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
隨著楊凡的腳步聲靠近,殿上本來飲酒作樂的眾臣突然齊齊收聲,一道道審視的視線齊刷刷的朝著楊凡看去。
神都作為大明的皇權中心,乾清宮更是皇帝居所。
此刻,在這乾清宮當中,上至朱高烈,下至文武臣工,隨著朝堂清洗,徹底把持了整個大明上下的權柄!
而皇道真龍,將這裡的所有人集合一體。
此刻,他們齊齊的朝著楊凡看來,一股無形的壓力驟然間猶如排山倒海般湧來。
煌煌然如視高天!
巍巍然如臨深淵!
而在楊凡的眼中,只覺得滿殿生輝,這殿上的所有人每一個都占據一個節點,如體制內的位格。
此時,這些人體內節點彼此勾連成線,竟是顯化出一條恐怖的皇道真龍沖霄而起,旋繞盤踞在偌大的乾清宮中。
轟隆隆!
真龍咆哮,發出震耳龍吟。
隨即這條渾身披著璀璨金鱗的真龍朝著楊凡俯瞰而下!
雙眸如大日,恐怖的氣勢,裹挾一朝,橫壓而下,似乎一個念頭,眼前天地就要被這股皇道力量齊齊破碎!
這就是大明的體制之力!
端坐在大殿正中的朱高烈,就是這真龍魁首!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似乎膽敢違逆,那就是自絕天地,自絕眾生!
一剎那間,楊凡感覺眼前驟然升騰起一股刺目亮光,連體內的銀河都瞬間黯淡下來,似乎一切神通力量都受到了強大無比的壓制,無法動用!
「嗷!」
甚至於連他體內的皇道清龍,也發出了一聲痛苦的低吟,猶如受了重創。
很顯然,在大明的權力中心所在,皇道清龍就如同失去了根源的水木,面對恐怖的大明真龍,根本沒有半點兒反抗餘地!
「好強的大明真龍!好一個下馬威!」
楊凡心中凜然。
若非是他肉身凝聚太極元神,又掌握五帝權柄,肉身化為先天神胎,單憑皇道清龍的力量,只怕要瞬間潰敗!
而這時,在下方端坐的平原侯顧玄兵突然起身,看著長身而立的楊凡低聲喝道:「楊凡,既見明皇,為何不拜!」
轟!
「為何不拜!」
威嚴的聲音迴蕩在殿中,聲音不但沒有變小,反而越發洪亮,猶如雷霆滾動,恐怖的威嚴猶如天劍懸於頭頂!
若是楊凡膽敢拒絕,便要立時斬落而下!
然而,在楊凡眼中,大明真龍的確強橫,可惜的是,朱高烈到底不是明皇,其麾下的文武臣工也不過爾爾!
真龍力量虛浮,明顯根基不穩,就憑這也想壓制他?
簡直可笑至極!
「拜?明皇不在,誰可當得本王一拜?」
楊凡不由得冷哼一聲,渾身上下遍體生輝,恐怖的氣血奔涌如大江,五色神光陡然間浮現在周身,隱約可見五色神龍。
他的頭頂上空更是直接顯出一座氣血華蓋,璀璨的氣血華蓋一出,竟是如分割天地一般,硬生生的在乾清宮內占據了一席之地!
「好膽!楊凡,你竟敢以下犯上!」
顧玄兵怒喝一聲。
大明真龍似乎也被激怒,陡然間按出一爪。
猙獰的龍爪,悍然朝著氣血華蓋按去!
而楊凡也冷哼一聲,氣血再度攀升,氣血華蓋頓時搖擺猶如一把氣血巨錘,朝著大明真龍的爪子撞了過去!
轟!
這一爪頓時和氣血華蓋驟然間狠狠碰撞在了一起,兩股力量急劇摩擦,竟是浮現出一道道扭曲的黑色裂縫,似乎連空間都被粉碎!
整座大殿不斷震盪,似乎要被直接掀翻殿頂!
整個皇宮都在震動!
楊凡面無表情。
五臟內五帝端坐,五色神光旋繞周身,氣血華蓋周圍也染上五彩,五行合一,猶如天地磨盤,混沌天地開闢,毫不客氣的與大明真龍進行著針鋒相對的較量!
「好強!這個楊凡,怎麼會這麼強!」
「好恐怖的氣血!好恐怖的五色神光,他真的只是祖境嗎?」
「……」
乾清宮裡不少臣工臉上微變。
顧玄兵等人自然首當其衝。
他們本以為憑藉大勢,以一朝之力足以輕易鎮壓對方,可誰想到的力量竟足以與他們滿殿群臣分庭抗禮!
太子朱兆庭的眼底更是划過一絲忌憚和恨意。
砰砰砰砰!
爭鬥還在持續!
相比於偉力歸於一身的楊凡,大明真龍到底是由體制凝聚,經過了明皇失蹤一事,朝內剛剛形成新的秩序,根底不穩,並未將權力徹底貫穿到整個大明朝闕。
所以,在這般針鋒相對的碰撞當中,竟是率先露出了一絲頹勢。
「……」
朱高烈瞬間察覺到這點,眼底划過一絲寒意,不由得想要出手。
「收手吧,朱高烈!」
「這個楊凡的肉身已經修持到了極致,身如先天神胎,更何況,肉身所掌五行權柄,更是凝聚五帝虛影,根底顯然是厚實到了極致!距離玄天大境,也不過半步!」
朱高烈的體內,突然響起了努爾哈齊的聲音,「而你重新當政,還未徹底抹去明皇所留的痕跡,徹底建立個人威望,此時撕破臉皮,想要徹底壓下他,勢必要付出莫大代價,絕非明智之舉!」
姬長清也淡淡說道:「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現在還不到時候!不過,如今既然摸到了對方的底細,下次卻可從容布置!畢竟,對方不在大清,如無源之水,只會日益衰微,而你卻可日益強盛!時間在你!優勢更在你身上!」
「你們說的對。」
朱高烈緩緩點頭,腦海里冒出來的那一絲殺機終於緩緩消弭。
噗噗噗!
而就在朱高烈與姬長清和努爾哈赤對話的時間裡,十來個臣子卻在這般碰撞中,感受到了壓力,不由得噴出鮮血!
「幾位愛卿累了,帶他們下去休息!」
此時,朱高烈終於開口,大明真龍緩緩收回了力量,有人立馬攙著那幾個吐血的官員下去。
此時,朱高烈看向楊凡,說道,「清王還請入座!」
隨著楊凡入座,宴會重開,剛剛的衝突猶如一場幻覺,若非是殿上少了十來位臣工,恐怕真的會讓人以為一切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