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哨塔上半層,不是空房間就是機械室,完全做到了隱蔽這一點。
只是懸浮車的體積大,引擎的聲音也大,就算是夜晚,從外面也能一眼就看見。
江橙有些煩惱,哨兵每天都會出外勤,懸浮車被發現的機率簡直是百分之百。
到底哪裡才合適啊!
江橙隨著眾人一路往上,路標上突然顯示出一塊閃電的禁止標誌。
有了!
再往上兩層是存放發電設備的倉室,那裡的機器每天都在嗡鳴,窗外還有大型風力發電箱,完全可以隱藏一輛懸浮車!
江橙越想越覺得這地方完美,只要那人在來的時候能不被發現,他們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屍體運出去。
傅聞聲見江橙一直在出神,連別人都停下了也沒注意到,趕緊攬住她的肩膀把人帶回正途:「到了,前邊第二個空房間就是。」
唐椿不再需要傅聞聲的指引,忍著怒氣走了進去。
他倒是要好好看看,究竟是誰敢在他的地盤弄這些么蛾子!
房間裡,梁玉和木子正一左一右靠牆站著,筆挺的身姿,纖細而有力的雙腿悠閒地交疊著。
見眾人進來,木子一臉唏噓:「你們來得也太慢了,這傢伙尋死了三次,幸好我們眼疾手快,他這麼上趕著找死看來背後秘密挺大的……」
唐椿向她鄭重道謝,這才看向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人。
臉很陌生,他完全沒有印象。
看出他的疑惑,凌宿走過去解釋道:「頭兒,這是一年前入伍的新人,三個月前被調撥到了我們這裡。」
「平時有什麼異常嗎?」
「並沒有,他還在三個月觀察期,有糾察在關注著他,完全沒發現有什麼異常……」
凌宿說這話時神情凝重,糾察二十四小時都在關注他的舉動,他到底從哪裡得到的竊聽器?
難道糾察也出問題了嗎?
凌宿簡直不敢想像,哨塔一共才多少人?這麼多問題出現,若關鍵時刻一起爆出來,那結果該多恐怖!
「是誰派你來的?」
「你監聽江首席的目的是什麼?」
「還有多少同夥潛伏在哨塔中?」
「你是怎麼躲過糾察拿到違禁品的?」
「……?」
唐椿一個個問題問出來,那傢伙低垂著眼一副拒不交代的樣子。
唐椿把嚮導們都請了出去。
江橙和眾人站在門外,不多時裡面便傳出了悽厲的慘叫聲。
有些膽小的嚮導嚇得臉色發白,抱著身邊人的胳膊瑟縮在一起,不敢相信剛才還熱情開朗的哨兵們,一會兒功夫就變成了刑訊的惡魔……
「聽……聽起來,好慘啊……不就是放了個竊聽器嗎?又沒有傷害到人……」
江橙轉過頭,果然是和阮蓁經常攪合在一起的那幾個之一。
江橙對這幫人的腦迴路很不解,他們明明知道事情的經過和結果,卻仍能閉著眼說出那樣的話。
比如阮蓁偷情敗露時,比如現在。
江橙知道人類是多樣性的,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哨兵還是嚮導,三觀上都有著巨大的參差,從日常帖子裡的評論都能看出來。
但還是很厭煩這樣無腦的又蠢又毒的發言。
「一個巴掌拍不響……他怎麼就欺負你不欺負別人呢……拋開事實不談,你也有問題啊……他都這麼慘了,你為什麼還不放過他……不就是放了個竊聽器嗎?……嗤!又沒有放到你房裡,所以完全不用在乎了是嗎?」
江橙盯著那人冷笑著說出相似的語境,說完不解地問:「這是不是慷他人之慨?試圖道德綁架?」
那人白著一張臉語無倫次:「我不是,我沒有……」
「你有。」江橙眼裡閃過厭惡,索性直說道,「你不止有,還同情罪犯,你是潛在的罪犯之一。
你的是非只建立在你的喜好上,不問對錯,不看事情的本質,只要不對你的心,都是錯的,都需要被你批判。
你想藏在偽善背後拿捏別人達到自己的目的,你想站在假的道德制高點宣揚你的善良柔弱……」
「你閉嘴!你別說了!我不是這樣,我沒有!」那人被江橙步步逼近,心理防線逐漸潰敗,「我沒有,我只是覺得……覺得他,太慘了……」
「慘?誰會覺得一個罪犯慘?
企圖竊聽嚮導隱私,潛伏在哨塔滴水不漏,他所代表的危險有多巨大你知道嗎?
你知道,你只是現在覺得他的慘叫影響了你的心情,所以你要為他辯護,你說你不是以自己的喜好評判對錯嗎?」
江橙已經站在了那人對面,凌厲深邃的瞳孔直視著那人的眼睛。
那人被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剖析內心,終於忍不住崩潰了,他慌亂地推開江橙捂住臉跑了……
江橙轉身前,已經做好了其他嚮導用異樣眼光看她的準備。
自己貿然戳破那人友善的偽裝,他們肯定會心理不適吧?
結果她一回頭,看見一排星星眼。
覃書雪清冷的面相都變了,用崇拜的目光看著她一副花痴相。
每天傲嬌的如同小公雞一樣的梁路,看她的眼神像看天神:「老大!嘴!借給我!求你了!」
「啊啊啊啊!江首席好棒啊!平時我被他們這麼說的時候,一句話都想不出來,自己氣得要死!嘴借我啊求你!」
「原來是這樣,原來真的不是我錯了,是我落入了他們的語言陷阱!」
「一語驚醒夢中人,從此江首席是我的神!」
江橙:「……」
誇張了哈……
看來大家平時苦這幫人久矣……
江橙雞皮疙瘩都出來了,比起異樣的眼光,星星眼更讓人難以適應啊……
好在有一臉頹廢的唐椿拯救了她。
唐椿很挫敗,他引以為傲的審訊技巧竟然完全沒有用,連一句話都沒撬出來。
傅聞聲跟在他身後,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喪氣,這樣的人一看就經過專業的訓練,就是送到軍部也不一定能審出什麼。」
江橙往裡看了一眼,那人渾身濕漉漉地躺在地上,身上沒有一絲血跡,卻精神渙散,也不知道經歷了什麼。
江橙想到從地下通道逃走時那孤注一擲的一招,那時她只是想堵一把,沒想到真的誤打誤撞影響了那異種的精神。
或許可以再在那士兵身上試試?
江橙蠢蠢欲動,「我能過去問他幾個問題嗎?」
眾人聞言紛紛看向她,唐椿眼裡滿是懷疑,可嚮導們卻一臉期待。
「我們江老大肯定有辦法!」梁路一臉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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