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沒想到自己眼裡蠢笨的丫頭，居然會直接說出真相。
而且說的八九不離十。
莫不是她的身邊出了叛徒？
皇后感到不可置信，態度仍舊是高傲：「你現在真的是瘋了，敢在這裡污衊本宮，你不會以為這樣我就可以把你和蘇銘康關在一起了？」
這件事就算是被顧啟知道，他也不會追究。
可顧景灝還沒有醒來，皇后要顧慮的事情還有很多。
樂盈公主淡淡道：「樂盈不敢這麼想，倒是皇后娘娘如此工於心計，為何不能夠看破究竟誰對大哥哥有益？」
凡是不被皇后看好的都要如此被對待，可最後幫著顧景灝的也還是他們這些人。
「您是真的識人不清，還是敢做不敢當？樂盈知道父皇不會管這些，但是您的手段未必光彩。」
聞言，宋嬤嬤和彩紅都驚訝樂盈公主如此敢說，莫不是因為嫁了人的底氣？
皇后冷冷道：「論起來，本宮和淑妃的手段相比確實稍微遜色。」
她一直都不明白顧啟到底有沒有愛過淑妃，且對老二之前百般護著，老二死了更是不見半點傷心。
許是不想被良心譴責，才會放了淑妃。
畢竟曹家對顧啟當年大有用處，為了不重蹈覆轍才會一邊放任她做那些事，一邊用顧景灝威脅善後。
樂盈公主心裡怕了，面上還是很鎮定：「大哥哥早就把嫂嫂一家子看得很重，皇后娘娘試試動他們，大哥哥定然不會跟你鬧得母子永不相認，以後頂多只有給您養老送終的義務，斷不會讓祝家的勢力增長。」
即使淑妃是和皇后爭過，可現在也付出了代價。
一輩子稀里糊塗地過日子。
「跟您說一句實話，若不是大哥哥護著我們，我想我和四哥哥早就是您手中的亡魂了，若是母儀天下的人都像您這樣，以後想必為了活命，也願意對您趨炎附勢。」
樂盈公主冷靜地看著皇后，此人仗著祝家祖輩和父兄的功勞，還有當年和顧啟演出來的伉儷情深，這麼多年只要是顧啟讓她不滿了，就拿著那沉疴說事。
她可是從小就見識過。
若說顧啟為了勢力娶祝家的嫡女，那麼祝家的嫡女又何嘗不是為了以後的尊榮甘願吃苦。
「樂盈剛才說了很多不當的話，還請皇后娘娘別見怪，若是皇后娘娘真的為了大哥哥和祝家好，還請您三思。」
樂盈公主從容地帶著彩紅離開。
皇后驚訝地發現自己被一個不過十九歲的丫頭震懾住，「樂盈這些年才是真的韜光養晦，往日的天真都是裝出來的。」
宋嬤嬤倒是覺得樂盈公主的話一針見血，自己要是把皇后的打算跟顧景灝說，顧景灝肯定也是和樂盈公主說的那樣。
皇后問道：「蘇家父子如何？」
宋嬤嬤道：「沒有哭天抹淚，許是知道了太子妃馬上就要回來了。」
皇后皺了眉：「很快她就不是太子妃了。」
今天樂盈公主跟她說的這些話不過就是唬人的，她再怎麼樣也是顧景灝的母親，他能夠把她怎麼樣？
宋嬤嬤心想這個很快可不是您說得算。
皇后很快又去找了丞相那幾個人，希望他們有事可以一起商量。
可不能真的看著顧景灝死了。
瓦香國附近。
蘇蔓溪和沈長歌父女還有梁大夫坐在同一個馬車裡，她從車窗看到一些瓦香國的人在路上行走著，他們的臉上都有些印記一樣的刺青。
昨夜，她就已經開始安排了一些事。
到了京城讓宋賢他們護送沈星夜去蘇家，梁大夫回蘇氏醫館，而自己就帶著沈長歌去宮裡，至於林氏翁婿會不會來京城還不知道。
蘇蔓溪這會心裡都是顧景灝，她總覺得去晚了他會有事。
沈長歌看完需要用的醫書，對女兒叮囑道：「到了蘇家可不要鬧事，若是無聊跟著梁爺爺蘇氏醫館，看看那些你沒有認全的藥材，等我從宮裡回來好好考考你。」
沈星夜輕輕點頭答應。
梁大夫笑道：「跟著我好啊，只是我那邊未必能夠讓她願意帶著。」
說著，他還是覺得沈長歌這次回京怕是要牽扯一些事，榮王最近可是很不安分，若是兩人牽扯到一起可不是好事。
沈星夜幫父親把書收起來，道：「我才不會覺得無聊。」
她已經開始嚮往顧朝的美食美景了。
蘇蔓溪看著他們倒是沒有說什麼，只是想到宋樂昨夜說顧景灝高燒不退，心裡很是擔憂。
顧景灝從前沒有身體大損的時候，總是操心很多事情。
現在還要硬撐著去應付那些大臣和皇后，確實是不容易。
蘇蔓溪開始閉目養神。
梁大夫卻問道：「太子妃，殿下那邊可有消息？」
蘇蔓溪無奈道：「殿下好像發高燒昏迷了，現在有沒有醒來還不知道。」
她想著還是先趕著回去。
梁大夫沒想到會是這樣，道：「看來這修羅鴆的毒得趕緊解了。」
蘇蔓溪點頭。
沈星夜想問修羅鴆是什麼樣的劇毒，可是看著沈長歌諱莫如深的表情，大概也知道不是什麼好毒，而且她也知道父親不會教自己用毒的。
一般用毒害人的終將會招來禍端。
沈星夜又很好奇顧景灝究竟是怎樣的人，她現在看著蘇蔓溪這樣焦心又不敢表現的樣子，想起自己小時候生病，父親著急恨不得把所有藥方子都用上，都快忘記了他本身就是個大夫。
雖然親情何必愛情是不一樣的，但是她覺得蘇蔓溪的心情差不多和父親是同樣的。
蘇蔓溪在半夢半醒之間，恍惚又看到了顧景灝頭髮白了，鬍子黑白相間，有的像是剛長出來的，有的像是很久沒有整理，坐在那像是在看著誰。
顧景灝的身上穿著屬於帝王的龍袍，表情在傷感之後也開始變得冷漠。
蘇蔓溪不知道這是自己幻想出來的帝王顧景灝，還是他老了以後就是那個樣子，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只有那純金打造的龍椅陪著他。
也許前世或者未來顧景灝為了責任，終將只剩下他一個人。
蘇蔓溪嘆了口氣。
醒來時發現還在瓦香國的境內，路邊都是本地開得鮮艷的花，還是有那些據說可以製做天然香料的植物。
蘇蔓溪覺得這裡和泊洛國都有異域風情，可惜自己不是來散心的，不然也會像去南康省的時候到處看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