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太監連忙跪下,戰戰兢兢地說道:「回太子殿下,奴才們聽到這邊有動靜,趕來時就看到許侍郎站在這裡,皇長孫倒在地上,奴才們也不知發生了何事。」
紀如月上前一步,看著許方毅,眼神中滿是擔憂。她知道許方毅不可能做出謀害皇長孫的事情,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
「許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紀如月問道。
許方毅微微搖頭,「我也不知,我路過此地,就聽到一聲驚呼,然後就看到皇長孫倒在地上,我正準備上前查看,這些人就沖了過來。」
這時,一個宮女冒了頭,顫顫巍巍地指向側殿旁的廂房,「奴婢瞧著許大人是從那處過來的,腳步匆忙、面容慌張...」
許方毅緊鎖眉頭,並未出聲反駁。
紀如月明知此處有計,當著如此多人的面,又無法做甚,只得求助地看嚮慕容宸!
慕容宸眸色深沉,冷冷地掃了寧側妃一眼,「這便是你管束的宮人?便這般胡亂攀咬,如此無禮?」
寧側妃自己都有些懵,被太子這般責怪,立馬就知大事不好。
慕容宸剛才打殺了一個,這個自然不能再打殺了去,只得揮揮手,「將她帶下去問話,問仔細些。」
「是,太子殿下。」
眾人還看著宮女指的那間廂房,見太子殿下既無詢問之意,亦無前往之意,只覺茫然。
靜安郡主向前一步,意味深長地道:「太子不去看看?便如此信任許大人?這被欺負的可是皇長孫...」
慕容宸衣袍輕甩,「皇長孫與許大人便在本宮面前,本宮生了嘴巴,自然會問。」
靜安郡主冷哼一聲,兩步上前,想抬手拍拍皇長孫的肩,又好似嫌髒般收了回來,「那皇長孫可得好好回答仔細了。」
皇長孫身子猛地一僵。
「阿澈,你來告訴叔父,這是怎麼回事?可是許大人欺辱你了?」
皇長孫整個人都縮了縮,明明已是十一歲孩童,看著卻不過七八歲大小般,當真是可憐...
身份如此尊貴,活的卻如此不易。
紀如月細細打量著眼前小小少年,心有不忍。
只見皇長孫眼神朦朧,一雙極為漂亮的眼眸,好像蒙上了一層霧。
皇長孫眼盲,是真的。
「阿澈?」慕容宸見他畏畏縮縮模樣,很是煩躁,提醒了一聲。
慕容澈拳頭緊握,慌張不已。
靜安郡主見他跟木頭般,心中更是不耐,「皇長孫,太子問你話呢,你敢不答?」
慕容澈猶豫再三,想點頭,又覺得自己不能如此...
許方毅眸底閃過心疼,卻被他藏得很好,「太子殿下,微臣只是路過,不曾欺辱皇長孫,還請殿下信微臣。」
慕容宸順勢點頭,朝眾人道:「許侍郎出身清白、為人正直、品行端方,更是百姓皆知的好官,大家應當該信他才是,再說許侍郎與皇長孫無冤無仇...」
慕容宸話還沒說完,就有人通傳,「長樂公主到。」
慕容靜腳步匆匆趕來,也不管眾人臉色,直直衝向皇長孫,「阿澈,你沒事吧?是本宮來晚了,可憐的阿澈。」
皇長孫臉上露出恐懼,慕容靜卻將他抱得很緊。
靜安郡主立馬上前說明事情經過,只是她言語中滿是果斷,直指許方毅,咬死不放。
慕容靜也似怒火中燒般,抬手一指,「來人吶,將這逆臣拿下,重責八十大板,給本宮好好打,就不信他不認。」
慕容宸看向許方毅,點點頭,「許侍郎,你可有什麼解釋?」
許方毅拱手道:「太子殿下,臣冤枉,臣絕無謀害皇長孫之意。只是...」
見他如此欲言又止,人群中傳來一陣竊竊私語。
有人懷疑許方毅是被人陷害,也有人覺得許方毅可能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紀如月看了習秋一眼,習秋朝她搖搖頭。
紀如月心中焦急,她深知不能任由事情這樣發展下去。
她微微上前一步,嚮慕容宸行禮道:「太子殿下,此事疑點重重,許大人絕非會做出謀害皇長孫之事之人。還請殿下明察,給許大人一個自證清白的機會。」
慕容靜冷笑一聲,「大膽!身為朝臣,敢欺辱皇室血脈,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你也敢攔?」
慕容靜眼中有著果然如此,直直看向紀如月,就想看她如何回,她如何回,都不對。
就在這時,雲慕白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咦,此處竟如此多人?太子與公主也在此?」
雲慕白並未行禮,只是緩步走了過來,一位嬤嬤緊跟在他身後。
這嬤嬤臉上和手上都有著明顯的傷,眼下已上了藥,傷口面積雖大,瞧著倒沒那麼恐怖了。
「雲某方才飲多了酒,便去花園處隨意逛逛,見這嬤嬤摔倒在假山旁,聽說是皇長孫的乳嬤嬤,便帶過來了,還望太子恕罪。」
慕容宸煩躁地擺擺手,輕嗯了一聲。
嬤嬤卻流著淚上前,猛地跪到了皇長孫面前,「小殿下,老奴回來了。」
皇長孫猛地睜開眼,他的動作讓他那朦朧的瞳孔看著有些恐怖。
他用力掙脫開慕容靜的控制,隨著聲音撲去,「李嬤嬤,李嬤嬤你沒事吧?她們...」
李嬤嬤忙捂住了他的嘴,「老奴無事,路過假山時摔了一跤,多虧了一位大人相救。」
皇長孫聞著淡淡血腥味,拳頭緊了松,鬆了緊,最終低下頭去,不再吭聲。
慕容靜狠狠地看了雲慕白一眼。
又壞她好事!
「皇兄,阿澈恐是受了驚嚇,不妨讓他先下去休息吧。」
二話不說,揚揚手,硬是要將許方毅帶走。
慕容宸嘆了口氣,這接風宴,恐要出些麻煩了...
正準備讓人攔下,雲慕白又輕飄飄的出聲了,「不是,許大人,雲某讓你看著的千年靈芝呢?你莫不是獨吞了吧?」
又忽覺失言,不好意思的朝慕容宸道:「那靈芝雖是在東宮發現的,可雲某取之不易,還有大用,要獻給安昭帝的。」
「雲某淡泊名利,此功便算太子與許大人的,如何?」
眾人面面相覷...
什麼千年靈芝?
什麼獻給陛下?
又什麼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