」
「嗯?」
姬左道也是微微一怔。
楊凡淡淡說道:「他們趁我失陷白蓮法教時,割據北方,連我傳召都不遵,甚至割了我所派使者的舌頭!所以,我才會遣重臣持我旄節將他們擒來!」
「然而,他們剛到盛京館驛的第一天夜裡,就被人所害,姬上元三人身死,姬上玄雖活著,但是至今也未甦醒!」
「我雖安排了心腹重臣追查,可直到今日也沒查到真兇。」
聽到楊凡此言,姬左道眼神一閃,皺眉道:「難道說是那一支姬族所為?」
「還有另一支姬族存在嗎?」
楊凡明知故問道。
姬左道緩緩點頭,臉色變得冰冷,說道:「上古末期,上界有了崩落預兆,自然有人提前得了消息,打算背棄此界,逃離這裡。」
「他們中不少都是上古的大族,而姬族內部,自然也有這樣的人!」
「這是一次赤裸裸的背叛!」
「他們拋棄數以億兆之子民,採掘地根,遷移地脈,不斷掏空著整個上界的底蘊,讓天災、地變、海嘯、暴風、瘟疫、人禍徹底降臨人間。」
「若非他們,上界的位格恐怕也不會掉落這麼快!」
姬左道的神色變得複雜,「不過,剩下的姬族人卻並未離開,而是選擇了留了下來,救助萬民。至於先祖,更是選擇了開闢皇朝,定鼎社稷,祭祀天地,冊封山河,他放棄了長久延綿的壽祚,選擇了成為皇道國主,以力挽天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