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跟蹤者
「兩個？」艾隆坦微微一愣，好奇地問道：「都是誰啊？」
「一個是我哥……」凌馨說道：「我從小，就活在他的庇護之下。外人認為我們都是凌家的天才，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老哥的天賦有多恐怖。他之所以突破和進入宗室的年紀和我差不多，其實是為了多分出精力，照料還年幼的我……如果真給他最好的條件，心無旁騖的修煉，他的成就肯定會比現在更高！」
比羽化之下第一人更高？
聽了艾隆坦的轉述，羅峻心中微微一驚，凌耀這個人他還沒見過，但是關於他的傳說，羅峻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比這個稱號更高，那就只可能是，邁出最後那一步了吧……
就在羅峻沉思的時候，艾隆坦繼續問道：「另一個呢？」
「另一個……自然就是現在風頭正勁的夜了。」凌馨搖頭道：「我和他只見過兩次面，但我能感覺到，這兩次見面之間，短短几個月，他的實力有了不小的進步。」
進步？羅峻微微一愣，這一次也就罷了，上一次以夜的身份和凌馨見面，是在那卓越試煉場中，當時兩人都被剝奪了所有強化，只能靠先天根骨戰鬥。正常來說，凌馨是看不到他當時的全部實力的，又如何判斷他是否進步呢？
「我聽說你上次是被夜救出來的？」在羅峻的授意下，艾隆坦詢問道：「當時他不如現在強大麼？」
「當時我們都被神秘力量剝奪了元氣……但是我目睹了他挑戰怪物的身姿。」凌馨老實回答道：「雖然我並看不透他當時的境界，但是能看得出來，他應該是個武鬥派，而且對比兩次，他的罡氣在這幾個月中，應該有了相當大的強化。」
「這都能看得出來？」艾隆坦驚訝道：「有什麼竅門麼？」
「因為習慣。」凌馨回答道：「戰鬥習慣一旦養成，是很難輕易更改的。幾個月前的夜雖然沒有元氣，但是從他戰鬥時的習慣來看，顯然是擅長近戰搏殺的類型。」
「那又如何判斷他罡氣強化了呢？」艾隆坦繼續追問。
「仍然是戰鬥習慣。」凌馨解釋道：「同樣是武鬥派，罡氣強度不同，戰鬥的風格也有區別。大多數情況下，武鬥派都是貼身肉搏，儘量和敵人離得越近越好，招數也是脫胎於普通人的搏擊技巧。」
「但是當境界修煉到一定程度後，罡氣不再緊貼體表，攻擊範圍增大，戰鬥中的一些習慣也會隨之發生變化。」
「我對比了這兩次夜的一些動作細節，能看出他之前還是很適應貼身肉搏的，但是這一次，在和敵人戰鬥的時候，已經幾乎拋棄了普通人的搏鬥習慣！」
「就算是武鬥派的一流高手，也很難做到這一點。要麼，夜他在這幾個月中改變了派系，獲得了某個擅長中近距離戰鬥的能力，要麼，就是他的罡氣得到了恐怖的提升，覆蓋範圍可以極大。」
聽了凌馨的解釋，羅峻略略思考了一下。
只能說有道理，但他並不完全贊同。
他的罡氣的確是有了質的飛躍，畢竟是從無到有。但是戰鬥習慣的改變，並不完全是罡氣的原因。
因為他的罡氣範圍雖然極大，但是凝元罡氣會將巨量「蓬鬆」的罡氣壓縮到極致，變成堅硬的鎧甲附著在身體表面，除非利用拉長罡氣的攻擊手段，否則日常戰鬥，罡氣的範圍和一般的武鬥派差距不大。
那他為什麼戰鬥習慣會變得這麼徹底呢？
因為聖者遺骸！
這個傢伙就不是正常的生物，雖然頂著人類的外表，但是招數，動作，習慣，甚至身體能一定程度拉長變形的能力，都不是常人能擁有的。羅峻和這玩意對練了兩天，期間生生死死幾十次，自然也就在戰鬥中慢慢成長，改掉了很多面對普通人和修煉者時的習慣。
可以說，凌馨的結論也不錯，算歪打正著吧。
「就算這樣，目前也就這兩個傢伙天賦強過你吧。」艾隆坦笑著道：「你依舊是年輕一代，最頂尖的天才嘛。」
「不一樣。」凌馨搖了搖頭：「黑猩猩的智力也僅次於人類，那又有什麼用呢？」
「額……黑猩猩這說法有點過分了吧……」艾隆坦皺眉道：「你要是都算黑猩猩了，那我們是什麼？草履蟲嗎？」
「不用對號入座了……」凌馨搖了搖頭：「你這一路上只看不買，是為了鑒寶大會做準備嗎？」
「我倒是想買，哪有資本啊。」艾隆坦聳了聳肩膀道。
「你這次獨自完成乙級任務，評價不是完美也差不多了吧。」凌馨笑道：「而且院長，教授，袁老，都對你很關照，你手裡沒貨才怪了。」
「有貨沒貨的，我現在主要好奇，那個鑒寶大會是個什麼流程啊？」羅峻借艾隆坦之口問道：「咱們用什麼拍賣？」
「具體我也沒參加過。」凌馨搖了搖頭：「鑒寶大會是不定期舉辦的，有的時候一年幾次，有的時候幾年也沒有一次，我沒趕上過，但是聽說也是以物易物的形式，現在操心也沒用，到時候就知道了。」
…………
黑市門口，三個人戴著面具的人對上了安好，順利進入。
「你居然還有寧東黑市的路子？」其中一個矮胖的男人開口，赫然是血蒺藜的聲音：「我早就聽說過，寧東黑市是震旦幾大黑市之一，但是寧東畢竟是『門』所在地，元修會在這裡投入的力量不小，我倆一直沒敢來湊熱鬧。」
「你們畢竟有通緝在身……」三人中瘦高的那個笑道：「我之前在寧東生活過一段時間，搞了個資格。」
「那你怎麼敢確定，那個叫羅峻的小子，一定會來這裡？」三人中最壯的那個問道，聽聲音，正式通緝排行榜第五名的撼山鬼。
「不敢百分百確定。」瘦高男搖了搖頭：「但是那小子既然隱藏實力，就說明對官方也不是絕對的信任，他肯定不會在明面上交易高品級的寶具，所以多半是黑市的常客。」
「特別是這次，以他的本事，不出意外應該能獨自通關一個乙級任務，很可能搞到了史詩品質，今天又趕上鑒寶大會，他應該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鑒寶大會麼……」血蒺藜摩拳擦掌：「一定有不少寶貝吧，咱們要是把這裡洗劫一空，不是賺翻了？」
「別犯傻！」瘦高男直指道：「能辦這麼大的黑市，背後的鄭遠強絕對不簡單……都說他疑似巔峰，在我看來，沒有巔峰的實力，不可能有底氣，在官方眼皮子底下搞這麼大的排場！」
「我也知道……」血蒺藜目光掃過周圍的攤位：「只是看這麼多寶貝，有些手癢。」
「放心，那個叫羅峻的小子，身上的寶貝絕對不少。」瘦高男冷笑道：「雖然理論上，黑市中禁止暴力行為。但是只要繞開那些守衛和耳目，神不知鬼不覺的幹掉一個人，問題也不大。」
「事先說好，開鎖器是我提供的，開出來的寶具，無論什麼品級，我優先拿一樣，剩下的你們平分。」
「放心，我們雖然是通緝犯，但還是講規矩的。」撼山鬼說道：「不過我有點好奇，你為什麼這麼執著於幹掉這小子？」
「這個嘛……」陰冷男人沉吟了一下，這時，一旁的血蒺藜突然眼睛一亮，指著一個方向道：「你們看，就是那小子！」
兩人順著望去，只見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正在一個攤位前聊天。
「就是他！」高瘦男人皺眉道：「和照片上長得一模一樣。」
「那就是羅峻？」撼山鬼沒見過，「看上去挺普通的啊……倒是他旁邊的女人，罡氣瑩潤精純，隱而不發，是個高手！」
「咱們現在怎麼辦？」血蒺藜舔了舔嘴唇。
「先跟上吧，這麼多人，總有機會下手的。」說著，高瘦男人抬起手來，指間夾著一根銀針，針尖泛著綠光，顯然是淬了毒。
就這樣，三人一路尾隨凌馨和艾隆坦，看上去像是漫不經心的逛街，實際上時刻關注著兩人邪的動向。
不得不說，通緝榜前十的選手還是有些東西的，血蒺藜和撼山鬼，在元修會的追捕下，多年積累了豐富的反偵查經驗，那個高瘦男人也不是一般人，隱藏氣息的能力十分了得，三人這麼遠遠的吊著，在眾多路人的掩護下，就算敏感如凌馨，也沒有絲毫察覺。
但是可惜，他們引起了另一個人的注意。
事情往往就是這樣，有著相同目的的人，經常會做出趨同的行為。
凌馨和艾隆坦也都稱得上高手，一邊尾隨，還要防止被發現，就算這黑市中攤位錯落，人流密集，真正可選擇的跟蹤點也就那麼幾個。
三人時而分開，時而一起行動，注意力都在那對男女身上，全然未注意，一個總是不經意間出現在他們附近的身影。
這仨面具男是幹嘛的？羅峻看著表面若無其事，實則鬼鬼祟祟的三人，一臉的費解。
看樣子，似乎也在尾隨艾隆坦和凌馨……艾隆坦頂著的是我的臉，一個普通的學生應該沒什麼可跟蹤的，難道說是想對凌馨做些什麼？
好大的膽子啊，金鳳魔女也敢惹？不要命了？
羅峻心中感慨，突然注意到，其中瘦高的那個突然抬起手來，瞅準時機，對著艾隆坦一甩！
就見一根細若毫毛的銀針一閃而過，正中艾隆坦的後頸！
艾隆坦雖然不是武鬥派，身上也附著基本的罡氣保護，可是這根細如毫毛的銀針，仿佛根本沒遇到阻礙，輕鬆一穿而過，刺入皮肉後就隨著血液溶解……
「嗯？」
艾隆坦感覺後頸一癢，伸手一抓，卻什麼也沒摸到，正奇怪間，突然感覺一股困意湧上心頭，抑制不住的就要合眼。
中招了！他本能地想要呼救，卻發現幾乎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甚至連張嘴和眨眼都做不到，雖然意識已經越來越模糊，但是從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的問題，就連身邊的凌馨都沒有察覺到異常！
就在意識即將沉睡前的最後一刻，艾隆坦溝通了羅峻。
「主人，朕……失去意識……」
這是他能傳送出的最後一點信息。
竟然是衝著我來的？
聽到艾隆坦的訊息後，目睹了一切的羅峻心中駭然，接下來他再怎麼呼叫艾隆坦，也沒有得到回應。然後就看到艾隆坦和凌馨說自己有點事離開一下，接著就朝著人少的地方走去，而那三個人，也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羅峻微微皺眉，激活了刺客斗篷，隱去身形，也跟了上去。
很快，艾隆坦來到了一處角落，這裡在現實中對應的是一棟廠房的後身，地處偏僻，沒有人在這裡擺攤。
很快，通緝犯三人組也跟到了這裡，那瘦高陰冷的男子走了上來，對著艾隆坦問道：「你叫羅峻是吧？」
面對這個問題，艾隆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遲疑了那麼一秒鐘。
旁人看，可能覺得就是反應慢了一步，但是羅峻卻有不一樣的感覺。
在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艾隆坦的內心掙扎了一下。
至於掙扎的原因，只有羅峻能感覺出來，在那詭異藥物的作用下，艾隆坦本能的只能回答實話。但是因為對羅峻的忠誠，再加上這麼長時間裡一直在扮演羅峻，所以艾隆坦回答的時候，潛意識之中在掙扎，和藥物的效果僵持了起來。
更有趣的是，在掙扎的這一瞬間，羅峻突然感覺到，他似乎能一定程度左右艾隆坦的意識了！
因為主宰者項鍊的心靈連接功能，羅峻作為主宰，本就能一定程度影響艾隆坦的心智，但是在艾隆坦的主意識活躍的時候，這種微妙的影響完全被掩蓋住了。但是現在，艾隆坦的主意識因為藥物沉睡，羅峻的影響力，一下子走到檯面上來了。
當然，那瘦高男人所用的銀針，應該也是品級不低的寶具，如果只是一般的主宰，也很難靠微弱的影響力對抗藥效。但問題是，經過骰子的強化，和九層固本境的淬鍊，羅峻的精神力，已經遠遠超過尋常的修煉者，這種影響力，也被無限放大了！
羅峻嘗試著調動精神力，幾乎瞬間就被他找到了竅門，短暫的適應之後，他終於操縱著艾隆坦的嘴巴，回答了這個問題。
「我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