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是誰,既然你現在是我的新娘子,那就不能再提別的男人。」
蛇的尾巴尖像根人類的手指頭,摩挲著桑榆的下巴。
桑榆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楚楚可憐地問道:「蛇神大人剛才還說……不願意接受我。」
黑蛇不自在地移開腦袋,故作冷漠地說道:「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
畢竟是「純愛」小說,黑蛇的好感來得毫無徵兆。
桑榆淚眼汪汪地看著他,小聲試探地喊了一句:「相……相公,可以幫我鬆綁了嗎?真的好疼……」
她的皮膚嬌嫩,剛才只是勒紅的手腕此時已經破皮,滲出絲絲的血跡。
為了防止她逃跑,村民綁得相當結實。
看到桑榆的手腕受傷,黑蛇的瞳孔划過一抹猩紅色。
它的尾巴尖落在桑榆的手腕上,只是輕輕一碰,上面的麻繩全部斷開。
終於得到自由的桑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腕,不忘甜甜地說道:「謝謝相公,你真好。」
一回生,二回熟。
現在的她喊出這兩個字,已經沒有太大的感覺。
而黑蛇在聽到這一聲聲的相公時,周身的冰冷氣息像是逐漸消融的雪,被他慢慢地收斂。
但他依舊嘴硬道:「這就喊相公了,真是個不知道矜持的女人。」
桑榆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我應該喊什麼?」
黑蛇冷嗤一聲:「算了,你想喊相公就隨便你吧!」
桑榆:「……」
什麼叫她想喊?
這蛇斷章取義的本事簡直跟漓巳如出一轍!
突然,桑榆肚子裡響起咕嚕嚕的聲音。
她捂住肚子,這種身體的飢餓感給她一種非常新鮮的體驗。
「相公,我餓了。」
桑榆眨了眨清澈明亮的眼睛,一臉期待地看著黑蛇。
黑蛇非常嫌棄地說道:「真麻煩,餓就忍著。」
它的尾巴鬆開桑榆的身體,毫不留情地轉身離開。
但不過幾秒鐘,幾個野果子丟在桑榆的面前。
桑榆瞧著這條口是心非的蛇,嘴角抽搐了一下。
「相公,我想吃肉。」
還沒破過口腹欲的桑榆,對這幾個乾癟的野果子完全沒興趣。
見桑榆嫌棄這些靈果,黑蛇沒好氣地說道:「蛇肉吃不吃?」
桑榆點了點頭:「也不是不行。」
此時的她,完全脫離了書中的台詞。
畢竟和唯唯諾諾相比,還是逗弄這條蛇更加有趣。
黑蛇似乎沒料到桑榆這麼蹬鼻子上臉,氣得差點鼻孔冒煙。
「我覺得我們可以先洞房,再考慮別的。」
它腦袋再次逼近桑榆,一雙冷若冰霜的蛇眸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想從她的臉上重新看到恐懼。
然而桑榆抬手摸了摸它的腦袋,臉更是倏地貼在它的鱗片上。
柔軟的觸感泛著溫熱的體溫,與它相互貼靠,黑蛇有一瞬間忘記了該如何反應,整個身體都變得無比僵硬。
桑榆軟軟的嗓音響起:「我的相公這麼溫柔體貼,一定不會餓著我吧!」
黑蛇:「……」
近在咫尺下,桑榆的臉無限放大。
黑蛇「蹭」地將腦袋往後撤。
語氣不正常地說道:「你給我等著……」
它兇狠地瞪了桑榆一眼,然後扭動著龐大的身體,朝著洞窟的外面快速爬行。
桑榆盯著它離開的身影,覺得它在地上蛄蛹爬行的動作甚是有趣,不由得笑出了聲。
雖然是穿書了,但在這裡……她難得生出幾分自在的感覺。
不用擔心自己的命運……
不用想著何時死去……
更不用考慮世界什麼時候走向毀滅……
如果能一直待在這裡……
似乎是件不錯的選擇。
但這個想法剛冒出來,桑榆的表情就沉了下去。
這才是漓巳的……真正目的嗎?
桑榆坐在石板上,撿起地上的靈果,紅艷艷的靈果鮮紅似血,但味道酸澀苦口,從未吃過食物的她慢慢地品嘗著靈果的味道……
等到她把靈果吃個乾淨,黑蛇很快返回。
看到桑榆還在,它的眼神閃過微微的詫異。
畢竟在它看來,這個小丫頭絕對會趁著它離開的時間,抓緊機會逃跑……
「你想吃的肉。」
它把一隻斷了脖子的野鹿丟到桑榆面前,然後傲嬌地抬起腦袋。
桑榆看著個頭跟自己差不多的野鹿屍體,眨巴著眼睛說道:「相公是打算讓我直接茹毛飲血嗎?」
黑蛇聽出她語氣中的陰陽,不悅地說道:「……你們人類,真是事多。」
嘴巴這麼說,但它的身體轉而化為人形,單手拖起鹿的屍體,開始對它剝皮抽筋。
突然看到黑蛇變為人形,桑榆神色微愣。
它的模樣……與漓巳一模一樣。
但言行舉止中少了漓巳的冷傲,多了幾分情緒化的幼稚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