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信他所言？」
蚩煜目送著風琛和屠北海的身影遠去，轉頭看向了屠萬和鄒行龍等人。
屠萬摸了摸鼻子，說道：「他說的這些，我分不出真假，不過，跟在他身旁的那姓屠的後輩，我看著卻怎麼順眼！」
「真假沒有意義。」
鄒行龍卻搖搖頭，淡淡說道：「現在的問題在於，末法在即，崩落就在眼前，唯有玄天大境的天意方可庇護族人有機會存活下來，而玄天大境……」
「族中沒有！」
他這話一出，周圍人瞬間變得安靜。
這就是九黎一族的現實。
他們雖然遠離了天傾之禍的中心，可是，天傾之禍還是讓族中的玄天大境齊齊隕落。
而他們血戰這麼多年，雖然積累了不少的底蘊，甚至有老祖持族器可戰玄天，可能戰玄天，到底不是真正玄天！
一旦末法到來，他們連拼命的機會都變得渺小。
終於有族中高層開口：「明皇消失，若我族能取大明，未必不可得到足夠籌碼與大虞交換，讓更多族人有機會活下來。」
屠萬卻不滿說道：「我九黎一族，何時要靠他人庇護？」
「不靠他人，靠你屠萬嗎？我們在魔淵打了這麼多年，你的戰爭之道現在還沒有踏入徹底第十境，什麼時候能破入玄天！」
旁邊有人開口。
「你！」
屠萬的臉一黑，可是，卻無從反駁，只能賭氣說道，「不管怎麼樣，託庇於他人，終究不如依靠我們自己！」
鄒行龍嘆息道：「若能依靠自己，我也想如此，可是，我們還有那麼多時間嗎？」
「好了。」
這時候，蚩煜終於開口，「此事事關重大，我會去親自面見諸位老祖，詢問他們的意見！」
說著，他看向鄒行龍，說道，「風琛聲稱大虞天子乃是玄天大境，可是，真若是玄天，又豈會奈何不得明皇？其中到底有多大水分，只怕還要確定一番！事關我族無數族人的生死，我認為再怎麼謹慎也不過分。諸位覺得呢？」
「族長說的是。」
眾人先後應是，意見終於暫時達成一致。
而重返天外的風琛和屠北海也停下腳步。
屠北海站在風琛背後，微微彎著腰，看上去絲毫沒有身為九卿的氣度，反而看上去猶如風琛的一個家奴。
「你覺得他們會如何選擇？」
風琛突然問道。
屠北海忙不迭的說道：「生死當前，哪裡由得他們過多選擇？到時候，他們終究還是要拜服在我大虞天子的腳下！」
風琛卻微微搖頭，說道：「人永遠是不到最後，總覺得還會有機會！我們要做的，不是給他選擇，而是讓他沒了其他選擇！」
說著，他一揮袖，身形瞬間朝著遠空而去。
「沒了其他選擇？」
屠北海心頭一凜，看到風琛離去，連忙跟了上去。
大明，神都。
這陣子神都最熱鬧的自然是九黎一族使者前來的事情，不少人都好奇傳聞中的上古九黎一族是什麼模樣，甚至討論一度蓋過了次輔海剛峰又把哪個倒霉官員的家抄了的消息。
「那九黎一族都是三頭六臂，赤面獠牙，一個個身高過丈，手臂比我腰都粗，我一個遠房堂兄就在東南做生意，遠遠的見過九黎人，簡直跟巨魔一樣！」
「據傳，曾經的九黎之主就是魔族的魔神呢！後裔是這副模樣，也不算奇怪！」
「哇！」
酒館裡，有個麻衣漢子正在那裡說著關於九黎一族的消息，周圍人聽著不斷發出驚嘆。
「九黎一族真的長那副模樣嗎？」
雅間當中，一男一女坐在當中，男的氣勢深沉，女的嫵媚雍容，正是楊凡和蕭清雪，此刻蕭清雪滿是好奇的看向楊凡。
楊凡笑了笑，說道：「九黎一族也是人族，怎麼可能那副模樣！只不過，九黎一族善戰，修為絕非尋常人能比。」
「所謂三頭六臂，身高丈許，不是肉身修持，就是神通變化罷了。」
「原來如此。」
蕭清雪點了點頭，看著楊凡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彎彎的眼睛裡充滿了笑意。
這陣子，由於先前乾清宮那場宴會的關係，讓楊凡算是掂量出了朱高烈的分量，對方的正統之位，的確讓他顧忌。
他不得不選擇徐徐圖之。
朝堂上有海剛峰，西廠也被他安排的陶英逐漸掌握。
他則是難得有時間，便多陪一陪蕭清雪作為他這麼長時間不在神都的補償，他們又去了當初的華嚴寺和法華寺，還逛了逛春熙鎮。
甚至，楊凡還帶著蕭清雪去了一趟他和陳家兄弟創辦的學堂。
當然，他在這段時間裡，也一直關注著極西的動向。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由於九黎一族重新入界的關係，極西在邊境，反而平復下來，甚至大清北部，也是一片安靜。
楊凡曾經一舉占據的千里之地，極西還未有前來派兵收復的跡象。
不過，楊凡總覺得極西是在醞釀什麼。
所以，他直接令佛陀金身傳命劉玄，讓對方設法聯繫上前往極西的程平等人，看是否能獲得最新消息。
本來程平等人都在他的銀河的光點當中，可是，也不知道是因為他們去了極西，還是因為什麼，對方在銀河形成的光點極其黯淡模糊。
不然的話，楊凡大可以借用這種方法聯繫上他們。
此外，由於蕭清雪的關係，楊凡也在暗中追查蕭萬策的下落。
不過，這蕭萬策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甚至連蕭萬城也沒有了音訊，似乎偌大的一個蕭家都憑空消失了。
「九黎……大虞……極西……唉，感覺大明越來越亂了，為什麼要有這麼多爭端呢？」
蕭清雪嘆了口氣，倚靠在楊凡的懷裡，低聲說道，「媛兒也不知道去了哪裡，要是她在這裡，我們還像過去一樣，該多好……」
「過去？」
不知道為什麼，楊凡聽到這話，元神本能的感覺到一絲微動。
可是，當他要細細感覺時，似乎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是我的錯覺嗎？」
楊凡眉頭不經意的皺了一下。
他總感覺，回到神都後，故地重遊，讓他總是生出莫名警兆，似乎元神在暗暗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