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笑間,林潯當著他的面,又吃了一塊香噴噴的雞肉塊。
馮越在一旁氣得跳腳,「怎麼有人不關心別人,吃獨食啊,好意思嗎!」
「怎麼有人總想吃別人的東西,要臉嗎?」
林潯毫不客氣地回懟他。
馮越往前邁了一步,一把槍直接抵在他腰上。
顧清竹冷言道:「我們不是做慈善的,況且你的態度十分不友好。」
不管是人還是動物,都下意識害怕擁有武器的掌控者。
林潯在此刻很慶幸自己擁有豐富的武器庫,有種自己的命掌握在自己手中。
當然,別人的命也是。
馮越和其他幾個人吃了閉門羹,對林不厭的恨意更加強烈。
顧庭長長嘆了口氣。
林潯看得出他的心軟以及想幫助他人的心,也知道自己冰冷無情的一面會讓人不爽。
但她別無選擇。
弱肉強食的社會,她只懂得用這種方式保護自己。
「父親,其實危機總能暴露一個人的劣根性。」
桌下,顧清竹拍拍林潯的手背,以表安撫。
桌上,他露出溫和微笑。
顧庭按了按太陽穴,語氣有些無奈:「我知道,我只是作為CEO想盡全力幫助大家。」
「爸,現在大家都是一樣的,這裡沒有什麼上下級關係。」
「我們都是在渡過危機的人,不要讓身份成為禁錮你的鐐銬。」
顧寒舟知道老父親的顧慮,手搭在顧庭肩上,陪他談心。
林潯把二哥叫去另一個無人角落。
「哥,你把剩下的食材烤了分給大家吧。」
顧清竹有些意外看著小妹,剛才還一副攔食樣,現在卻心軟起來了。
「你……」
「先說好,我可不是因為心軟或者善良。」
林潯指著遠處兩個依然互相擁抱著的女孩身影,然後告訴顧清竹自己的計劃。
「……我覺得她今晚就會變異,與其到時候她傷害更多人,讓我們無法撤退,不如主動減少危險的發生。」
「那另外一些不願遠離她的人怎麼辦?」
林潯無所謂聳肩,淡淡說道:「既然他們已經選好自己的命運,那和我們就沒關係了。」
「我去檢查另一條逃生通道,一會兒見。」
顧清竹返回天幕底下,大哥和父親兩人似乎說開了。
他把小妹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剩下兩人皆是一愣,不過很快將食物烤熟。
顧清竹端著滿滿一堆食物的餐盤,走近心生警惕的人群。
「我們可以給大家分一點食物,但是作為條件,你們要遠離那兩個女生。」
他指著阿靜和小譚。
眾人一聽是這麼簡單的要求,迅速圍了上來,保證一定遠離她們。
開玩笑,遠離被喪屍感染的人就能得到食物,誰會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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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個圍著阿靜的公司職員也忍不住美食的誘惑,選擇了離開。
剩下三五個依舊堅定守護阿靜和小譚的初心。
「幾片肉就能倒戈,這些人也不過如此。」
「我們才不會輕易屈服!」
林潯檢查完另一側的安全樓梯確認沒什麼異常,變異體的數量也不多之後,返回平層。
她看見許多人都被轉移到了這處出口附近,就知道自己的提議起效了。
玻璃窗上流淌著稀稀落落的紅雨,不是摻入紅墨水被稀釋過的模樣,而是與鮮血極為相似。
恐怖,詭異,迷惘。
阿靜周圍的人群都被分散得差不多,只有幾個人還堅守陣地。
林潯也不知道該說他們意識堅定,還是愚蠢。
她拿著剩下的食物走向阿靜,阿靜周圍的人紛紛警覺起來。
兩位兄長也同樣如此,默默注意林潯的安危。
林潯只是在阿靜身邊蹲下,然後問她:「要吃一點嗎?你看上去已經很久沒吃過東西了。」
「不用。」
阿靜死死抱住懷中的小譚,冰冷地回答她。
林潯不由得想到來時路上碰見的那對母子,或者是母女。
也是同樣如此抱住她心愛的孩子。
她沒問阿靜她和小譚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但無論從哪方面來說,她都沒放棄這位朋友。
在這一點上,阿靜值得令人佩服。
雖然也同樣愚笨。
「我為我之前的行為向你道歉。」
林潯開口道,目光緊鎖在阿靜身上。
「但我只想說,你活著,她才會開心。你死了,誰都不會記著你們之間發生的故事。」
阿靜忽然開口:「要是你被感染,你難道不希望你的家人救你嗎?」
「不會。」
林潯斬釘截鐵。
「我會在變成變異體之前,先解決自己。」
烤肉盤放在阿靜腳邊。
林潯返回家人身邊,告訴他們晚上做好隨時逃亡的準備。
她眼中泛起冷峻光亮,不由分說將手槍填滿彈藥。
「那個女孩已經死了,我感受不到人類的氣息,隨時都有可能突發情況。」
顧寒舟點頭,目光瞥向旁邊的帳篷和天幕,還有烤肉器具。
「一起抓緊時間收好吧。」
刻不容緩。
晚上十點一刻,窗外的紅雨依然下個不停。
潮濕又陰冷。
林潯靠坐在窗邊,俯瞰整個瀕海市。
些許樓房還亮著燈光,如芝麻大點的螢火蟲。
她一手拿槍,一手緊握匕首,這樣無論是遠攻還是近戰都能做到防備。
父親和兄長們也都拿出槍,隱藏在黑暗之中。
四周悄無聲息,一切陷入沉睡。
阿靜那邊,有東西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