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聖蘭家到底誰能上位,對於林御而言……
至少現在,還不是他插手聖蘭家事務的好時機。
畢竟他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默默地在內心更新了對聖蘭葵的評價之後,林御也把話題拉回了正軌。
「你的想法很有趣,聖蘭葵閣下,不過關於你的這些政見我們日後有機會再詳談……」
聖蘭葵聽到林御的話語,也反應了過來。
「噢對,你找我是有正事的……」
他的神色肅穆了起來:「你對我接的那個委託,到底知道多少?」
「C-77嗎?幾乎是全部,」林御淡定地說道,「是要在兩天後不夜天火杏的生日會上刺殺阿爾特·水銀,對吧?」
儘管聖蘭葵已經對林御可能了解這個委託內容有所預期,但是當林御真正說出來這其中的內容後,聖蘭葵還是忍不住微微色變。
「到底是哪裡走漏的消息……你難道是代表不夜天火樂來的嗎?」
「不對、不對……難道是不夜天家主授意你來的?」
林御沒有直接回答聖蘭葵的問題,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腦補。
這些王爵貴族長期勾心鬥角,早就已經形成了慣性的思維:每個人做出會產生一定影響的事件往往都是帶有強烈目的性的故意為之、且是某個家族或者派系意志的外部顯化。
只有在這個圈子裡,似乎就不存在「隨性」。
基於這點……林御騙他們只需要起個頭,這些貴族自己會補完剩下的部分。
「不管怎麼說,你選擇和我洽談,這就意味著……這件事是可以談的,對嗎?」
聖蘭葵問著,林御微微頷首。
「我需要知道你在這件委託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似乎是忌憚林御背後可能存在的不夜天家主,聖蘭葵立刻撇清了關係。
「我的確是參與了這個委託,畢竟……如果阿爾特·水銀死去,對聖蘭家族是有利的。」
「水銀家和不夜天家的盟友關係被弱化、秋家和水銀家再度陷入均勢,這些都是我們聖蘭家樂意看到的……所以我在知曉這件事之後,選擇了成為這個委託的『監督者』和『隊長』。」
「不過,我並沒有發起這個委託——這點我可以保證——如果讓我退出這個委託、甚至是阻止他們,我也可以照做。」
「只不過……對方既然發布了這個委託還選定我成為『監督者』,也一定做好了防範我的措施和後手。」
「即使我作為『隊長』主動臥底阻攔我帶領的這支小隊,對方也一定有著他的後手。」
聖蘭葵認真地說著,林御沒有立刻表明給自己的態度、向聖蘭葵提出要求。
「原來如此……」
他點頭說著,看向了聖蘭葵:「還有呢?」
聖蘭葵嘆了口氣:「還有就是……這項委託刺殺選定在火杏小姐的成人禮上……」
「你想通過你的努力把這場刺殺的影響降到最低、以免它毀了不夜天火杏的成人禮?」
林御好奇地問道。
聖蘭葵看向了林御,先是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隨後臉上突然浮現起了欣喜的倨傲:「哈,福爾波洛,雖然你很聰明、又有不夜天家主的支持……但是你果然不了解火杏小姐!」
「按照她的性格,如果在她的成人禮上發生了兇殺案,火杏小姐絕對不會感到懊惱、不快,或者產生『我的生日慶典被毀掉了』之類的想法……而是會感到非常、非常興奮和喜悅才對!」
林御聽著聖蘭葵的發言,感覺對方不像是在開玩笑。
關於這位「不夜天火杏」的精神狀態,林御不由得更加敬畏了幾分。
「原來是這樣,所以你選擇接下這個任務,還有給不夜天火杏助助興的成分咯?」
聖蘭葵沒有否認:「有那麼一點……不過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這件事本來就符合我的利益。」
「你不怕事情暴露之後得罪水銀家?」
聖蘭葵搖頭:「在事成之前暴露會得罪水銀家不假,但是如果已經死後才知道我參與其中,又怎麼樣呢?」
「再說,你以為水銀家內部想讓他死掉的人很少嗎……殺王爵貴族固然忌諱,可我也沒有準備親自動手——若是事情暴露,我便只說是想打探情報、暗中阻止所以才混入其中,沒有上報只是怕打草驚蛇、防止跑了幕後主使……如以一來再配上些賠償和利益讓渡,水銀家自然是沒辦法繼續追究我了。」
「若不是你這個赫赫有名的傳奇『偵探』來問這些、若不就是你背後是那位不夜天家主,我也不會如此坦誠……只是你直接找上門來,我覺得恐怕想要隱瞞你,也很難成功了這才攤牌——如果是水銀家來問,我必定咬死沒有主觀加害的用途。」
「退一步講,哪怕對方真的有什麼證據……到時候多讓渡些利益出去也差不多了。」
聖蘭葵說著,林御點點頭。
這個世界還真是殘酷……
哪怕是王爵貴族,他們的性命也是可以被標好價格作為「交易」內容出現在談判桌上的。
只不過平時要價太高,很少有人買賣交易這種東西罷了。
而話已經到了這裡,林御也覺得時機差不多成熟了。
「那麼,你現在知曉幕後主使是誰了嗎?」
林御問著,聖蘭葵笑了起來。
「哈,這個嗎……」
「我還真不知道!」
林御詫異了。
「你還不知道,難道你不是被對方直接指定成了隊長的嗎,我還以為你已經直接接觸過對方了!」
「接觸過是不假,但是我們只通過通訊器聯繫、而且是我選擇接任務之後對方主動通過某個外城的中間人聯繫的我,」聖蘭葵回憶著,無奈地開口,「那傢伙很奇怪,明明是個很有個性的傢伙,我卻不記得王爵貴族裡有這麼號人物。」
「我只能猜測,對方大概不是我們聖蘭家族的人——因為他認出了我的身份,卻沒有向家族揭露我、也沒有主動朝我示好的意思——如果對方是聖蘭家成員,這是根本不不可能發生的。」
「因為如今的聖蘭家,只有我的敵人和朋友,沒有中立立場的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