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拖,便拖延了兩日。
蠻軍一時還未反應過來,硬是不敢輕舉妄動。
慕容宸對紀如月的計策更加讚賞,「再過三四日,待其餘援軍抵達便可戰!」
「是。」
火燈的製作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
戰民紛紛響應號召,加入到製作火燈的隊伍中,目前已有上千盞火燈成品。
「讓將士們停止襲擊,今夜按兵不動。」
「為何?」
「明日辰時,火攻,燒敵營!」
一切按部就班,倒算是穩妥。
果真,幾日不間斷的騷擾,讓蠻軍煩不勝煩。
蠻人本就脾氣暴躁,見此番情景,忍耐已到了極限,若今夜還有人前來,定是要叫人有來無回的。
可一夜安寧,安昭軍毫無動靜...
次日一早。
蠻軍剛放下心來,打算休整一日,明日破城。
他們卻沒注意到,無數的火燈已在東南風的吹拂下,如同流星一般飛向蠻軍營地。
「啪~」輕輕一聲,第一盞火燈落地。
因全身都裹著火油,落地剎那就迅速燃燒了起來,瞬間將蠻軍的營地變成了一片火海。
蠻軍驚慌失措,四處逃竄。
「左圍、右絞,殺!」
十隊精銳隊伍再次集結,僅一萬人,卻四處撿漏,把逃出營地的蠻軍攔殺圍堵,手法迅速嫻熟。
慕容宸帶著眾將領站在城牆之上遠眺,他手持窺筩,含笑看著,「好,好啊!如月算的位置當真絕妙至極!蠻軍軍餉處火勢最盛,只需我等守好城門,蠻軍無了軍餉,怕也待不了多久。」
眾人面露歡喜,看向紀如月的方向,眼神已然不同。
她是名纖瘦女子沒錯,但就是此女不費一兵一卒,竟能火燒敵營,還可能把蠻軍逼的退軍?
紀如月站在一旁,神色淡然,仿佛這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她微微抬眸,看向遠處的戰場,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放鬆。她知道,這場戰爭還沒有結束,蠻軍雖然遭受重創,但他們的實力依然不可小覷。
戰場上的火勢越來越大,蠻軍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然而,蠻軍畢竟是一支強大的軍隊,他們很快就組織起了反擊。一部分蠻軍不顧火勢,沖向安昭軍的精銳隊伍,試圖突圍。另一部分蠻軍則試圖撲滅營地的大火,搶救軍餉。
「撤。」
安昭軍退的很快,毫不拖泥帶水。
一萬人竟只百餘人受傷,無一人陣亡...
慕容宸心情大悅,要大大犒賞三軍。
將士們擔憂多日,敵營一燒,心中的石頭也算落了地。
一個個放開了心思,都想著好好吃一頓。
「太子殿下,蠻軍的軍餉即便搶救下少許,也不夠二十萬人嚼用,想必蠻軍忍不了多久了。」
紀如月輕飄飄一句話,讓慕容宸的笑硬生生僵在了臉上。
點到為止,紀如月也不想掃興。
待回到太子營帳,慕容宸才越想越急,「如月,那你說如何是好?援軍未到,如何戰?都怪本宮,竟未曾設想後續問題...」
不能戰,便是紀如月的本意。
「殿下,你可信我?」
慕容宸一愣,她又是問了這個問題!
「本宮自然信你,你此言何意?」
紀如月右手食指在左手手背上輕點著,「不能戰,亦不能讓蠻軍退,至少這一個月內不行。」
「什麼?」
慕容宸不解,「這豈是你我可控制的?火燒了他們軍餉,蠻軍如何不戰?如何不退?他們眼下唯有速戰速決方為上策。」
「明日起我軍布防陣,只死守,不進攻,不應戰。也無需攔截蠻軍軍餉儲備。」
「這...」
慕容宸一時無法抉擇,應了,但他要與眾將領協商。
最終結果卻是不行,因為軍中防陣扛不住如此多蠻軍,與其被動挨打了無生機,不如主動出擊。
紀如月如何說都說不通,她也無法...
她並非真正的軍事之臣,所作所為也不過憑藉著個人智慧。
若讓她真正地排兵布陣,她自然不會。
可她不會,不代表雲慕白不會。
「神醫谷外圍有著世間最巧妙的隱匿防禦陣,雲某曾對此術頗感興趣,想必陣法之理一通百通,太子將這防陣的作戰圖拿給來看看吧。」
雲慕白此言一出,慕容宸歡喜萬分。
這神醫谷之人,本就是世外高人,活死人、肉白骨之事都不在話下,其餘本事又有何奇怪?
慕容宸立刻讓人取來防陣的作戰圖,送到雲慕白手中。
雲慕白接過,仔細端詳起來。
紀如月看著雲慕白,眸底是自己都沒發現的柔意。
雲慕白手指輕輕在作戰圖上划過,時而皺眉,時而沉思。
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來,看著慕容宸和紀如月,「此陣確有不足之處,但並非無法改進。」
慕容宸眼睛一亮,急切地問道:「雲神醫有何良策?還請快快道來。」
雲慕白指出了作戰圖中的幾個關鍵弱點,並提出了相應的解決辦法。
他的思路清晰,言辭懇切,讓慕容宸和紀如月都聽得入了神。
「唯快不破,唯密不防,若將這處合三為一,三重盾兵為先......」
隨著雲慕白的講解,慕容宸整個人都有些微愣。
「若能加入五行之法,那才叫妙不可言。」
慕容宸想問,如何加入五行之法。
雲慕白卻直接否決了,「道家法術不得入仕,更不得運用在戰事上。」
慕容宸見好就收,「無礙,雲神醫不必如此。此防陣若得雲神醫指點,已是萬幸。」
雲慕白連夜將防陣改好,剩餘之事就與他無干係了。
紀如月見他勞累,親自去接了人。
青竹早已趕著馬車等候在外,見兩人來了,就將人迎上車,「小姐,雲公子。」
雲慕白扶著紀如月上了車,「這是要去何處?」
「回府沐浴,已讓人準備了飯菜,想讓你好生吃頓飯,歇息歇息。」
紀如月話落,雲慕白頓了頓,隨之笑開,將人一把摟入懷中,「都說紀家富可敵國,平日不覺,眼下倒是讓我體驗了一把乘龍快婿之感。你們竟在這偏遠關口都安置了宅院,倒是難得。」
紀如月嗔了他一眼,「我父親早年行商,經常來此處,這些院落不當什麼的。」
雲慕白默的低頭,在她唇瓣印下一吻,「月兒可是算準了日子?」
又逢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