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契約
半年時間，很快過去，前往斟鄂的宣伯侯，也已經帶著護衛歸來，只不過，他的臉色卻是難看至極。
而且，剛一回來，宣伯侯就馬不停蹄的召集了宣國的核心人員議事。
顯然，這一次的朝貢，有影響宣伯侯的大事發生。
不過……
這和韓乙無關，也暫時波及不到他頭上來。
他也就沒有理會！
但韓甲，身為嫡長子，卻是不能不關心，他小心的詢問道：「父王，此次朝貢，可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這一次的朝貢，提前了一個多月，導致宣伯侯連年關都沒過，便帶著禮物，前往斟鄂朝拜人王，讓韓甲的心中，一直有種不好的預感。
而現在，預感成真了！
宣伯侯的臉色，就和吃了蒼蠅一樣難受，一回到侯府，就忍不住砸了許多東西。
身為丞相的抱節，也是當即開口道：「侯爺，可是朝貢，大王不滿意？」
韓武搖了搖頭，道：「我生氣，與朝貢無關！這次朝貢的時間，雖然比往年早了一個多月，上供的禮物，也多了三成，但還不值得我生氣！我真正生氣的是，我小覷了那位夏皇的謀劃！」
「去年，大王不是讓我等諸侯，各自派遣一部分兵馬，助他攻打有緡氏嗎？」
「我本以為，做一做樣子，隨便派點兵馬就行了！」
「但，我沒想到，第一次兵敗之後，大王又派了一支大軍征伐有緡氏，並且，還讓我們這些之前沒有表態的諸侯，派出的兵馬當大軍的先鋒！」
「戰場之上，瞬息萬變，薛徹帶去的五千兵馬，足足折損了三千，這讓我們徹底將有緡氏得罪死了！」
「而且……」
「因為之前敷衍的態度，夏皇已經對我有些不滿了！」
履癸一招借刀殺人，讓他們這些諸侯的兵馬當先鋒，把他弄得進退兩難，讓他不僅將有緡氏得罪死了，還損失了三千兵馬，可以說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因此，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韓武，才會如此的生氣。
三千兵馬啊！
對於宣國這種小諸侯國來說，已經稱得上是傷筋動骨了！
「這……」
韓甲和抱節面面相覷，似乎沒想到，夏皇竟然來了這麼一手。
按照以往的慣例，夏皇即使徵調諸侯兵馬，也只是策應輔助居多，並不會做出類似先鋒的安排。
要知道，諸侯乃是一個利益集體，當你損害其中一個諸侯利益的時候，多半就已經把其他諸侯，也給得罪了！
階級已經固化，作為享受權利的那一批人，他們的利益，都是差不多的，任何損害他們利益的行為，都會被其堅決反對和抵制。
即使……
你是高高在上的人王！
當初，太康失國，雖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的荒淫無度，但他的一些行為，也影響了諸侯的利益。
因此，羿奪取太康人王之位的時候，那麼多的諸侯，才選擇作壁上觀。
否則……
就憑一個部落的力量，又怎麼可能撼動夏朝的統治？
後來，少康中興之時，也是因此少康對諸侯許以重利，拉攏了許多諸侯，才能重新奪回夏朝的政權的。
不然，想要復國，想要中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這兩句話，在任何時間，在任何地點，都是受用的！
諸侯幫助少康復古，也只是因為，少康……能帶給他們更多的利益罷了！
這，就是現實！
諸侯朝拜夏皇，但卻不會畏懼夏皇，一切，都只是利益的交換罷了！
要知道，夏啟之前，人族一直的實行禪讓制，這人王之位，也不是非要你禹王的後裔才能擔任！
再者！
放眼九州諸侯，誰又沒有一個顯赫的祖先呢？
伱的祖先是大禹！
他的祖先是顓頊！
那，我的祖先還是軒轅呢！
真要把這些諸侯給逼急了，換一個人王，他們……也不是不能接受！
「夏皇……」
韓甲欲言又止，想要開口，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遂將目光轉向了抱節。
不過，抱節還未開口，聽聞宣伯侯朝貢歸來，主動前來拜見的薛禮，已經忍不住開口詢問道：「侯爺，我父親沒事吧！」
宣伯侯派去的那五千兵馬，正是由薛禮之父薛徹統帥，聽聞在戰場上，折損了將近三千兵馬，薛禮心中不由一緊，連忙詢問薛徹的情況。
韓武擺了擺手，道：「賢侄不必擔憂，薛將軍坐鎮中軍，並無性命之憂，夏皇之所以會這樣做，估計也只是想敲打我們一番罷了！」
即使損失了三千兵馬，他也從未想過和夏皇翻臉。
他相信，夏皇也是如此！
他之所以震怒，也只是因為被夏皇擺了一道罷了！
夏皇的意圖昭然若揭，既然……你不想站隊，那我就幫你做出選擇！
「那就好！」
薛禮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
而抱節，也適時開口道：「侯爺，既然已經得罪了有緡氏，那我們，就只有選擇和夏皇在一條道走到黑了！只是不知道，大王這一次討伐有緡氏，可是已經……將有緡氏的軍隊徹底擊潰了？」
「沒有！」
韓武搖了搖頭道：「這一次，大王的軍隊雖然勝了，但，卻是慘勝！有緡氏不知從哪請來了幾個修行者，尋常的軍隊根本不是對手，若不是水正和火正大人出手，說不定大軍的損失，還會更加的慘重一些！」
水正和火正，都是顓頊在位之時設立的官職，非修行者，或許擁有神通的異人，根本不可能勝任。
水正，也叫共工！
火正，也叫祝融！
不過……
這個共工和祝融，只是官職，並非傳說中，擁有毀天滅地之能的祖巫。
昔年，青帝靈威仰通過香火祭祀之法，自無盡時空中，喚回東王公的真靈，可以說的震驚了洪荒。
縱然香火祭祀之法，有著諸多缺陷，東王公的真靈，更是一分為三，卻也讓遭受業力侵蝕的巫族，看到了一絲渺茫的希望。
既然……香火祭祀之法，能自無盡時空中，喚回東王公的真靈，那是不是，也有那麼一絲可能，喚回幾位祖巫的真靈？
巫族之所以衰敗，除了業力的侵蝕之外，與十二祖巫隕落，族中沒有頂尖的大神通者坐鎮，也不無關係！
他們的處境，比之同樣受巫妖大戰業力所累的妖族，還要慘上幾分！
究其根本……
還是自身實力的問題！
巫妖大戰之後，妖族好歹還有一位妖師鯤鵬坐鎮，而巫族的十二祖巫，卻是盡數隕落在了大劫之中！
因此，巫族的處境，才會變得如此的悽慘！
據說，當時巫族的大巫九鳳，開出了以巫族的底蘊，全力幫助顓頊成為人皇，並且自身嫁給顓頊的條件，想讓顓頊承諾，等他成為人皇之後，傾整個人族的力量，以香火祭祀十二祖巫，喚回他們的真靈。
巫族，只是沒有元神！
但，真靈還是有的！
像十二祖巫那種層次的大神通者，即使身死道消，也不算真正隕落，他們……只是沉淪在無盡的時空中，無法歸來罷了！
對於快要溺死的人，哪怕是一根稻草，他也會死死的抓住不放。
當時的巫族，就像一個快要溺死的人！
自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九鳳下嫁顓頊，作為巫族與人族結盟的象徵，換取人族對十二祖巫的祭祀。
計劃不錯！
顓頊在成為人皇之後，也沒有食言！
他在人族中，設立了以祖巫為名的官職，可世代享受人族的香火祭祀！
然而……
巫族當年稱霸洪荒，得罪的大能可是不少，即使是億萬分之一的可能，他們也不願意十二祖巫再次歸來。
為此，他們設計挑撥顓頊與九鳳的關係，讓九鳳和顓頊爆發大戰。
最終，九鳳隕落！
而後來，顓頊在伏羲的指點下，終於看清了真相。
但，為時已晚！
他只能憤怒的殺上九重天，斬殺那些在背後謀劃的黑手，並施展神通，一舉斬斷當時連接天人兩界的橋樑——建木！
可，九鳳畢竟是隕落在顓頊的手中，巫族也因此，和人族徹底離心。
最後，誰也沒有得到好處！
不過，顓頊並沒有違背和九鳳當初定下的承諾，那象徵祖巫權柄的官職，也被世代傳承了下來。
只是……不知是哪裡出了差錯，十二祖巫，並沒有一尊祖巫歸來！
巫族的謀劃，最終也以失敗收場！
韓甲和抱節二人，自然清楚水正和火正代表的含義，不由大驚道：「水正和火正這兩位大人，可都是修行中人啊！他們親自出馬，都沒拿下有緡氏，有緡氏的底蘊，竟然深厚至此！難怪，他們敢忤逆夏皇的旨意！」
「是啊！」
韓武聞言，亦是愁眉不展：「大王顏面受損，恐怕不會善罷甘休！接下來，多半還會讓我們這些諸侯出兵！而這，也是我憂愁的地方啊！大王征伐有緡氏，最後遭殃的，卻是……我們這些諸侯啊！」
若只是凡人的大軍交戰，他們倒是不介意在一旁敲敲邊鼓。
可……
如今涉及到修行者的存在，他們卻是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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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