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以佛悟道
信箋分為兩個部分。
一張信紙，一個捲軸。
秦澤拆開了信紙，徐夫人等人全部都聚攏過來。
司令，柯爾，這些頂尖的天才也都很好奇，連徐夫人都說絕對難以抵擋的佛音，簡一一如何化解的。
信的內容是這樣的：
「小澤，見字安好，我是簡一一。」
「很抱歉，我臨時改了計劃，沒有選擇與你一起偷走佛鐘。」
「但我想你應該是可以理解我的，畢竟，佛鐘過於巨大，以你我的能力，很難將其在眾目睽睽之下偷走。」
「佛陀的能力，是釋放消弭欲望的佛音。佛鐘本質上，只是一個小佛陀。」
「佛鐘作為佛陀創造的道具，不可能比佛陀更強。佛鐘的聲音恢弘，能夠擴散到整個佛國，便於佛陀控制佛國所有僧侶。」
「但佛陀的佛音，恐怕比佛鐘更為純粹。」
「你可還記得，在出發前，徐夫人說過，她對自己的道具能否抵擋佛音，是存在一定疑慮的。」
「也就是說，我們不能以為，佛陀的強大，靠一個耳罩就能打敗。」
「況且，我們還不知道任何佛陀的其他能力。」
「目前我已經知道，佛陀可以通過各個部位釋放佛音，這是我這幾天從三階武僧那裡得來的情報。」
「哦，忘了告訴你，我已經晉級為四階武僧了。」
「由於我擊殺了四位天王，但又皈依佛門了，所以佛陀認為，我是有能力替代四大天王的。」
「相信用不了多久，我能夠成為佛國的大自在天。」
眾人看到這裡……一陣沉默。
這是打入敵人內部了？
可問題在於，簡一一如何用肉身抗佛音的？
利用黑刀斬斷了某些概念的東西？
不對……
秦澤記得，當時簡媽媽直接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黑刀都掉了，更不談揮刀斷掉某些東西。
簡一一也沒有賣關子，下一段就解開了謎題。
「對了，我現在真的是我，請無需擔心我是否已經淪為無欲的佛了。」
「關於這裡，我得解釋一下。其實一切也多虧小澤你，你的運氣很重要。」
「在我們出發前，我曾經問過小澤，如何抵擋佛言，得益於你強大的運氣，伱居然真的經歷過。」
「你應該記得，你曾經說過，你拜佛，導致舊曆連接了你與佛國。」
「當時你險些六根清淨，皈依佛門。但好在，那個時候，墮落值神的囈語在影響你。」
「根據我整理的舊曆戰爭的戰後規則，囈語來自於墮落值神，佛音來自於外神，外神的權限不能高過墮落值神與值神。」
「所以，囈語其實是比佛言更可怕的東西。」
「囈語能夠抵消佛言的效果。」
「當然，某種程度來說，佛言確實很恐怖，它也抵消了囈語的效果。」
「所以我就在想，如果我能創造囈語呢？」
「這裡我就得提一下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了。」
「囈語因為你的妻子喬薇女士的緣故，已經暫時不會出現了。」
「我相信，喬薇女士的主宰途徑，進化出的主宰，絕對是很特殊的存在，或許……她可以操控後來主宰們沒有的東西。」
「因為我一直在想，神樁一旦拔出來，後來者就沒有神樁可以拔了。」
「所以後來者，註定無法用這種方式晉級為主宰。」
「也就是說，喬薇女士成為主宰的方法，是唯一的。」
「我想，也許那條途徑，不是尋常的主宰途徑，或許可以稱之為，始祖途徑。」
「是舊曆始祖在舊曆戰爭後留下的特殊途徑，當然，這些只是我的猜測……」
「好吧，我意識到我偏題了。」
「言歸正傳，小澤，非常感激你在風雨之日，前來拯救我。」
「那一天我被囈語侵蝕，所以需要得到馮恩曼的治療。」
「但你可知，讓我有囈語侵蝕的人，是一個代號叫安倍晴明的天照系英靈殿成員。」
「安倍晴明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他畫出了我都沒有預想到的東西。他畫出了墮落值神。」
「墮落值神發出囈語，對我造成了影響。」
「那幅畫很難……那或許是安倍一生最高的作品，我得承認，當時連我都沒有想到，會有人能畫出那種東西。」
「尤其是在安倍晴明那種境界。」
「所以我想了下，我得畫出和安倍晴明一樣的畫。這也是我們出發前，我說我需要準備一下的原因。」
「因為我不相信徐夫人的道具，確切來說，是徐夫人自己都沒有把握。所以我必須得加一些保險。」
「安倍晴明那幅畫的難度很高，他真是天才，我用了小半天時間，才想到了構思思路，萬幸，我畫出來了。」
秦澤終於明白了。
囈語消失了，但囈語來自於墮落值神，組長和一個能畫出值神囈語的人交手過，所以組長決定畫出墮落值神，手動製造囈語，靠囈語抵消佛音……
這個思路真是絕了。
媽的，自己明明經歷過，卻沒有想到過這種答案。
簡媽媽只是聽了一遍，就另闢蹊徑，想到了這種解題思路。
這就是學神啊。
以及，安倍晴明要是看到這封信，得氣得活過來吧？
畢生努力畫出的作品，也得到了組長認可，但組長只是說了這麼一句：
「他真是天才，我用了小半天時間，才想到了構思思路，萬幸，我畫出來了。」
這說的是人話麼？知道的明白這確實是夸安倍，不知道的，還是以為是陰陽和嘲諷呢。
人畢生努力的作品，你小半天就創作出來了。
秦澤不知道組長與安倍晴明那一戰到底如何，但想來……
安倍晴明應該很鬱悶吧？
天才最怕遇到能被天才也稱之為天才的存在。
「有了這幅畫，我有把握對抗佛言了，外神的位格低於值神和墮落值神，這就是外神最大的缺點。」
「所以某種意義來說，我已經可以斬佛了。」
「但我不能對佛陀揮刀。浩劫境再強，也強不過神。佛陀身上，有我需要的東西。」
「這也是我選擇獨自留在佛國的第三個原因。」
「因為舊曆戰爭，外神是逃逸者，所以它們沒有獲得值神和墮落值神一樣的位格。」
「這也導致了，盤古，濕婆都沒有選擇外神這條路。」
「是的，小澤，我已經步入浩劫境，我也希望能夠晉級為主宰。」
「濕婆和盤古，一個靠著值神，一個靠著墮落主宰，事實證明，他們錯了。」
「因為這是與人類立場截然不同，甚至純粹對立的。」
「尋求方法，可以向對手尋求，但不能向敵人尋求。」
「而且，我不認為掌握舊曆的我們，需要依附於誰，我也沒有依附佛陀，但我觀察佛陀，學習佛陀。」
「我相信，舊曆高於一切，我會找到能夠超越外神的辦法。」
「屆時，我將成為主宰。我也會為無數人找到一個更為簡單高效的途徑。」
這番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是一驚。每個人都知道簡一一天賦高，但沒有想到這個人天賦這麼高。
司令的手有些抖。
這個人在做的事情，豈不是和董事長一樣？
董事長作為盤古，算是真正意義上開天闢地了。
有了天與地兩條途徑，才讓秦澤與喬薇找到了晉升的辦法。
但現在，簡一一要做的是開闢天地外的新途徑。
這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甚至是一件在所有人看來都該是痴人說夢的事情。
這個世界，能有幾個盤古？
但司令此時又覺得……一切合情合理。
因為這個人是簡一一。
只是，簡一一為什麼要選擇佛陀？
選擇與人類立場高度接近的競技之神不好麼？
秦澤繼續往下閱讀。一切答案，都在信里。
「其實小澤你仔細觀察，囈語作為阻礙舊曆者的最大障礙，在於囈語可以喚起邪惡的欲望，任由欲望支配，最終違背規則，導致淪為黑歷者。」
「而虛無佛陀的做法，是消除欲望，但如果真的無欲，又哪裡會參與任何戰爭？」
「所以我在想，虛無佛陀，也許不是讓信徒變得無欲無求，而是讓信徒……失去了欲望。或者說，吸收了欲望。」
「這是我在前往佛國前就在思考的。而抵達佛國後，一切都如同我所思考的那般。」
「事實證明，越是高階的僧侶，越是沉淪欲望。」
「我也得出結論，虛無佛陀就是我要找的人，它可以吸收欲望，轉變為實力。這和誘發欲望，來獲得實力的囈語很相似。」
「我想從這個原理出發，我或許能夠找到外神之所以成為神的關鍵。」
「需知道，所謂神，也不過是人類某個階段不可戰勝的生物罷了。」
「但這些生物，也都是從最早的舊曆生物開始一點一點往上爬的。」
「人類作為舊曆者，舊曆又高於一切，那麼沒有理由，人類不能夠掌握它們的進化途徑。」
「若能做到融合，我想也許會有新的天地。」
這的確是一條與盤古，濕婆，天照，耶穌都截然不同的道路。
秦澤繼續往下看。
「外神其實未必比值神弱，但壞就壞在，它們是第一次舊曆戰爭的逃逸者。」
「所以始祖與腐敗之神定下的規則，處處壓制它們。但他們掌握的原理，未必就是落後的。」
「所以我決定進入佛國，從一階苦行僧開始，慢慢掌握佛陀等外神的秘密。」
「佛陀對自己的佛言很有信心，它已經被我成功欺瞞過去。」
「當然，佛陀也很看重我的天賦，我想很快，我就能夠合理的與它對話。」
「接下來我要說的，是第三件事，關於佛鐘。」
「小澤你應該記得，我問過你，能不能敲響佛鐘，你說過你可以。那就沒有問題。」
「我其實一見到那麼巨大的佛鐘，我就知道，這佛鐘偷不走，萬幸的是，我知道如何製造它。」
「舊曆高於一切，我前面太過於在意黑刀刀法，讓我忽略了，我本身是個浩劫境的畫家。」
「所以我讓你等我幾天，因為佛鐘確實很難畫，我得觀察幾天，同時掌握一些佛陀的力量，我才能讓這幅畫達到它該有的效果。」
看到這裡，秦澤算是徹底明白，另一個捲軸到底是什麼了。
那是組長的畫。
這該死的天才，居然把佛鐘畫進去了！
短短几天的時間！他竟然做到了這麼偉大的一件事。
「有了這幅畫，小澤你就能解決佛鐘帶不走，以及佛鐘過於龐大，很容易被發現的問題。」
「這兩個問題解決後，我相信……混亂王爵，不再是麻煩。」
「大概要交待的就這些了。過些天，神戰就要開始，我將作為大自在天，與佛陀一同出征競技之國……」
「嗯，希望我能用最快的時間，領悟佛陀掌控欲望的辦法。」
「祝我好運。我知道小澤你的運氣很變態，我就不祝你好運了，我在浩劫境，等你。」
「簡一一親筆。」
信的內容至此結束。
徐夫人嘖嘖稱讚道：
「他解決問題的思路，不是像你這樣，從當下一個點出發，而是直接從舊曆戰爭起源，整個宏觀角度去思考。」
「這樣的天才，真是不多見。上一個，是盤古。」
柯爾也沒有想到，簡一一要做這麼偉大的事情。
秦澤看著那副畫卷……只感覺畫家恐怖如斯。
是的，所有人都被那些神一樣的職業，什麼臨時工，哲學家，天文學家，執政官給震驚。
但簡一一將畫家這個職業，提升到不屬於它的高度。
佛鐘……就這麼被畫出來了。
接下來自己只需要攜帶畫卷，搶占先機，潛入混亂王庭就行。
連續弒神，突破浩劫的可能性也就出現了。
柯爾說道：
「簡真是個天才，整個任務原本該是地獄難度……但秦，你就像是個打醬油的，你居然躺贏了。」
秦澤笑得很開心，他才不在乎被損。
能有簡一一這樣的朋友，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只不過，為了不讓簡一一淪落到盤古那般的地步……
自己也必須變強，必須變得和他一樣強。
他忽然想起來周白榆，那個孤獨的舊曆始祖。
這個世界也有比簡媽媽還強的天才，但如果這些天才沒有同行者，必然也會陷入困境。
秦澤長呼吸一口氣：
「接下來，就輪到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