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榆抬手阻止,「我沒有不信你們,只是在想……」她眼裡划過一絲皎潔,「在想你們這樣千辛萬苦來這裡的意義,難道是傳說中的那個雪山神諭?我想問問,你們的來歷是代代相傳的?」
她沒興趣和古代人科普地震的威力,更沒有興趣改變他們的想法,既然這個故事如此不靠譜,那就不妨再魔幻一點吧!
「雪山神諭?!這是什麼?」
不止他們,就連王府眾人都紛紛轉頭:有這個傳說嗎?我們怎麼不知道?
見暖閣內的人都一臉震驚和不解,沈榆心裡差點笑開花,因為她已經想到和北戎……哦不,漠河人溝通的法子了。
她也不算騙人,都這樣攀山涉水來到這邊,總得有個高大上原因吧?
見他們認真等著答案的模樣,她眼珠子一轉道,「哎呀,是這樣的,我很早之前看過一本手札,裡面就有一個雪山神諭的傳說,大概是說有一群天選之人,會在一個特定時間裡,翻山越嶺、經歷九九八十一難,來到卓城相助,難道說的就是你們漠河人?」
「是的是我們!這正是我們祭師代代口傳的故事啊!!!」塔拉激動了,果然傳說是真的!
沈榆,「?????」不是,這我方才臨時創作的劇本啊?
沈榆摸摸鼻子,不會這麼巧吧?
「祭師說神明引領我們來此地一定有深意,只讓我們耐心等待就好……結果一等就差不多百年,經歷十多年前那一役,我們族人損傷慘重,原本還以為神明放棄我們了……嗚嗚嗚,謝謝王妃,我們終於等到了嗚嗚嗚嗚。」
塔拉和漠爾特相擁而泣,漠沽看向她的眼神也亮晶晶的。
沈榆,「…………」完了,心虛。
她看向穀雨求救。
見自家王妃這小眼神,以穀雨對她的了解,那個傳說該不會是假的吧?
她但看向對面激動的幾人,她又否定了這個說法,應該不會假,否則兩邊的傳說怎會對得上呢?
思索了一會,穀雨斟酌一番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問,「你們是……這位王的父母?」
這三人剛開始看很像是一家三口,但是身份公開口,二人明顯對漠沽有著本能的恭敬。
似是沒想到她會問這句話,塔拉和漠爾特對視一眼,後者誠實回答道,「漠沽是我姐姐的孩子……」
沈榆看向低著頭的漠沽,只見兩個幼崽隔著籠互相依偎。
塔拉看向眾人,眼裡滿是悲傷,「前段時間那些人突然發難,我們前代的王和王后……為拖著那些人,被害死了,是他們爭取時間讓大家四散逃走,姐姐將漠沽託付給我……我們跟著一個家族藏匿,原本以為我阿母住在山裡能倖免……結果……」
「既然知道那些人是假冒,你們為何不向卓城軍求助或者舉報?」顧留皺眉問,回來後他就被王爺扔去駐守關外,可是從來沒見過有人求助。
漠爾特無奈說道,「沒有馬,我們根本就不可能平安走到關口……」
趙凡點頭,「我們發現幾人的那片石林,其實要徒步走回來也不現實……」
冒險隊出關標配是一人一馬,當然也可以租驢子,馬匹和驢子都可在僱傭工會租借,但不允許使用馬車和車廂,杜絕一切夾帶私貨的可能。
沈榆點頭,「所以說,如果不是秦時博這隊人發現你們?你們很可能熬不到進城?」
漠爾特點頭,沒有否認。
其實當時他已經絕望了,可惜沒有更好的辦法,獨自帶著妻子和新王,怕被那些人發現,聚居地他不敢回去,只得往城鎮的地方趕,尤其漠沽還病倒了,要找到大夫為他治病,只好冒險進城……
能遇到探險隊是他們命不該絕,否則他們可能不出幾天就會冷死在野外,所以他剛開始對這些人縱然是防備,但總比被那些人捉到要好。
想到這裡,他又鄭重地對趙凡道謝,「感謝你的救命之恩,以後我漠爾特的命就是你的!」
趙凡點點頭,並沒有拒絕,「能遇到你們也是緣分,但我等只是奉王妃之命行事,所以……」他朝沈榆所在的方向微微一笑,示意你謝錯人了。
漠爾特心領神會,隨即轉向王妃,將那份由衷感謝詞又表達了一遍。
沈榆看向那個靠在籠邊昏昏欲睡的孩子,問道,「漠是你們的漠河的國姓?所以漠家就是皇族,對嗎?」
漠爾特點頭,沒有隱瞞,「百年前塔拉的父族,奉命護著王的後代撤離,直到今日,他們依然是守護者的角色。」
「方才聽你們提過祭師?我不清楚你們國家的權利劃分,所以我想確定一下,漠沽有你們國家的絕對決策權嗎?」
見漠爾特錯愕,她又補充道,「你別誤會,我不是懷疑你們的話,只是我曾經看過一些國家的記載,一些西方國家的決策權,是皇帝與祭師或者國師共享的,甚至有時候,祭師的權利比皇帝還要大。」
「王妃你還知道其他國家嗎?在哪裡呢?是不是……在雪山背面很遠的地方?」
沈榆,「……」大哥你聽錯重點了。
但被他求知若渴的眼神亮晶晶地望著,只好說道,「就看過一些舊手札而已,你感興趣我找找?」潛台詞是,你要給我機會我現編。
「好好好!謝謝王妃了!」漠爾特笑得一臉真誠,這麼多年後,他們終於能得到外面的消息了!!
沈榆,「……」好心虛。
「王妃請放心,我們國家的王就是最高權力,漠沽答應的事,我們都會跟隨。」
見問得差不多了,沈榆笑著點頭,「那就好,既然這樣幾位要不先去休息?」她指了指那邊已經在地上睡著的漠沽。
「不過你們儘快弄清楚族人的位置,我們才好派人救援……」她看向顧留,抬手道,「這位是顧將軍,軍中的事都由他負責。」
然後又看向秦時博和趙凡,「這兩位是冒險隊的人,你有事可以找他們。」說完還打了個哈欠。
秦時博激動地抬頭,他?這是將他當王府的人了嗎?畢竟高永的經歷他們都清楚,說不羨慕是假的。
沈榆才不理他如何補腦,揮著手就趕人,說了這麼多話,她好睏。
其他人都習慣了她這種突如其來的嗜睡模式,趕緊各自散去,趙凡一把拉走了還想發問的秦時博,沈榆回到寢室倒頭就睡。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在身旁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