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外石林,陸應行帶著人風塵僕僕趕到。
同行的還有死皮賴臉要跟來的蘇唯和聶靖,他倆如今自認為是競爭關係,在爭奪『僱傭工會』的管理權,美其名這次事件跟工會有關,必須要過來看看。
沈榆??我啥時候說過??
陸掌柜??當我不存在??
「參見王爺!」留守石林的三萬兵馬,領頭副將是一名洛城卓王府曾經的侍衛小隊長,當初這些人都被顧留和顧塵都走了,放在軍中領隊的位置。
「那邊有消息了嗎?」陸應行拋下韁繩,看到營帳腳步頓了頓,邊走進去邊問。
現在卓城軍用的營帳都是沈榆改良過的,脈絡以竹子為支撐杆,輕盈又攜帶方便,像他們這種短暫停留的營地就最適合不過。
「回王爺,人剛到半個時辰。」副將恭敬地遞過一封信,「趙凡的人沒有折損,還說動雲家的人叛變。」只是方式有點……過於大膽?
「哦?」陸應行聞言,眉宇間挑起一抹興致,優雅地伸手接過,目光如梭地迅速掠查看,臉上越看越古怪。
只見他將信箋收入懷中放好,嘴角露出一抹無可奈何的笑意,眸裡帶著不自覺的寵溺,「就照他說的做,你們全力配合。」
蘇唯和聶靖對看一眼,見王爺沒有分享的打算,只得自己開口問,「王爺,趙凡說什麼了?」
陸應行只是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沒找什麼趙凡,休息一個時辰後出發,我們去找二皇子殿下。」
「??????」兩人一頭霧水,你在說啥子?
遠在洛城的陸君凌,此刻正在『通天樓』頂樓苦哈哈地處理文件,莫名就打了很多個噴嚏。
「你們往上幾代北戎王可從來都沒提出過要跟臨粵合作,你這是為何?」
「再說了,找到礦脈後,你以為本皇子會缺人開採?」
「你說你有十幾萬兵馬是吧?但我看這裡不過是住著百來人的小寨子。」
「我實在是想不明白,留著你們幹嘛?」
……
這邊的趙凡還在跟「漠沽」周旋,實質為拖延時間,他的人應該早就回到石林了,昨日還未摸清這些人的布防,他不敢貿然派人回去。
「漠沽」神色未變,只是語氣上帶著幾分咬牙切齒,「這裡不過是我們一個臨時聯絡點。」
「哦?那你告訴本皇子,後方馬槽關著那些女人和小孩是誰?還有,那二十來個被你們嚴刑審問的男子又是誰?」
「漠沽」猛地一怔,眼中閃過一抹轉瞬即逝的慌亂,似是沒曾料到對方竟對這裡了如指掌,看來二皇子的人手還不止明面上這些……
趙凡看著他眼珠子轉來轉去,就知道他此刻一定是在拼命想藉口。
果真又被王妃說中了,這些人都不太聰明的亞子,能被扔到關外的旁支果然都是炮灰,「本皇子給你一個最後的機會,說吧,你究竟是誰?」
趙凡看著他的目光笑眯眯,偏偏眼神卻想能看透一切,「漠沽」忍不住想,其實他不是已經知道自己真正的來歷?這樣問不過是試探?
但是不應該啊,他們潛伏了十多年從來沒被發現,他大兒子去暗中勾搭譚芙瑤,那個蠢女人不也是沒發覺?
雲家老二確實著急極了,他看向「漠沽」,眼神在不斷地瘋狂暗示著什麼。
一旁觀察了許久的秦時博,終於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他還以為這位真的是二皇子呢……但是他也反應過來了,哪有皇子的身份令牌會明晃晃寫著家族排序的?難道他自己那塊,還要寫上秦家嫡子?
輕哼了一聲,鄙視地看了眼雲家人,他飛快地直接跪下,「我願為二皇子馬首是瞻,秦家嫡子秦時博,自願留在關外幫二皇子看著這些人。」
趙凡給了他一個意外的眼神,冷聲道,「我們陸家可不是什麼人都收的,你?還不夠資格。」關鍵時刻這個隊長居然不犯傻?還以為他看不懂這裡面的彎彎繞繞呢。
秦時博氣得差地原地升天,麻蛋!他就是故意的!
但二人好歹也一同完成過任務,已經有了一點點小默契,他當然知道該怎麼配合,於是一臉委屈地道,「不要啊二皇子,我爹可是卓城首富,難道還比不過這些關外蠻人?要合作當然是自己人好啊,我好歹也是臨粵人麼,而您是未來的臨粵皇帝啊,以後臨粵國還不是你說了算?」
其實秦時博也搞不懂趙凡打的是什麼主意,但觀他言下之意,應該是想收復這兩人的,對方也明顯意動……只是還差點火候。
陰謀詭計這些他不擅長,但是記得他爹說過,想要促成一單買賣,最重要的是讓顧客認為這件貨物有人在競爭,人在競爭的狀態下最容易做出衝動的決定。
在他看來,現在這個「二皇子心腹」的位置就如同貨物,他出面充當個競爭者,或許雲家人就能做出衝動決定呢?
反正試試看嘛,沒準就成功了呢?
結果,他話音剛落,「漠沽」看向「二皇子」的眼神忽然就變得堅定了,他和雲家老二對了對眼神,臉上滿是掙扎,隨後像是下定決心一樣,抬頭目光灼灼地看著趙凡。
「如果我們坦白,二皇子殿下能既往不咎?」
趙凡臉上表情淡淡地撇了他一眼,「說來聽聽」,像是在敘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漠沽」臉色越來越慘白,他都這樣低聲下氣了對方還不滿意,果然是臨粵的二皇子!
見他一臉掙扎,後方一眾暗衛都有種想自戳雙目的吐血感覺,這樣粗製濫造的計劃都能成功?簡直沒有天理!
果然,國外關內的雲家人玩不過卓王妃,關外的雲家依然玩不過趙凡這個黑心肝的!
他們倒是忘了,如果趙凡的黑心肝,那卓王妃是什麼?
「漠沽」看向前面一臉高高在上的男子,知道再這樣僵持下去也無補於事,他不由得幻想起雲家那些人在他面前俯首稱臣的樣子,他閉上眼,咬了咬牙。
暴露就暴露吧,這麼多年在關外日曬雨淋的生活他真的過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