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結下善緣

2024-08-07 22:49:17 作者: 棠元
  紀老爺出聲喚住了魏子章幾人。

  幾人皆是面色落寞,憋屈不已,不滿之色肉眼可見。

  紀老爺嘆了口氣,「小女今日遭遇此劫數,實屬不易。幾位公子能挺身而出,紀某感激不盡。」

  魏子章上前一步,扶起紀老爺,溫聲道:「紀老爺不必如此,我等讀書之人,理應遵循聖賢之道,行正義之事。今日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何須言謝。」

  「公子若是不棄,不若進府一敘。」紀老爺順勢起身,邀請道。

  其餘三人皆是看向魏子章。

  魏子章猶豫一瞬,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竟點頭應下了,「那便勞煩了。」

  紀老爺心情糟透了,其實沒心思招待人,也不清楚女兒為何要他如此做,最後全當是感恩,不過是請一頓飯,贈些銀子罷了。

  紀家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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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府,紫藤苑內。

  一池溫泉寧靜而深邃,淡淡的霧氣縈繞其上,增添了幾分神秘與朦朧。

  紀如月默默將自己的身體浸入這溫暖的泉水中,感受著那逐漸蔓延的壓迫感。她閉上眼睛,任由自己沉入水底,仿佛在尋找一種解脫。

  回憶如同潮水般湧來,那些過往的畫面在腦海中被打碎、重組,再打碎、再重組,只求一線生機。

  然而,當窒息感逐漸加劇時,她猛地睜開眼睛,浮出水面。

  「白梅。」

  「小姐。」

  白梅聞聲而來,手中端著一托盤精心準備的物件,乖巧地坐在池邊,開始為紀如月護理起皮膚來。

  「青竹呢?」紀如月問道。

  「青竹姐姐正在為小姐熏被,小姐可是有事吩咐?」白梅輕聲回答。

  紀如月微微點頭,不再多言,腦海中浮現出一人來,說不定...能破此局!

  沐浴完後,她坐在桌前,提筆寫下一封信件。

  青竹安靜地站在一側。

  收完筆,紀如月將信紙疊好,交到青竹手中,「將此信連同這包袱,連夜送往上京瑞王府,務必交到王側妃手中。」

  「是,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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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府逢喜事,且是紀家小姐的花燭之喜,理當歡喜非常。

  奇怪的是,紀府上下卻似乎籠罩著一層陰鬱的氣息。

  上至管家嬤嬤,下至丫鬟小廝,皆是愁眉苦臉。

  準備這喜事的時間倉促,可抵不住紀家家財萬貫,財帛一揮,置辦起來倒是樣樣不差。

  重生一世,紀如月早已不是當初那懵懂少女,既無對婚事的渴望,亦無對夫君的期盼,自然變得毫不在意,任由手下人去辦。

  這兩日,她更多心思在自家父親身上。

  前世因繡球招親之事,紀老爺對女兒心中有愧,一直耿耿於懷,鬱結於心,自此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也因此,陳書瑾稍一出手,紀老爺便倒下了。

  紀老爺一倒下,一切便不可控起來,陳書瑾輕而易舉地掌控了紀家的大權...

  「爹爹,女兒親手給您燉了乳鴿湯,快來嘗嘗。」紀如月端著一個托盤,步態輕盈地走進書房。

  當她走進書房時,卻發現房中並非只有父親一人。

  她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客氣地向房中的其他人頷首問好:「魏公子,唐公子,常公子。」

  魏子章見到來人,眼眸一亮,也起身行了個書生禮,「原是紀小姐,我等前來向紀老爺道別,即刻便走了。」

  話中意思再明顯不過,無意擾了人家父女情深。

  「怎走得如此急?」紀如月問道。

  紀老爺笑著站起身,也不顧有外人在,欣然接過女兒手中的托盤,並湊近鼻端細細嗅了嗅,讚嘆道:「我家月兒果真心思靈巧,短短兩日便掌握了如此精湛的廚藝。」

  紀如月:「......」

  這倒真是謬讚了!

  她這手精湛廚藝,都是前世為陳書瑾而學的,陳書瑾身體本就孱弱,口味又挑剔。

  因此她費盡心思磨鍊廚藝,只為讓他好好用膳。


  「子章他們即將上京赴考,如今元宵佳節剛過,明明時間充裕,他卻如此急切。」

  魏子章含笑看著眼前父女互動,眼神柔了些許,「此次春闈乃聖上欽點金科,想必上京人數眾多,我等需得早些時日出發,以免到時連落腳之處都難以尋覓。」

  紀如月聞言,眼眸微抬,正欲開口,紀老爺卻已搶先說道:「我倒是何事!這樣,紀家在上京有多處府邸,我贈一座給賢侄便是。」

  魏子章等人聞言一驚,面面相覷。

  「這萬萬使不得,子章愧不敢當!」

  紀老爺卻毫不在意地擺擺手,笑道:「子章若是如此推辭,便叫我寒心了。方才還說你我投緣,莫非是誆騙於我?」

  魏子章依舊婉拒道:「自然不是,子章深記紀老爺大義,可此物太過貴重,屬實不必。」

  紀如月心下瞭然,她讓父親贈送幾人盤纏千兩、香車良駒,看來都是辦妥了。

  於是她輕聲提醒道:「魏公子切莫推拒,這是我父親的一番心意,若不嫌棄,便收下吧。」

  「不可。」

  見他還是拒絕,紀如月又道:「黃白之物自不抵學識,我紀家不過商賈,可我父親最是欣賞讀書人,他這般看重幾位公子,也無所圖,不過是想助公子高中,造福安昭百姓罷了。」

  她這話說得漂亮,但其中的深意,魏子章這等聰明人怎會不懂?

  自古便有贊助讀書人一說,所圖不過是待其高中,後續提攜、照應。

  如今,紀如月已將話說得如此明白,他們若是再一味拒絕,便顯得有些不識好歹了。

  「多謝紀伯父厚愛。」

  這潛移默化改變的稱呼,也足以表明魏子章的態度。

  若換以前,魏家子弟何須收人黃白之物?

  可現下...的確是他最困難的階段。

  不過魏子章向來對自己的才學有數,不說奪得會元,甲榜自不在話下。

  至於將來對紀家的回報,也是必然的。

  「幾位公子不妨喝完明日的喜酒再走。」

  紀如月冷不丁來這麼一句,讓魏子章臉上閃過尷尬...

  也不知為何,他不想參加這紀小姐的新婚大喜。

  元宵一事,讓他向來平靜的心湖起了些許波瀾。

  恐是權勢的壓迫讓他認知到了自身的渺小,對此番高中更是迫在眉睫,此時只想儘快上京,安心複習。

  紀如月完全是奔著拉攏人去的,她深知魏子章日後的成就,更明白魏家子弟一旦踏足朝堂,便是奔著內閣大臣去的。

  能交好自然要交好。

  兩人所思所想不同,給出的答案自然不同。

  「不了,我等今晚便想起程,紀小姐這杯喜酒便不喝了。」魏子章婉拒道。

  紀如月聞言,輕輕應了聲,也沒有過多挽留。

  「紀伯父,子章先行告退。」他恭敬地向紀老爺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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