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坊主
「嗯，知道了。」
張靈山點點頭，懶得聽他哭訴，問他將那二十兩拿到手，便返回院中，將石磊叫醒，道：「石師兄，李福把錢帶來了，請你去救他兒子。」
石磊本來還有起床氣，看到銀子一下子氣消了，數了數，哼道：「零零碎碎這麼一大堆，拿出去都丟人現眼。但看在山師弟你的面子上就算了，等一會吃過下午飯，咱們就去三江賭坊。」
「好。」
說罷，張靈山不想再去聽李福哭嚎，便叫外院一個學徒去轉告他，讓他等著。
自己則繼續安心修煉混元正陽樁。
其實他並不想和李福浪費時間去什麼三江賭坊，但是按照石磊的意思，他不去石磊也不去。
他也只好好人做到底了。
正好也見識見識石磊是怎麼處理的，自己觀摩學習一番，也算是增長了見聞。
很快，吃過下午飯。
石磊拿個木籤挑著牙縫，大搖大擺的走出武館，瞥了一旁侷促等待的李福，哼道：「就是你求我幫忙？」
「是是，求石公子幫忙救我兒子。」
李福急忙跪倒在地。
石磊道：「二十兩銀子，我是看在山師弟的面子，我不是幫伱，是幫山師弟，明白嗎？」
「明白明白，小山是好人，感謝小山。」
「走吧。哭哭唧唧的，像什麼男人。」石磊不屑冷哼。
李福唯唯諾諾，被比自己小一輪的人罵也不敢反駁，亦步亦趨地跟在兩人身後。
穿過幾條街道，拐過幾個路口。
終於。
抵達三江賭坊。
夜晚，正是賭坊紅火的時候。
而且因為錦城晚上會有髒東西出沒，所以但凡來到賭坊的人，那就是瞅著在這裡過夜來的。
甚至很多嗜賭之人索性一天到晚都住在這裡，直到沒錢被人扔出去，或是賭急了鬧事、出老千被人抓住叫家人贖人。
李冬，便很榮幸地成為了其中之一。
「山師弟，來過賭坊嗎？」石磊笑道。
張靈山搖頭。
石磊以過來人的口氣道：「要賭錢，就應該來這種大場子，玩的才痛快。小賭坊輸贏就幾兩銀子，玩的沒意思。你這鄰居的兒子，那是識貨的啊，哈哈。」
李福訕訕賠著笑，被人嘲諷也不敢有絲毫不慢。
張靈山默然無言。
他對這裡什麼道道一無所知，只是跟著石磊來長見識的，所以石磊說什麼就是什麼。
「哎呦，石哥來了，請進請進。」
賭坊門口的守衛看到石磊，立刻熱情的招呼道，又看向他身邊的張靈山，疑惑道：「這位是？」
「這是我師弟，張靈山，是我師父眼下的大紅人，好好招呼著！」
石磊大聲道。
張靈山心頭無語，這傢伙真能吹，自己怎麼就成大紅人了。
自己只是一個連站樁都沒有練成的小人物而已，哪怕洪正道欣賞自己的天賦，也沒有親自執導過，一直以來仍然是交給石磊指導。
這算什麼大紅人？
那守衛哪知道這麼多，立刻恭敬道：「原來是洪館主新收的天才弟子，失敬失敬，請進請進。」
說罷，他瞥了李福一眼，立刻變了一副臉色，哼道：「你這老東西怎麼又來了，錢準備好了嗎？」
李福急忙看向了石磊。
石磊咳嗽一聲，道：「風仔，這老頭是跟我來的。進去說吧。」
風仔詫然地看了李福一眼，然後嘿的一聲笑，做了個請字，道：「請請請，三位都請。」
說著，給身後的同伴使了個眼色。
那同伴迅速閃身返回賭坊。
風仔則帶著張靈山他們三人進入賭坊，笑道：「石哥，不來玩兒幾把嗎？」
「玩啊，不玩不白來了！」
石磊聽到搖骰子的聲音，立刻賭性大發，好像渾然忘掉了今天來幹什麼的。
張靈山連忙拉了他一下，低聲道：「師兄，我待會還得回家，要不天黑了就麻煩了。」
「對對對，先辦正事。咳咳，風仔，咱們待會再玩，先帶我去見見這老頭他兒子。」
「好嘞石哥，請這邊走。」
風仔帶著三人穿過賭坊過道，進入後院。
剛剛進來，就聽到一聲爽朗的大笑：「石哥，又來照顧小弟生意呢。」
「哎呦老四，什麼時候回來的，好久不見啊。你在這兒就更好了，趕快把這老頭他兒子李冬放了，咱們出去好好玩兒玩兒，叫上幾個丫頭，再來幾十盅骰子幾十盅酒，咱們不醉不歸！」
石磊大喜，和那個叫老四的青年漢子挽在一團。
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最多多費唇舌，拿出洪氏武館的威風來壓人。
但現在有熟人在，那連唇舌都不用多費，憑他石磊的面子，就可以順利解決，簡直完美！
「石哥。」
卻見老四收起笑容，面露難色。
石磊臉色一沉：「怎麼了，難道老哥在你這裡連這個面子都沒有？那李冬就是個半大小子，敢出什麼老千，我來給他說和，你就高抬貴手，如何？」
「石哥，不是我不想高抬貴手啊，是我這個手，現在不由我做主。」老四苦笑。
石磊冷笑：「不由你做主，難道你的手沒長在你身上？」
「長是長在我身上，但今天老哥你來的不巧，我們坊主回來了。現在一切事由都由我們坊主說了算，這事情我就愛莫能助了。」
石磊哼道：「什麼坊主，我怎麼沒有聽過。叫他出來讓我見一見，不給我面子，難道還不給我們洪氏武館面子？」
老四勸道：「我們坊主一直以來都專心練武，最近才出關，石哥你確定要見？我覺得還是不要見了，要不然不好收場。我們坊主脾氣不是很好。」
「見，為什麼不見！我倒要看看他脾氣有多不好。」
石磊大喝。
他還不信了，他覺得現在不是來給李福做不做說客的問題，現在的問題是自己被打臉了。
張靈山師弟可在身後看著呢。
自己這個做師兄的，錢都拿了，要是就這麼灰溜溜的離開，以後還怎麼混？以後還有怎麼臉面出現在人家面前。
人家不尷尬，他都尷尬。
所以，他還非要見見那個聽都沒聽過的坊主。
很厲害麼？
再厲害，你敢和我們洪氏武館作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