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頭。」
任玉林見宋星洛一個人坐著,忍不住過來叫她。
宋星洛害怕地垂著頭,緊緊攥著手指。
「臭丫頭本少爺叫你,你沒聽見嗎?」任玉林上去就要拽宋星洛的頭髮,宋星洛瑟縮抖了一下。
春夏一把抓住任玉林的手腕,「二少爺這是想幹什麼?」
任玉林看到春夏嚇了一大跳,「春,春夏姑姑?你怎麼在這?」
他是看到鄉下丫頭一個人坐著,又想到上次宋雲初打他們的那些巴掌,氣不過才敢過來的,沒注意旁邊還有春夏。
他對宋雲初還有宋雲初身邊的人都有些畏懼。
春夏說:「二少爺要是再敢欺負二小姐,夫人知道了,免不了還得扇你幾巴掌。」
「我,我就是來關心,關心二妹妹。」
任玉林結結巴巴地說完,不敢多留趕緊跑開。
春夏瞪了一眼他的背影,隨後發愁地看著自家小小姐。
小小姐膽子這么小,在這侯門大院裡可怎麼辦。
她們稍一不注意小小姐就會被人欺負了,看來她們要更仔細盯著小小姐了。
另一邊任玉林生著悶氣走出了正廳,任傳江和任懷月正在外面等著他。
任傳江看到他,問:「沒把那死丫頭騙出來?」
任玉林怒道:「她旁邊有母親的人跟著,我不敢將她拽出來。」
旁邊的任懷月忙安慰:「沒事的玉林哥哥,我們再想其他辦法。星洛妹妹如今巴結上了母親,估計在母親跟前說了我們不少壞話,我見母親都不怎麼理我們了。」
玉雪可愛的一張臉上露出了委屈,任家兩兄弟頓時心疼憤怒起來。
任玉林繼續怒道:「太過分了,她不過是一個鄉下來的粗野丫頭,就應該將她趕出去,別髒了我們府上的地。她哪能跟懷月妹妹比,還想今天出風頭呢。」
任傳江稚氣的臉上露出陰沉的神色:「我們一定要想辦法將她趕出去。」
任懷月淚眼汪汪地道:「可,可母親會生氣的吧?雖然她不喜歡我,不過懷月不會跟她爭任何東西的,懷月會把母親爹爹讓給她的。」
任傳江心疼地說:「妹妹你放心,我們之前不是說好的嗎?待會就交給我們,你什麼都不知道。我們會讓大家看看這臭丫頭的真面目,到時候母親也會厭惡她,說不定還會將她直接打死呢。」
任玉林興奮:「那就太好了。」
任懷月眼底也閃過一抹興奮,面上還做出一副懵懂可愛的表情。
這副幼童身體雖然不方便她大展手腳,但極具迷惑性,沒人會想到這副身體裡有著一個成年人的靈魂。
她所在的世界領先這個世界幾百年,她帶著現代的記憶和能力,穿越到這個世界,就像小說電視裡說的,她會成為這個世界的主角。
她本來也不想對付宋星洛的,可誰叫她忽然冒出來,還想搶她的大小姐身份呢。
不過今天之後就不重要了。
她會才名遠播,而宋星洛這個臭丫頭會被趕出府。
想到這,她就更加興奮和得意了。
*
宋雲初招待了一圈人,回到了座位旁,看宋星洛安安靜靜地吃東西,她鬆了口氣。
但春夏在她耳邊說了一兩句什麼,她頓時皺起了眉。
「春夏你做得很好,今天一天你都跟著洛洛,絕不能讓她被別人欺負了。還有……」
宋雲初目光往下看到任懷月和席上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正聊得非常開心。
禮部尚書府家的五小姐崔媛媛,上一輩子就和任懷月非常投緣,後來沒少欺負洛洛。
這一場宴會洛洛被人誣陷,也有她的參與。
宋雲初冷冷地收回視線,給小洛洛又拿了點吃的。宋雲初發現洛洛,吃東西細嚼慢咽的,不像她小時候吃東西就像有人跟她搶一樣。
上一世她真的錯過太多了,宋雲初心口一陣陣抽痛,呼吸里都泛著疼意。
這麼好的洛洛她怎麼會棄置在一旁,讓她白白受了那麼多苦。
「娘親你也吃。」
洛洛像是察覺到了她的情緒,拿了一塊點心放在她手裡,大大的眼睛希翼地看著她。
宋雲初眼裡含著淚笑了一下,將點心吃了。「謝謝我的洛洛寶貝。」
宋星洛臉上一下紅了,羞澀地抿唇笑了。
宋雲初還想說什麼,就見任柏遠從大廳門口跨了進來。
他相貌俊秀,身材端正筆挺,廳里一些未出閣的女子都看紅了臉。
「抱歉了各位,任某有些公務耽擱來遲了。」
他說完立馬有人奉承:「任侯爺客氣了,侯爺日理萬機,辛勤操勞,公務再多也得注意身體。」
任柏遠是新帝跟前的紅人,如今的新帝是個年僅九歲的男孩,兩年前先皇越過眾皇子,將大位交給了還是稚子的皇太子。
皇太子年幼,身邊朝臣多是先帝臨終託孤的老臣。
不知道怎麼的,倒是讓永寧侯入了小皇帝的眼,如今風光無兩。
也是因此今日宋雲初這個永寧侯夫人的生辰宴,都有不少人前來恭賀,想和永寧侯府攀攀關係。
任柏遠外表溫潤,笑起來如沐春風,他進來後先是對老夫人行了一禮,後才坐到宋雲初身邊。
「夫人,為夫來遲了,還望夫人見諒。「
永寧侯愛妻滿城皆知,其他女眷都投來羨慕的目光,宋雲初不冷不淡地笑了一下,目光從遲任柏遠一步進來的,寧素萱頭上那隻珊瑚簪子上掠過。
「開宴吧。」
說不恨是假的,這對狗男女上一世騙她害她,折辱她的洛洛,宋雲初只要一想起來就恨不得將他們碎屍萬段!
恨意是沒辦法釋懷的,只能以血抹去。
宋雲初如今不動聲色是因為宋府暫時還受人鉗制,而她報仇要不落人把柄,她自己的名聲可以不在意,宋家和洛洛的名聲不能有失。
洛洛這一世要乾乾淨淨、快快樂樂當好她的大小姐,宋雲初不許任何人輕視她。
還有……來自皇室的忌憚。
就在宋雲初思索的時候,坐在老夫人身邊的任懷月忽然走到宋雲初的座位前。
「母親,女兒有禮物要送給你。」
宋雲初還沒說話,任柏遠就一副疼愛的表情問:「懷月太孝順了,你有什麼禮物要送給你母親啊?」
任懷月俏皮一笑,端是天真可愛:「女兒新寫了一首詩,想送給母親,祝賀母親福壽綿綿,康健平安。」
宋雲初怪異地勾起嘴角:「懷月有心了。」
任柏遠高興地說:「懷月你作的什麼詩,說出來讓大家一起聽聽。」
任懷月謙虛地說:「懷月獻醜了。」
任懷月走到正廳中央,她穿了件紅色的襖裙,寧素萱還特意給她梳了一個新式的髮髻,就是想讓她今日在眾人面前大出風頭。
周圍的賓客目光都欣賞地看著任懷月,這更讓她得意自信。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任懷月飽含激情地念著詩,孰不知在她開口的一瞬間,周圍人欣賞的目光就漸漸怪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