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帝傲雪張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
他說的不錯，等了這麼多年，自己確實有點著急了。
他若真是李長青，此刻拒絕相認，必然有他的理由。
而自己這般相逼，確實有欠妥當，沉思片刻，不再言語，靜靜看著邢道榮遠去。
直到邢道榮走遠，轉身帶著小離，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眾人紛紛散開，自此，一場辨別真偽的鬧劇落下帷幕。
而邢道榮，獨自一人御空在劍海之上，頓了頓，停下腳步，微微一笑，雙手握拳，虛空一禮。
「多謝山長。」
話音剛落，虛空漸起漣漪，一道身影毫無徵兆出現，一襲白衣，赫然便是書禮。
有些驚奇的看向邢道榮。
「你能發現我？」
聞言，邢道榮搖搖頭：「小子何德何能，能感知的到山長這般人物，只是猜到山長心中不解，定要前來解惑。」
見此，書禮淡淡點頭。
「既知我來意，也省去了一番口舌，來時已經排查過了，此間只有你我二人。」
邢道榮無奈嘆了口氣，苦笑一聲。
「又不是他李長青，是誰還重要嗎？」
聞言，書禮笑道：「若是李長青，我倒還放心，可你......我還從未見過你這種怪物。」
「明明只是個金剛軀，就連神魂.......」
頓了頓，沉默片刻，微微皺眉道。
「根本就不能算神魂，殘破，雜亂，虛弱，甚至有些縹緲，像是東拼西湊而來。」
「奇怪的是，此般神魂，你應該......已經死了才對啊，最好的結果也是沉睡，從此不醒。」
「可你表現的與常人無異，甚至能與紅霞劍靈交手......呵呵，真是稀奇，難不成是某種沒見過的秘法？」
聞言，邢道榮罕見的深思一番，搖搖頭嘆了口氣。
「秘法嗎，可能吧。」
聽他言語，書禮眉頭一皺，看向邢道榮，微微不解。
怎麼聽他的意思，好像不知他自身的情況。
「什麼意思？」
邢道榮看向書禮，見他皺眉的看著自己，微微搖頭。
「不用看我，我確實不知道，這種手段我也聞所未聞，雖然看上去，人無人樣，鬼無鬼魂，但確實與常人無異，行動便捷，並不受神魂影響。」
聞言，書禮依舊皺眉的看著他，似乎在思考此話的可信度。
「那你是怎麼搞成這樣的？」
邢道榮看了一眼書禮，似乎在考慮當講不當講。
見他猶豫，書禮輕笑一聲，大手一揮，漫天浩然氣席捲而下，宛如大山一般，懸與邢道榮頭頂。
書禮輕笑一聲。
「小友見諒，你這般古怪，又來歷不詳，身懷神骨，還有你那雙眼睛，簡直就像另一個李長青。」
「不管你是李長青與否，又或者是李長青的後手，突然出現，接近忘川，我若不弄清楚緣由，實在放不下心。」
聞言，邢道榮抬頭掃了一眼，漫天浩然氣，無奈的笑了笑。
「我對盧忘川沒有惡意，山長盡可放心。」
書禮笑了笑，沒有接話，就這麼淡笑的望著邢道榮，同時漫天的浩然氣，步步緊逼。
邢道榮：「.......」
「好吧好吧，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是誰。」
此言一出，書禮再次輕笑一聲，微微抬手，漫天浩然氣就要傾瀉而下。
「且慢動手！」
書禮手一抬，漫天浩然氣，穩穩停住，靜靜的看著邢道榮。
「我很亂，腦子很亂，很多記憶，斷斷續續，並不完整。」
「甚至記憶中，我都不是一個人，一會有人叫我白言，楚修，擎天，黃傷.......很多很多。」
書禮依舊皺眉的聽著他緩緩道來，沒有言語。
「但每段記憶，迷迷糊糊之中都有一個共同的片段，虛無寂滅之間，青光顯現，便成了我。」
「同時，他李長青的一部分記憶，我同樣也有，最令我感到不解的是，我好像無法反抗，掙扎不得。」
「某種意志，在不停的驅使我，去完成什麼，去做什麼。」
「從抗拒，到平淡，最後接受，我還是我嗎，又或者是李長青嗎，我也想過。」
「最後得出的結論，我不是李長青，很奇怪，我雖然不是他，但卻是他在做事。」
「我不理解，他是怎麼做到的，由於我得到的記憶並不全面，我並不清楚他想幹什麼。」
「所以，像我這種工具人，他是不會給我太多記憶的，甚至完成任務後，我是死是活，我都還不知道。」
話落，邢道榮臉上罕見的浮現一抹迷茫。
而書禮，依舊皺眉的看向邢道榮。
聽他所言，是真是假還不得而知，但見他說的真切，不像是假。
沉默了片刻，緩緩道。
「所以，他李長青真的會復活對嗎？」
聞言，邢道榮沉默了。
會嗎？
當然會！
見沉默的邢道榮，書禮淡然一笑，沒有再多問。
而心中卻不像表明這般平靜，當年那一劍，猶在心頭。
如此恐怖的一劍，代價是身死，卻沒想到，還能活。
要是這樣的話，他小小李長青，豈不是與我等齊平。
畢竟，等他活了，是不是還能再來一劍，再死一次，再活.......殺不死的李長青？
若真是如此，貌似好像，沒人能惹的起啊？
搖搖頭，驅散心頭雜念，還好自己書院，與他無仇，自己弟子還與他關係不錯。
可憐祁天道教，可憐祁天行，本來就被姬家打的四處逃竄，若是知曉他李長青還能活，該是何等表情？
又將目光看向邢道榮。
他也沒搞懂這是個什麼東西，半人不鬼，只怕只有李長青知道了。
但不重要了，既然是李長青所為，就應該不會對忘川不利。
只怕也如這邢道榮這般，利......需要忘川從而達到某種目的。
想清楚這些，大手一揮，撤去漫天浩然氣，轉身消失不見。
而邢道榮苦笑一聲，好像沒人在乎他的死活啊。
明明身不由己的是他，雖然他與盧忘川，都被利用了，但人家還有個絕強的師傅出頭。
而自己呢，我不是我，好像只為了別人的目標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