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深長相帥氣,是那種陰柔的帥氣,用時下流行的話說,屬於膚白貌美的小鮮肉類型,眉毛很濃,眼睛大而有神,鼻樑很挺,唇瓣很紅。
時祁的思緒驟然頓住,驚恐地看著莊深,他在想什麼,怎麼會覺得莊深唇瓣很紅?
真是玄幻了,是不是他太久沒戀愛了,將臆想中的某種畫面投射在了莊深身上?
「好了。」時祁想得出神,直至林安詢問,「你住哪?」
時祁下意識道:「樓下。」
林安意外地看了看他,點頭道:「這個藥早上再吃一次就差不多了,交給你了。」他把退燒藥遞給時祁。
時祁點了點頭,伸手接住:「林先生有心了,這麼晚跑過來救莊深,這傢伙平時不覺得,一生病居然這麼嚴重。」
林安沒答話:「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林先生,我送你。」
林安走到門口,回頭看他:「他短時間內不會醒,你可以在沙發上睡一會兒。」
時祁以為林安是在關心他,笑著道謝,以至於沒太注意林安略顯複雜的眼神。
算了,莊深既然選擇偽裝,就不會在意所謂的共處一室,而且,她在時祁眼中,一直是男人,若不是之前發現了端倪,加上剛剛把脈,林安想破腦袋也想不通,莊深竟是女人。
是什麼原因導致莊深的樣貌看起來絲毫不女氣,就連身高都比大部分女性高,和時祁走在一起,就是兩個同類型同風格的帥氣小伙,舉手投足之間更是爺兒們十足,他倒是有點好奇,莊深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但如果一個人從小習慣了偽裝,倒也是可以達到以假亂真的效果。
莊深是在凌晨醒來的,她睜開眼睛,腦子一片迷茫,看到自家臥房的天花板,暈暈乎乎中,有一些片段竄上腦海。
他給林安打了電話——林安。
莊深呼吸一緊,下意識起身,但一個用力間竟沒能起來,她雙手充滿了虛力,支撐不起她的身體。
怎麼回事?腰上好像多了個東西?
她低頭,一隻手臂?
莊深瞳孔巨震,看向身側時,時祁睡得正香,一隻手臂搭在他腰上,手掌覆蓋的地方正好是她的肚臍。
她幾乎是下意識踹了過去,隨即聽到「撲通」一聲。
「啊?誰踢我?」時祁捂著撞疼的腰爬起來,他一副剛睡醒的混沌樣,整個人不比莊深清醒多少,剛從地上爬起,就看到站在面前的莊深。
「莊深,你醒……」
話還沒說完,便被莊深敲了個腦瓜崩的打斷:「你怎麼在我家?」
還在他床上。
這句話莊深沒說,只是眼神銳利逼人。
時祁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愕然,隨即皺眉:「不是你給我打的電話嗎?我大半夜跑過來照顧你,你就這種態度?」
這是什麼翻臉不認人的戲碼,他也生氣了,莊深看他那種好像會吃了他的眼神讓他超級不爽,又不是小娘們,至於這麼彆扭麼。
「我給你打電話?」莊深不記得她幹過這種找男人的醜事啊,而且她沒有這個記憶,只記得給林安打電話了。
「你還不承認?」時祁冷笑著翻出手機,找到通話記錄舉到莊深面前,「看到了嗎?這總不是我在製造證據吧?」
莊深看著上面的通話記錄,時間是十二點十分,還真是他打的。
「怎麼,看到了嗎,不是我強闖民宅。」時祁質問得不留餘地。
莊深被他堵得無言:「我病了,記不清了,就看到身邊有個人,我還以為是色狼呢。」
時祁不以為意:「色狼?你以為是你黃花閨女,還能被色狼惦記?」
莊深沒接話,忽然想到什麼,轉移了話題:「林先生昨晚來了嗎?」
「來了啊,不然你以為你是怎麼退燒的,還是我幫林先生給你餵的藥。」時祁說著,看著莊深不太對勁的表情,「你昨晚淋了雨沒吃藥?」
莊深抿了抿唇,不答反問:「林先生說什麼了嗎?」
「能說什麼?讓我照顧好你,給了我藥,囑咐你吃,醫生能格外說什麼?」時祁覺得,自家好友最近特別奇怪。
莊深微微鬆了口氣,提起的心放下了些。
「你……」時祁突道,表情嚴肅,「林先生給你把了脈,表情有些不對勁,我說要送你去醫院,林先生不讓送。」
他的話讓莊深的心重新提了起來:「為什麼不讓送?」
「我哪知道,可能經他手的病人都不至於。」說著,他看向莊深,「不過我真的想你可以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你最近,很反常。」
莊深不以為然:「等下次見到林先生我一定跟他好好反饋一下,說我們時大少爺覺得他的醫術不妥,得去醫院做個檢查才安全。」
時祁急了:「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只是關心你而已,不接受就拉倒,幹嘛還刺我?」
莊深笑了一下:「跟你開玩笑的。」
時祁拿出林安留下的藥:「林先生說,你醒了要再吃一次退燒藥,我給你倒水。」
莊深拿過藥,直接丟進嘴裡:「不用了,昨晚多謝,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的。」
時祁呆了呆,莊深這是在趕他?
這樣的莊深,真的有點不對勁,雖然以前的私底下也和他保持距離,大概是不想兩個男人之間太過曖昧,但是他的不想曖昧,怎麼有些娘里娘氣的。
時祁翻了個白眼:「好,我走,等你再孤獨寂寞了可別求著我回來。」
莊深回了個白眼:「我是為你好你還不領情?」
「小清。」
一大早,熟食店剛開門不久,一道高大的身影便抱著一大箱生肉走了進來。
林安站在廚房和洗手間位置的一個轉角處,看著男人身影,看起來年近六十,模樣憨厚周正,眼神清明和善,像個好人。
「楊大哥,你把肉放這吧,我拿進去。」姜清略顯緊張地攔住要進門的楊華。
想到兒子在裡面,就各種不適加哆嗦。
楊華看著姜清不太正常的臉色關切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有,我沒事,就是有些累。」姜清勉強笑了一下,「看你這滿頭大汗的,進屋喝杯水吧。」
以前進屋,姜清都會準備他的早餐,今天這是怎麼了?
他似乎想到什麼,抓住姜清的手問:「是不是有人要過來找麻煩了?不行,我不能走,我在你這兒待會兒。」
「沒有,楊大哥你誤會了,是,是……」姜清一時找不到好的藉口,乾脆說實話,「是我兒子馬上就過來了,我還沒告訴他我們之間的事。」
楊華不說話了,表情失落又哀傷。
姜清心裡也不好受。
「那我先走了,這些肉你分次拿,一次不要拿太多。」楊華囑咐著,說完也不再停留。
他走後,林安從牆角出來。
「安子,你,覺得如何?」姜清表情侷促,手指不安地捏著衣角,心裡忐忑得七上八下,如果可以,她還不太想孤獨終老,而且,她有了穩定的伴侶,幾個孩子也無需過多擔心她,現在的現狀,總覺得有些拖累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