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如月停下踱步的腳步,微微抬眸看向影夜。不知為何,此刻她的心中竟湧起一絲別樣的情緒。房間裡的氣氛一時有些微妙,安靜得仿佛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影夜被紀如月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他微微垂下眼眸,長而密的睫毛輕輕顫抖著。他的心中之感難以言喻,對上她...他又如何不慌亂?
「影夜。」紀如月輕聲喚道。
影夜下意識地抬起頭,四目相對的瞬間,他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吸引住了。
紀如月的眼眸中閃爍著光芒,那光芒如同璀璨的星辰,深邃而又明亮。
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一絲探究,還有著一種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輕柔。
影夜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眼眸猶如一灣清泉,清澈見底,卻又讓人捉摸不透。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對視著,他們的眼中好似只有彼此,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
一個是疑惑。
一個是抑制的深情。
紀如月的臉頰微微泛起了紅暈,輕咳嗽了一聲,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你...小心些,此次多謝了!」
影夜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不由自主地向前邁了一步,微微低頭看著紀如月,「小姐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也會保護好你。」
紀如月看著近在咫尺的影夜,忽有一股冷香入鼻,如此熟悉...
「你!」
「那夜...是你對不對?」
紀如月瞳孔微微縮張,人也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影夜眸底的柔和硬生生僵在了臉上,「我、我聽不懂小姐在說什麼。」
紀如月緊緊盯著影夜,眼中的疑惑更甚。
「那夜在綏周城...」
影夜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小姐,你認錯人了。」
紀如月看著影夜的反應,心中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就是你,對不對?」
影夜沉默片刻,依舊搖搖頭,「我聽不懂小姐在說什麼,我還有事,便先告辭了。」
紀如月沒留他。
影夜看著紀如月的模樣,心中難受非常...
他多想就這樣一直陪著她,守護著她,但他不能!
影夜轉身離去,紀如月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思緒萬千。
她對氣息如此敏感的人,如何能認錯?
既然他不願意認,那便當黃粱一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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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慕容宸早朝後便趕回了書房。
紀如月早已等候多時,順都關之事,事關重大。但並無真憑實據,若想讓慕容宸信,並非易事。
此時能被聚在書房之人都是紀如月挑選過的,憑著前世今生的記憶與決斷,替他選出來的,都是忠心耿耿且有能力之輩。
「見過太子殿下。」
「莫行虛禮了,都做吧。」
慕容宸看向紀如月,「究竟何事,讓如月如此大動干戈?」
紀如月微微欠身,神色凝重地說道:「殿下,微臣有要事稟報。此事關乎國家安危,不得不慎重對待。」
慕容宸微微皺眉,「何事如此嚴重?你且說來聽聽。」
紀如月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殿下,臣得到消息,一月後,蠻國將攜二十萬大軍強攻順都關。若攻破順都關,將會拿下周圍四座城池,最後......」
眾人聞言,皆是大驚失色。
慕容宸的臉色也變得極為陰沉,「此事當真?可有證據?」
紀如月搖搖頭,「目前尚無真憑實據,但消息來源可靠。臣不敢有絲毫隱瞞,特來稟報殿下,讓殿下早做準備。」
慕容宸沉默片刻,說道:「若此事為真,那確實刻不容緩。但僅憑這沒有證據的消息,難以讓父皇信服啊!」
「殿下所言極是!」
如何說服安昭帝,這便是慕容宸該做的了。
若他不信自己,此次安昭大難...她也無可奈何。
書房中的氣氛變得異常沉重,由王玉安帶頭,立馬開始討論。
「預設順都關被攻破,周圍四城為......」
這一通分析下來,眾人心上似被壓了塊石頭。
紀如月湊近慕容宸,低語道:「後續時日,我們東宮恐會被諸多瑣事纏著,他們此番目的是殿下你,殿下若信我,微臣倒有一計。」
「如月講來便是。」
紀如月眼神垂了垂,「不若我們率先製造證據,由殿下獻給陛下,我們將計就計......」
「如此,便率先壞了他們談判的資本,合作無法達成,籌碼自然難以算數。」
慕容宸臉色越來越沉重,「此法,是否太過冒險?且欺君乃誅九族的大罪!」
「殿下,事若不成方是欺君,這蠻軍定然會來的,又如何算欺君呢?」
慕容宸一想,覺得她言之有理。
「如月,本宮信你,你切莫辜負本宮信任。」
紀如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深深一拜,「微臣不敢!殿下放心便是。」
慕容宸握了握拳,心中已有計較。
「好。」
兩人又低語了幾句。
紀如月在袖中摸出兩封信件遞給他,「皆由紀商先生模仿蠻人筆跡所寫。」
慕容宸接過,看了眼,心中大定。
此時的慕容宸與幾月前已是大不相同,對紀如月的信任,更是濃烈。
這信中內容屬實太過大逆不道!
「殿下,這信件來由,微臣也已準備穩妥,到時候你便這般說......」
慕容宸點點頭,跟幕僚們叮囑了幾句,留下眾人繼續商討,自己率先出了東宮。
王玉安和紀如月對視一眼,兩人在高位坐下。
紀如月朝幾個幕僚頷首點頭,「此次是危機,也是機遇,若助太子殿下度過,諸位應當知曉,我們東宮......」
紀如月把自己心中謀算一說,眾人皆是大驚!
「紀賓客,這...這如何使得?太子乃千金之軀,不該這般冒險啊!」
「是啊,使不得啊!就算蠻國來犯,我國也有大軍迎敵。」
幾人反駁,另外幾人也是眉頭緊鎖,滿臉擔憂。
紀如月卻反問了一句,「諸位可是怕了?」
立馬有人反駁,「我等豈是貪生怕死之輩,紀賓客切莫如此說啊!」
「若想成事,何懼之有?你們可知這是何等大功?你們以為殿下這太子之位已萬般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