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大戰,女媧可以說是最大的贏家,藉助混鯤和鴻鈞的大戰脫離了天道,並成功掌握了人道。
不過,她也很清楚分寸,讓伏羲替代了她在天道中的位置,使得天道本源,並未受到什麼嚴重的損傷。
鴻鈞縱然不滿,但卻也無可奈何。
如今,女媧只是脫離天道,可他若是與其撕破麵皮,對方說不定就會冒天下之大不韙選擇混鯤聯手了。
天道和人道,雖然有些差異,但終究都是為了維護洪荒而生的。
不過……
鴻鈞雖然奈何不了女媧,但如今混鯤暫時退卻,他自然要出手,將會威脅到洪荒世界的隱患一一剔除。
「不好!」
羅睺心中駭然,剛想遁出洪荒,就發現天道演化出無盡秩序鎖鏈,將他和韓乙給困在了一座牢籠中。
韓乙倒是平靜許多。
這一次,他和羅睺斬滅了鴻鈞三屍,導致天庭差點墜落,對方既然騰出手來,又豈會不與二人清算因果?
「羅睺道友,還是請你入滅吧!」
鴻鈞看向魔祖羅睺,造化玉碟灑落無量清輝,一股生滅輪迴之意顯化,時空長河更是不由泛起了波濤。
羅睺冷笑道:「道長魔消,魔消道長,本座還會回來的!」
話音未落,天道之眼就演化出滅世雷劫,朝著羅睺劈落,更有一個巨大的漩渦,直接將羅睺吞沒了進去。
顯然,這是鴻鈞動用天道之力,將魔祖羅睺,鎮壓到了一個未知的時空中,讓其無法再繼續興風作浪。
做完這一切,鴻鈞才看向韓乙:「吾本不想斬你,但你和羅睺為伍,卻是不能讓你再繼續霍亂洪荒世界了!」
「哦?」
韓乙好奇道:「吾之道果寄託地道,地道不滅,吾亦不滅,不知道祖,有什麼手段能取走在下的性命?」
他和羅睺不一樣,他是地道聖人,鴻鈞鎮壓他還好,但若是將他斬殺,那就是徹底和地道撕破麵皮了!
「你的威脅,還在羅睺之上!」鴻鈞眼中透出一股決意:「今日就算惡了地道,貧道也要解決你這個隱患!」
轟隆!
隨著鴻鈞開口,無窮天道之力匯聚,天道之眼中,再次出現一把天刀,看威能至少是先前的數倍。
地道當即震怒。
雖然韓乙的舉動,對地道也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但對方作為地道聖人,鴻鈞根本沒有處置的資格。
「地道,你不是吾的對手!」
鴻鈞神色淡漠:「讓吾斬了他,你大可以他本源,再造一個地道聖人!」
天道之力和地道之力,瞬間碰撞在一起,這一刻,乾坤動盪,陰陽顛倒,極致的毀滅氣息波及萬千時空。
天意如刀,轟然斬落。
韓乙試圖抵擋,但正如之前一樣,這天刀無形無質,似真似幻,任何靈寶,任何防禦手段都無法奏效。
只能用自身大道去對抗。
「天地歸墟,諸世同寂!」韓乙大喝一聲,歸墟大道極盡升華,化作實質,時空長河仿佛凝滯,億萬生靈的身形好似定格,只有念頭依舊轉動:「我倒要看看,你這神通能否斬滅我的歸墟大道?」
過去現在未來的無盡時空中,猛的響起韓乙的聲音,迴蕩萬古歲月,無窮無盡的時空在瞬間坍塌成惟一。
「有生就有死,有陰就有陽,有造化,就有毀滅,有開天闢地,那這個世界,也終有迎來歸墟的一天!」
即使韓乙催動全部手段,也依舊不是鴻鈞的對手,他演化出的歸墟,被「天刀」如同橡皮擦一樣抹去。
但他依舊面不改色!
他的身軀,寸寸崩解,化作流光消散,他的元神,被切割成億萬份,一股寂滅之意將他的道果瞬間籠罩。
「鴻鈞,我在紀元破滅之時等你!」
說完這句話,韓乙的真靈直接被天刀斬滅,他烙印在諸天萬界中的痕跡,頓時如煙花和泡沫一樣炸開。
天降血雨,地涌血泉,大道哀鳴,一股悲意籠罩整個洪荒。
這是聖隕的徵兆!
在歸墟大道和「天刀」的對抗中,韓乙敗了,道果被天刀斬落,整個人,不由自主的陷入了失我之劫。
鴻鈞看著漫天血雨,不由呢喃道:「神與道同,倒是有些麻煩!」
他當然能看出,韓乙修成了神與道同,即使陷入失我之劫,也不算隕落,等天地迎來無量量劫,萬物迎來寂滅歸墟之時,便可再次歸來。
「身合歸墟大道,歸墟不滅,則道果不滅,在破敗中崛起,在寂滅中復甦,倒是有些值得稱道之處!」鴻鈞神色浮現些許凝重,隨即化作自信:「不過,到了那時,你就算從寂滅中歸來,也不會是貧道的對手!」
無量量劫降臨之時,他就算沒有超脫,也肯定凝聚出了部分大道境特徵,這是鴻鈞對自己的絕對自信。
因此,他絲毫不懼!
地道升騰起九條由玄黃氣凝聚的蒼龍,威能無匹,堪比聖人的全力一擊,如流星一樣轟擊在鴻鈞的身上。
但鴻鈞,卻是不閃不避!
他看向地道,聲音冰冷:「地道,本座斬了那韓乙,也是為了你好!沒了他,在無量量劫降臨,天地寂滅之前,你才有著圓滿的機會!」
地道聞言,頓時沉寂下去,祂在權衡利弊,看是否與天道決戰。
如今的地道雖然恢復了不少本源,也有了好幾位聖人,但沒有合道者,在力量層次上終究是差了天道一籌。
現在和天道開戰,著實是對自己不利,基本上沒有勝算。
見地道一直沒有繼續動手的打算,鴻鈞也不再停留,在歸墟重新布下封印,他剛想將混沌鍾收回之時,卻發現混沌鍾已經不見了蹤跡。
「嗯?」
鴻鈞心念微動,開始回溯時空,卻發現在他對韓乙動手之時,韓乙就將其手中的靈寶融入了地道深處。
那是地道演化出的一處空間,也是韓乙道果曾經寄託的地方,只不過,現在整個空間都陷入了沉寂。
「罷了!」
鴻鈞發出一聲輕嘆。
他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再和地道起衝突,韓乙暫時無法歸來破壞他的算計,已經可以說是得償所願了。
他開始重整乾坤,先是用大法力,重塑天界,穩固虛空,又催動造化之力,將受損的地脈一一恢復。
但看著消失不見的須彌山和崑崙山,他還是不由皺起了眉頭,兩條洪荒世界最頂尖的祖脈被打碎,要想將其恢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洪荒世界的本源,還是遭受到了難以恢復的打擊,天地間靈氣驟降,大有從鴻蒙世界跌落的趨勢。
這一點,他也無法逆轉!
「就這樣吧!」
鴻鈞輕嘆一聲:「那韓乙雖然一身反骨,但他有句話,卻是對的,這方世界,終有走向歸墟的一天!」
他望向天地中央,支撐洪荒世界,並連接諸天萬界的建木:「大勢難改!我雖然暫時穩住了天地,卻也改變不了這方天地原本的命運!」
隨後,他徑直來到了靈山附近,金蟬子的取經之路,已經走到了最後一截,即將登上諸佛所在的靈山聖地。
他心念微動,就將金蟬子靈台中的魔種抹去:「我知道,你是個不安分的人,你若是乖乖完成你該完成的事情,我也不想傷你性命!畢竟,這的確是我欠西方的因果,需要讓西方大興來償還!」
金蟬子噤若寒蟬,不敢開口,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面對鴻鈞,即使他有天命加身,也不敢有絲毫放肆。
而在靈山之上的須菩提和阿彌陀佛二人,亦是感受到了鴻鈞的目光,對方雖然是在警告金蟬子,但又何嘗不是警告他們,讓他們安分一些呢?
很快,鴻鈞又順著冥冥中的因果,找到了暗中隱藏的帝俊:「你既然背負了北極中天紫薇大帝的名號,那就重整天地,貧道可以既往不咎!」
昊天和瑤池二人,落入了混鯤手中,封神榜也落入了混鯤手中,天庭中的大多數神祇都可能成為混鯤的棋子。
那些真靈上榜的存在,都是隱患,他不可能讓其繼續占據神位。
因此,他需要一個人,替他重新搭建天庭的體系。
他思來想去,放眼整個洪荒,卻是沒有比帝俊更合適的人了!
畢竟……
對方以前就是天帝!
「謹遵道祖法旨!」
帝俊面露苦色,他如今的實力,還不足以反抗鴻鈞,面對其提出的要求,自然也不敢有絲毫的違背。
他清楚,鴻鈞執掌天道,對於自己的謀劃,多半是一清二楚的,所以一直沒有表現出破壞洪荒的打算。
鴻鈞既然選擇高拿輕放,他也不會不知好歹的主動提起。
目送鴻鈞離開,帝俊緩緩飛向天庭,看著歸墟方向呢喃道:「韓乙道友,你終究還是沒能逃過這一劫!」
他和韓乙聯繫不淺,但又始終和其保持一定距離,就是為了借韓乙之手,看清自己和道祖鴻鈞的差距。
如今看來,當下的洪荒中,只有女媧能與之匹敵。
再有,就是那位混鯤了!
至於其他人,或許能反抗的了一時,但終究無法跨越實力的鴻溝。
與此同時,時空長河之中,一面古樸的鏡子,正承載著一道真靈,化作虹光朝著時空長河的下游遁去。
那裡,是世界的終焉,也是萬物的歸墟之地,無窮無盡的時空和命運,在那裡坍塌成唯一的毀滅結局。
物質和元氣在此分解,混沌宇宙在此崩滅,億萬生靈隕滅,大道法則凋零,只有冷寂和熱寂不斷交織。
「大破滅之中,亦有大機緣,一個混沌宇宙的毀滅,又何嘗不是另一個混沌宇宙開闢演化的原點呢?」
「下個紀元,吾來了!」
時空長河之中,一道流光飛速划過,一股不朽不滅的氣息,躍入破滅大劫,意圖進入下一個混沌紀元。(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