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仍舊氣惱,「分明是你強詞奪理!」
說話時,她忍不住抬手推了下他的胸膛。
火熱的溫度從掌心傳來,她動作一滯,這才發覺,兩人的姿勢……好像不太對。
此刻,墨書硯渾身已經濕透。
水珠順著額前的髮絲墜落,滑過他硬朗的眉骨,一路掠過線條銳利的下頷線,順著凸起的喉結沒入領口。
黑色襯衫浸了水,緊貼在身上,結實的肌理若隱若現。
明明一塊肌肉都沒露,但荷爾蒙氣息卻從每個毛孔散發出來,將整個氛圍烘得發燥。
江綰瞬間就不太好了,身子動了動,想離他遠點。
但腰間卻被他的手臂用力圈著,兩人的身體只隔著薄薄的衣料,近乎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
即便是在水下,她也能感覺到,這男人的體溫,滾燙到灼人。
她莫名驚慌,心隨著晃蕩的水面起伏飄忽,不自然地提醒他。
「……你,你放開我!」
墨書硯原本沒覺得有什麼,只是單純怕她又栽進水裡。
看到她窘迫的表情,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怔愣了下。
過分親密的距,懷中柔軟的嬌軀,細膩的觸感……
所有意識和感覺,都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
他眸色深了幾分,但面上表現無異,話都沒說就鬆了手。
嘩啦一聲,江綰看都不看他,轉身就想上岸去。
可剛攀上扶梯,一陣疼痛從腳踝的位置傳來。
江綰疼得抽了口氣,手沒抓緊扶梯,又再次往後栽去。
墨書硯就跟在她後面,見狀,再度把人接了個正著。
他垂眸,冷淡地睨著她,語氣裡帶著幾分輕嘲。
「怎麼,投懷送抱上癮了?」
江綰臉紅,既羞又怒,咬著牙關聲明,「我是扭到腳了!」
墨書硯似乎不怎麼信。
「這個藉口用得不錯,不過很拙劣就是了。」
拙劣你妹!
江綰氣竭,恨不得能給他一腳。
「什麼藉口,是真的!應該是剛才摔下來的時候,打滑扭到的。」
她邊說,邊試著動了動腳腕,痛感順著神經一路攀援,疼得她眉頭都擰起來了。
墨書硯看她這表情,不像在說假,抿了抿唇,乾脆把人抱了起來。
水面嘩啦一聲響,江綰毫無徵兆地離了地。
她嚇了一跳,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下意識摟住了墨書硯的脖子。
「你——你幹嘛呀!」
墨書硯面無表情地警告,「老實待著,別折騰了。」
說完,他單手扶著梯子扶手,帶著人上了岸。
江綰整個人掛在他身上,心情別提多彆扭了。
但眼下這個情況,要是沒人幫忙,她估計得在泳池裡泡一夜,因此只能忍了。
一到岸上,她連忙掙扎著下來。
墨書硯也沒再圈著,隨她去了。
江綰單腳著地,撈起旁邊躺椅上的浴巾,就把自己裹起來。
墨書硯長眸微眯,忍不住嗤笑一聲。
這女人……還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她全身上下,他什麼地方沒見過?
六年前的那一晚,該看的不該看的,早就被他看光了。
隨著思緒,一些曖昧的畫面閃現在腦海中。
墨書硯眸色轉幽,凝了一瞬,然後淡淡移開了視線。
「自己看看,有沒有問題。」他看向她的腿,語氣生硬道。
江綰已經低頭在看了。
腳踝的確是腫了,還有點紅。
「還好,不算多嚴重,上點兒藥就好了。」
她說完抬頭,將臉頰兩側的濕發撥到耳後。
「這麼晚過來,有什麼事?」
「自然是來接你,為爺爺治療。」
江綰挑眉,「事情處理完了?」
能給老爺子下毒,還是慢性毒藥,還能買通整個醫療團隊,這事兒定然不小。
這麼短的時間,墨家那麼深的水,能摸得清楚?
果然,只見墨書硯臉色沉了幾分。
「沒有,還沒查清楚是誰在幕後指使,但不管是誰,當務之急,是要先給爺爺治病。」
江綰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但還是問,「所以?」
墨書硯盯著她,眸若深潭,瞧不出一絲情緒。
「所以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以後只能勞煩江醫生,到了晚上再過去給老爺子治療。」
江綰沒立即答應,對這個安排略有疑惑。
「但這樣的話,豈不會更引人懷疑?要知道,墨爺爺是大張旗鼓迎接我的,現在你們那邊的醫療團隊,已經知道我來了,幕後主使也一定知道,說不定還暗中盯著我,我白天總是不露面,偏偏到了晚上才過去,難道不會讓人多想?」
墨書硯卻說,「這個不用你擔心,我自有安排,你只要跟著計劃走即可。」
雖然對他這個說法不太滿意,但考慮到墨爺爺的身體,江綰到底沒有說什麼。
「你這腳,還能不能行?」
墨書硯皺眉,再度盯著她的腳踝。
「自然是可以,不過,得等我換了衣服,上完藥再說。」
江綰說完,就準備回房間。
但因為腳踝疼,她只能一瘸一拐地走,完全沒打算求助的意思。
墨書硯在原地看了會兒,不悅地「嘖」了聲。
似乎對這個女人的逞能,有些不滿。
幾秒後,他跨步上前,從身後把江綰攔腰抱了起來。
江綰下意識驚呼一聲,「你幹什麼?!」
墨書硯板著臉嫌棄。
「就你這樣龜速挪動,慢得像蝸牛,等到了爺爺那邊,天都要亮了!」
江綰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哪有那麼誇張!」
墨書硯眯眼,「那你要不要試試,我給你計個時?」
江綰:「……」
她咬唇,心道救人要緊,不跟他一般見識,嘴上卻忍不住又回了句,「那也用不著你這樣。」
剛才在水下,是迫不得已。
現在她還是想和這傢伙保持距離。
結果她話音才落,就被墨書硯拍了一下。
「老實點,摔了你我可不負責。」
他拍的這一下,位置實在是難以言說的羞恥,不在臀部,但也在大腿、根。
他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但江綰整個人都要炸毛了。
「墨書硯,你——」
面對她的惱羞成怒,墨書硯語氣多了幾分不耐煩。
「我什麼?對待幫助了你的人,你就這態度?再鬧,信不信我把你重新丟回水裡去?」
這人,居然威脅自己!
江綰氣得不輕,一口氣沒上來,險些把自己嗆到。
兩人就這麼較著勁兒回了大廳。
雲姨一臉驚訝,「呀,少爺,這是怎麼了?江小姐這……」
墨書硯沒回答,只吩咐,「去拿醫藥箱來。」
雲姨忙不迭照做,前後沒一分鐘,就把醫藥箱拎過來了。
墨書硯找出治療跌倒損傷的藥膏,轉頭就說,「把腿伸過來。」
江綰被放在沙發上,見狀往後縮了縮,「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說話間,她伸出手,「藥膏給我就行。」
墨書硯漠然,索性直接動手,逕自坐在她身旁,把腿拽過來,放在自己腿上。
「喂,你怎麼——」
「老爺子還在等你過去,他精力有限,別磨蹭,老實點別動。」
墨書硯寒聲道,「否則,別怪我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