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了蘇清福的話,很快也將重點放在了那碗酸梅湯上,負責制酸梅湯的宮人忙不迭的繼續解釋道:
「奴才是按太醫的吩咐,怕天氣熱莞嬪娘娘胃口不佳,才特意制酸梅湯給娘娘解暑開胃,奴才都是按照太醫的囑咐做的,絕對沒有放任何有損娘娘身體的東西。」
頓了頓,宮人似想到了什麼一般,有些激動的繼續說道:
「奴才制好酸梅湯時,淳小主也在小廚房裡,還先喝了一碗,浣碧姑娘也喝了,都能證明奴才沒有動手腳的!」
皇上看向浣碧,浣碧不解的回道:
「小主喝完酸梅湯後覺得有些苦,奴婢便也嘗了一碗,並未覺得有苦味,很是酸甜可口。」
浣碧說著,也察覺出了不對的地方,當時只以為是小主的口味問題,如今看來多半是那一碗酸梅湯被動了手腳。
「從你將酸梅湯盛到碗裡到端給莞嬪娘娘,這其中可有離了你視線的時候?」
聽著蘇清福再度詢問,宮人開始仔細的回想起來,事關自己性命,不仔細也不行啊。只是想來想去,仍沒有什麼思緒。
蘇清福再度提醒道:「你好好想想,這其中可有發生了什麼?」
宮人開始回憶:「原本我制好酸梅湯,盛在碗裡準備端給莞嬪娘娘,淳小主來小廚房尋糕點吃,見碗裡的酸梅湯便端起來一飲而盡。奴才換了碗又盛了一碗新的出來,這時候淳小主不慎將手裡的碗打碎,奴才便蹲下拾起碎片收了起來,然後就端著酸梅湯給莞嬪娘娘送來了。莞嬪娘娘喝了之後說覺得有些苦,奴才又回去盛了幾碗端來,浣碧姑娘嘗了後也說不苦,再就沒有別的了。」
一聽到這,蘇清福立馬察覺到了不對看向莞嬪,卻只見莞嬪悲痛萬分的瞪大了眼,不可思議的張了張嘴,卻因情緒過度激動一時沒有發出聲音。
「淳常在?」
皇上顯然也有些意外,聽宮人說淳常在並不在宮裡,不知跑到哪裡去玩了,皇上立刻派人去尋淳常在來問話。
還沒等淳常在來,皇后在景仁宮聽聞莞嬪小產,對淳常在如此利落的解決了莞嬪的胎甚是滿意,立刻急匆匆的趕到碎玉軒,一臉痛心的望向莞嬪,情淒意切的開口:
「好端端的,怎麼會這樣?」
說罷,還拿出帕子擦拭著眼角的淚水,又看向皇上,行禮道:
「皇上,臣妾在宮中聽聞莞嬪出了事,急匆匆的趕來,一時失了禮,還望皇上恕罪。」
皇上本就因莞嬪失子心中悲痛,見皇后如此情真意切的關懷,自然不會怪罪。皇后也心知如此,起身走到榻前,仍舊是一副悲痛的模樣。
宮人在御花園找到正在賞花的淳常在,聽聞碎玉軒出了事,淳常在裝出一副焦急的模樣,隨著宮人匆匆回到碎玉軒。
一進到殿中淳常在就哭的梨花帶雨,奔向莞嬪床榻邊哭喊著:
「莞姐姐,發生了什麼事,小外甥怎麼會出事?」
莞嬪雖心裡不願相信是淳常在對自己腹中胎兒下手,可是今日之事除了淳常在便再無他人,也只有淳常在能出入自己宮中小廚房而不令人起疑,於是只靜靜地看著淳常在。
皇貴妃惱怒的開口:「發生了什麼事?你心知肚明,還不趕緊認罪!」
淳常在看著皇上陰沉的目光,立馬跪在地上辯解:
「臣妾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午後在莞姐姐宮裡喝完酸梅湯,臣妾就去御花園賞花了,還是聽了方才宮人的話,才知道莞姐姐出了事。」
說罷,淳常在又急切的看向莞嬪:
「莞姐姐,你可是也懷疑跟我有關?」
「呵,莞嬪喝下酸梅湯便小產失子,除了碎玉軒的宮人外只有你一人進過小廚房接觸過莞嬪喝的酸梅湯,你還想抵賴不成?」
皇貴妃一臉怒意的斥責,皇上也面容冷峻的開口:
「賤人,你可知罪?」
淳常在繼續一臉無辜的喊著冤枉,皇貴妃見此,向皇上提議將淳常在交由慎刑司審問,皇上正思慮間,皇后開口不同意的反駁道:
「此事尚無確鑿證據,淳常在怎麼說也是皇上的妃嬪,怎可輕易送去慎刑司審問,更何況淳常在與莞嬪一向交好,宮裡人盡皆知,沒有這麼做的道理啊。」
皇后不開口還好,聽了皇后這麼說,莞嬪徹底心灰意冷,幾乎可以肯定,此事十有八九就是淳常在所為,而自己竟一直沒發現,淳常在是皇后的人。
皇上正猶豫間,蘇清福從外面走來上前行禮道:
「回皇上,方才聽宮人說完,奴婢到莞嬪娘娘的小廚房檢查了一下,想著能不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果然,在放著酸梅湯的桌子側邊,奴婢發現了這個。」
蘇清福將手上的手帕遞給皇上,上面沾著些許粉沫。
「雖然宮人已經將小廚房打掃完畢了,但因為並不知道有人下了藥動了手腳,所以也沒有注意到桌子側邊沾上了些許藥沫,方才溫太醫已經檢查過了,這藥裡面皆是使人滑胎的成分。」
淳常在沒想到會被發現藥,臉上閃過一絲驚慌,但仍舊是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皇上卻是勃然大怒,下旨命人將淳常在送去慎刑司嚴刑審問。
皇后一邊心裡暗罵又是蘇清福多事壞了事,一邊想著是否應該保下淳常在,正思慮間,淳常在卻甩開上來押自己的宮人,飛快看了一眼皇后,咬咬牙,對著皇上哭訴道:
「皇上,臣妾不能去慎刑司,臣妾,臣妾有了身孕!」
此話一出,滿屋人皆是震驚的神色,就連皇后也目瞪口呆的看著淳常在,臉上滿是驚愕之色。
皇貴妃立馬吩咐溫太醫上前檢查,淳常在心裡也有些忐忑,生怕是自己猜錯了。然而溫太醫檢查後,卻是一臉凝重的抬起頭說道:
「回稟皇上,淳常在確實已經懷有身孕,而且根據脈象判斷,已有將近兩個月之久。」
不顧眾人愕然的神色,淳常在懸著的心終於徹底放了下來,有了這個孩子,那自己手裡就相當於有了保命符,如此,便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