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殉葬太妃VS無情風流皇帝22
鳳儀宮內。
皇后打發了前來請安的嬪妃,回了內室,瑾宣端了茶過去伺候。
皇后靠坐在軟榻上,接了茶,問道:「你瞧著如何?」
瑾宣知道娘娘問的是沁貴人,想了想如實回道:「沁貴人姿色出眾,讓人一見難忘,但未免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您瞧,今兒個竟敢和麗妃直接叫板,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勇氣。」
皇后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笑容深不可測,「哦?本宮倒覺得,這股子不畏強權的勇氣,倒是難得。麗妃仗著寵愛,行事愈發囂張,是該有人搓搓她的銳氣。」
說罷,她緩緩站起身,身姿曼妙,一襲鳳袍華麗非凡。
她對瑾宣吩咐道:「準備一下,隨本宮去御書房吧,皇上初登基,這大選秀女一事,本宮還需和皇上商量。」
「是,娘娘。」
瑾宣恭敬應是,隨後,便退下去準備。
御書房。
龍涎香裊裊升起,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與窗外偶爾透進來的陽光交織成一副寧靜而莊重的畫面。
皇后身著鳳袍,步履輕盈的走了進來。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哪怕她貴為皇后,面對自己的夫君,在御書房這種地方,也要向皇上行禮。
景帝正埋首於堆積如山的奏摺中,他初登大寶,公務極多,除了晚上歇息,白日裡幾乎一刻不得閒。
這會聽見聲音,抬起頭來,見是皇后,微微一怔,「皇后免禮,今日前來,可是有什麼事?」
他並不喜歡皇后,原因無它,太端莊了,一言一行,都按照世家貴女的標準,讓他覺得沒什麼意思。
但因著皇后沒犯什麼錯,後宮也打理的挺好,便也算敬重。
至少初一十五,這種屬於皇后的日子,他就不會去其它嬪妃宮裡。
後宮有什麼事,也會和皇后主動商量。
皇后站起身來,微微一笑,柔聲道:「臣妾確有事和皇上相商,皇上初登大寶,也過了孝期,按照祖制,該進行選秀,為後宮增添新血,以彰顯皇家繁榮,不知這事,皇上意下如何。」
景帝眼眸微閃,輕撫下頜,沉吟片刻後道:「皇后言之有理,選秀之事確該提上日程。朕近期公務繁忙,此事交由皇后全權處理,到了選秀那日,朕若有空,自會出席。」
皇后對於這個答案並不意外,恭敬的福了福身,柔聲道:「臣妾定當不負皇上所託,盡心盡力辦好此次選秀。只是,選秀之事,關乎皇家顏面,臣妾斗膽,請皇上定下一個大致的章程,以免有所疏漏。」
她也是第一回當皇后,從未辦過選秀,這種難題,還是丟給皇上吧。
景帝放下手中的硃筆,目光深邃的望向皇后,似乎在審視她的每一個細微表情。
片刻後,他緩緩道:「皇后考慮周全,既如此,便由你草擬一份選秀章程,著重考察品行與才情,多挑些好生養的女子入宮,至於家世背景,倒也不必過分苛求。」
沒有子嗣一直是他的心病,他可不想等自己百年之後,江山拱手讓人。
皇后聞言,便瞬間明白了皇上的意思,躬身道:「臣妾明白了,定當按照皇上的意思,精心籌備選秀事宜。力求為皇上選出品行端莊,又才情出眾,且適宜生育皇嗣的佳人。」
景帝聽著皇后說「端莊」二字,臉色有點奇怪,雖是好詞,但他卻不喜歡太過端莊的女子。
端莊也就意味著沒有情趣,木頭,沒勁。
能生孩子還好,若是不能生,那選進來幹嘛?
但作為皇帝,這種話又不好宣之於口,只想著選秀那日,還是抽空過去看看。
景帝雖然這般想,但卻並未表露,微微頷首,又交代了一些別的,便讓皇后退下。
映月宮。
陽光斜灑在宮殿內的地板上,斑駁陸離,為金碧輝煌的宮殿添了幾分慵懶和寧靜。
麗妃端坐在銅鏡前,銅鏡中的她面容嫵媚艷麗,卻因心中憤怒而顯得扭曲。
「區區一個賤婢,也敢與本宮爭鋒,什麼東西?」
麗妃嘴角勾著冷笑,眼中閃過狠厲,「翠微,你去敬事房,告訴那安海,讓他壓一壓沁貴人的綠頭牌,晚些時日擺上去。」
翠微知道娘娘今日是氣狠了,要教訓沁貴人,便也不敢多問,恭敬的領命而去。
敬事房。
敬事房的首領太監安海剛把虞瑤的綠頭牌做好,正要擺上去,就見翠微推門進來。
安海看見翠微微微一怔,心說:麗妃娘娘的人過來幹什麼?
但也不敢怠慢,臉上堆著笑,忙迎了上去,「翠微姑娘,今個兒什麼風把您吹來了,可是麗妃娘娘有什麼吩咐?」
翠微看見安海,笑著走了過去,「自是有事來找公公幫忙。」
話落,便塞了一袋頗有份量的銀子過去。
翠微不說事情,這銀子安海也不敢接。
他左右看了看,見周圍沒人,這才湊了過去,小聲問道:「翠微姑娘,不知麗妃娘娘有何吩咐?」
翠微淡淡一笑,再次把銀子塞到安海的手裡,「也沒什麼事,就是娘娘覺得沁貴人規矩還沒學好,還不懂得如何伺候皇上,萬一衝撞了皇上怎麼辦?娘娘的意思是,讓你晚些時日再把沁貴人的綠頭牌擺上去。」
安海一聽,就明白怎麼回事,早上鳳儀宮發生的事,他也有所耳聞,知道麗妃這是怒氣未消,要報復沁貴人。
若是不得寵的嬪妃也就罷了,晚些時日擺上去也不打緊,皇上也不會注意。
可皇上對沁貴人正新鮮著,昨夜還去了怡和殿東側殿,今晚指不定還會再去。
這綠頭牌要是不擺上去,若是被皇上發現,他也吃罪不起。
可麗妃又是宮裡的寵妃,至少到目前為止,寵愛也是頭一份,安海也不敢得罪,心中左右為難。
「翠微姑娘,這.」
安海欲言又止,他輕輕摩擦著手裡的那袋銀子,只覺這銀子有些燙手,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他思索片刻,便道:「翠微姑娘,皇上對沁貴人正新鮮著,我若是貿然壓下沁貴人的綠頭牌,萬一被皇上察覺,我這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翠微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安公公,麗妃娘娘的吩咐你也敢不聽?娘娘在宮裡的地位你是清楚的,沁貴人算什麼東西?再說你若是幫了娘娘,娘娘也會記著公公的好,日後定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安海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想了想,還是答應了翠微。
畢竟,在他看來,麗妃如今正得寵,要是得罪了她,自己在這宮中的日子恐怕也會不好過。
至於沁貴人的綠頭牌,皇上若是問起,就推說綠頭牌還未做好,想來皇上就算不高興,也不會多做苛責。
翠微見安海答應,很是滿意的走了。
夜色如墨,宮燈搖曳,將御書房的輪廓勾勒得既莊嚴又神秘。
殿內,龍涎香裊裊升起,與窗外偶爾傳來的夜風低語交織成一首無聲的宮廷序曲。
景帝容淵端坐於龍案之後,手執硃筆,正埋首於堆積如山的公務中。
這時,安海帶著一群小太監匆匆走進來,每個小太監手裡都端著一個托盤,托盤裡都擺滿了一排排精緻的綠頭牌。
安海帶著人跪在地上,「皇上,夜深了,該翻牌子了。」
景帝聞聲抬頭,看向一旁的沙漏,發現已是戌時。
他放下手中硃筆,伸了個懶腰,目光看向那一排排的綠頭牌,低聲道:「呈上來吧。」
「是,皇上。」
安海恭敬了應了聲,站起身來,隨後招呼身後的小太監把綠頭牌呈上去。
小太監們恭敬的把綠頭牌呈到景帝面前。
景帝望著眼前一排排的綠頭牌,想著昨夜答應了某個小女人,正要翻她的牌子,可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
他皺眉看向安海,不悅道:「為何沒有沁貴人的牌子?」
祿喜就站在旁邊,聽見皇上的話,餘光瞧了一眼,發現果然沒有沁貴人的綠頭牌。
他偷偷瞟了一眼安海,內心嘖嘖搖頭:這狗東西也不知道收了誰的好處,連沁貴人的綠頭牌也敢壓,真是不要命了。
安海聽見皇上的詢問,早就嚇白了臉,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害怕的道:「皇上,是奴才疏忽,沁貴人的綠頭牌尚未做好,便沒有擺上去。」
景帝氣的踹了安海一腳,怒道:「朕冊封沁貴人的聖旨都下了幾日,你跟朕說綠頭牌沒有做好?早幹什麼去了?若是差事干不好,朕不介意換人。」
安海被景帝這一腳踹得趴在地上,他連忙磕頭求饒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是奴才辦事不利,奴才這就回去把沁貴人的綠頭牌做好送來。」
景帝怒氣未消,「哼,朕看你是故意為之。說,是不是有人指使你這麼做的?」
今日鳳儀宮發生的事,他也有所耳聞,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
他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麗妃所為。
這麼一想,內心對麗妃便生出了不滿來。
他寵愛麗妃是沒錯,也能容忍她偶爾耍耍小性子。
若是這個女人膽敢幹預他寵幸後宮嬪妃,就有點不知所謂了。
安海心中一緊,他哪裡敢把麗妃供出來,只得繼續磕頭道:「皇上,奴才真的只是一時疏忽,絕無他人指使。求皇上再給奴才一次機會。」
景帝嗤笑一聲,並不想在這等小事上糾纏,怒喝道:「還不快滾?明日把沁貴人的綠頭牌放上去,若有下次,你這腦袋就別想要了。」
「謝皇上,謝皇上。」
安海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退了出去。
他出了御書房,後背已經被冷汗濕透,也知道自己方才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景帝沒在翻牌子,而是帶著祿喜直接去了怡和殿,虞瑤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