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俊一下子想起來了,他在京城聽過傾歌郡主的名字,不過也不熟悉。【記住本站域名】
這些年,他一心撲在了功名上,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只是最近到了說親的年齡,幾位叔叔伯伯有些心急,不停地給他物色未來裴家大少奶奶的人選,他都沒有怎麼上心。
裴俊收回了神思,沖面前的傾歌郡主抱拳行禮道:「在下裴俊!方才多有得罪,還請姑娘恕罪。」
「啊!你就是那個探花郎?」傾歌郡主不禁捂住了唇,此番再看向了裴俊俊朗的臉孔,倒是心頭突突的跳了起來。
她們閨中女子們聚在一起的時候,也偶爾會談及京城裡的這些青年才俊,說得最多的便是探花郎裴俊。
去年春闈進士科,狀元郎已經人到中年,家裡還有兩個娃娃,娶了妻。
榜眼也訂了親,不過聽說長得個子矮不好看。
唯獨探花郎,風流倜儻,還未娶妻,聽說人也好看,就是家世有點點尷尬,是裴家人。
不過前朝那些故事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加上楚家兩個姑奶奶嫁給了裴家的兄弟倆,過去那點子事兒早已經散的差不多了。
不想閨中密友們談論的男子居然就堪堪站在了她的眼前,她對夫婿也沒什麼要求,按照娘的話便是能過日子就成。
娘甚至還說她愛吃,乾脆找個廚子算了,被爹爹好一頓編排,以後娘也不敢亂說了。
她如今也剛及笄禮成,身邊的姐妹都訂了親,她倒是不急的。
她爹雖然是個閒散王爺,可和梁王關係很好,還求梁王幫忙在軍中也物色物色。
此番兩個人都是來自帝都,反而在千里之外的江州相遇,兩個人都不自禁笑了笑。
裴俊抬起頭看了一眼天色道:「我送你回去吧,你來江州後住在哪裡?」
傾歌郡主笑道:「我跟著無憂妹妹一起來的。」
「無憂郡主?」裴俊想到了慕侯爺的那個慣會用毒的小丫頭,人美心狠,他不禁有些犯怵。
「還有……還有太子殿下也來了,其實……」傾歌郡主左右瞧了瞧低聲道:「我們是跟著太子殿下一起來找長公主殿下的!」
裴俊臉色微微一變,怎麼皇室子弟都趕著來江州了,難不成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涉及到長公主等皇族子弟,他也不便多問。
「你們住在哪裡?」
傾歌郡主也覺得自己在這個人面前有些話多忙道:「太子殿下在山腳下買了兩處院子,我們這幾日為了賞梅就住在那裡。」
裴俊這下子明白了,忙帶著她下山,走出了幾步瞧著她穿得單薄,他定了定神將自己的披風解了下來幫她披著。
隨後還將兜帽也一併將她的頭臉罩得嚴嚴實實,傾歌郡主頓時覺得不冷了。
之前上山的時候還挺熱的,她將披風落在了馬車裡,如今沒想到入夜時分半山腰的風這般冷。
此時裴俊披風上的溫度襲來,傾歌郡主心頭暖了幾分。
「多謝,你真是個好人!」
裴俊一愣,苦笑了出來。
「郡主謬讚了,不過這世上之人好與不好委實難說得很。」
「你將臉罩著些,免得被人瞧見了。
他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傾歌郡主也聽懂了,孤男寡女同行在路上萬一遇到什麼人瞧著傾歌郡主的臉,她以後名節便不保了。
即便裴俊護送傾歌郡主下山,也是遠遠走在一邊,禮貌的保持著距離。
不想傾歌郡主到底是個女孩子家,沒走出幾步竟是腳下磨了血泡出來,疼得一步也挨不下去。
她之前上山的時候,是乘著軟轎上來的,如今迷了路已經在林子裡轉了好多圈,早已經精疲力盡。
裴俊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可是總不能丟下不管,此番距離梅花庵更遠,還不如下山的距離近。
他吸了口氣,緩緩蹲在了傾歌郡主的面前:「在下唐突郡主了!」
「我背郡主下山吧,遇到有人處我將郡主放下來,無人處我背著你走。」
傾歌郡主臉頰通紅,心頭卻覺得對不住人家,此番也沒有辦法,天氣越來越冷了,總不能就這麼在林子裡挨凍,只希望無憂和太子殿下他們能儘快找到她。
此時山頂處已經亂成了一團,所有人都急瘋了。
無憂郡主姣美的臉上,早已經血色全無,一陣陣發白。
她哪裡想到傾歌郡主是個路痴,她只說那邊林子深處的風景許是更美,兩個人便一起過去,偏偏太子殿下也跟了過去。
她與太子玄燁素來不對付,從小就互相嫌棄,就因為一句詩詞的韻腳不對便吵了起來,越吵越凶。
就吵架這麼一會兒,傾歌郡主走散了,這一片林子分外的密,已經找了兩個時辰都沒有傾歌郡主的身影。
慕無憂臉色越來越難看,緊緊攥著的拳頭微微發抖。
一邊玄燁也是眉頭緊鎖,下回出來玩兒他若是再帶著玄傾歌這個路痴,他就是狗!
「先別慌!」他看了一眼慕無憂。
「你讓我如何不慌?殿下說的好輕巧!如果不是你非要跟過來,焉能出這種事情?」慕無憂急紅了眼。
她每次從無憂山莊回帝都就喜歡找玄傾歌玩兒,性子好,軟糯軟糯的,還會做糕點,沒有世家貴女那種高高在上的傲氣,溫和且平易近人,便是坐在她身邊什麼也不做,也覺得舒服得很。
此番她恨死了自己,怎麼好死不活又和玄燁吵起來了?
這一次他們是偷偷從帝都溜出來到江州找長公主的,原來擔心她怕被那個顧朔使壞,結果昨兒見著長公主,卻是長公主將人家顧朔收拾得夠嗆,他們都不忍心看。
如今心底的石頭落了下來,便來山上賞梅遊玩兒,不想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這要是被爹爹知道了,非毒死她不可!
玄燁瞧著她真的怕了,便想安慰她幾句,不想她直接嗆了過來。
他好得是太子殿下,也生了氣不禁冷冷笑道:「郡主好大的脾氣啊!當初本殿離開帝都的時候,是誰說想見見世面,不想再被那些老傢伙們管束著?」
「是誰又偷偷攛掇著玄傾歌一起出來的?」
「我……我……玄燁!你信不信我毒死你?」慕無憂頓時炸了毛。
玄燁冷笑:「你毒一個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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