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雲突然想起厲無妄同她說過的那句話，意味深長道：「你這可不像是敬。」
祁野被戳穿，乾笑了兩聲：「好吧，我還有些怕他。」
說完便不笑了，低下頭咽了一下口水，眼神往旁邊瞟。
輪到白以雲笑了，她之前和祁野接觸了幾次，還以為這邊關長大的小將軍是個天不怕地不怕大大咧咧的性子，沒想到還會怕厲無妄。
聽到她的嘲笑聲，祁野抬過頭，嚷嚷道：「難道你不怕他嗎？」
這下白以雲也笑不出來了，想到厲無妄那陰晴不定的性子，她語氣漸弱：「咳，看情況吧。」
祁野一下腰杆挺得筆直：「你看你自己都這個樣子，還說我。」
白以雲啞口無言。
祁野似乎耐不住不說話的氛圍，又開始沒話找話：「小王妃姐姐，這麼說來，你也算我半個師娘了。」
又多了一個奇怪的稱呼，白以雲見怪不怪：「哦。」
祁野又道：「小王妃姐姐，你真有本事，你是活得最久的一個。」
這話引起了白以雲的興趣：「你什麼意思？」
祁野突然認真道：「之前王爺也有過一些妾室，不過都被那個楚瀾弄死了，你是活得最久的一個。」
白以雲心中有些驚訝：「你知道楚瀾？」
祁野平常道：「知道呀，王爺的側室。」
「你知道她什麼？說來給我聽聽。」，白以雲繼續刨根問底，想著或許能從祁野這知道些什麼。
祁野低下頭做思考狀，道：「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她是王爺帶進府的第一個女人，也就去年的事吧。」
「那些官員知道王爺納了第一個側室後都開始往南王府送姑娘想討好王爺，不過都是作為妾送進來的，後來也都被楚瀾弄死了，你是南王府第一個王妃。」
祁野說完停頓了一會兒，仿佛故意嚇她一般，又故弄玄虛道：「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最後一個了。」
白以雲聽完祁野的話不滿地說了一句：「別嚇我。」
祁野突然又開始笑嘻嘻的。
白以雲這時也想起來了，之前確實有傳聞說南王不近女色，但是後來這個傳聞便不攻自破，逐漸被人遺忘，就連她也忘得差不多了，原來這一切都是因楚瀾而起嗎？
去年？
去年她還真沒關注過這事，畢竟皇子之事也輪不到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來管，但是如今不一樣了，她已經卷進了這漩渦之中。
她還是有點懷疑祁野話里的真實性：「你之前不是在邊關嗎？王爺的事和京城裡的事你怎知道得這樣清楚？」
祁野嘖了一聲，說道：「我和我爹是去鎮守邊關，不是被流放了，肯定會有書信往來，了解一些京城或者朝堂之事。」
「你只知道這些了嗎？」，白以雲又問，她想看看祁野還有什麼沒吐出來。
祁野伸出三根手指指著天：「對，只知道這些了，我發誓。」
白以雲伸出手一拍，將少年的手打下來：「不要胡亂發誓。」
「知道了知道了，對了，你可不要跟王爺說我同你說過楚瀾的事，王爺本不讓我說的，要是讓王爺知道了，我非得脫十層皮。」
說完，祁野身子抖了一下，目光望向遠方，仿佛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
白以雲也是覺得有些好笑：「那你還敢和我說？」
「你問我了。」，祁野眼底的恐懼消失，又露出了笑。
「哦。」，白以雲應了一聲過後又不再說話。
明玉是這個說法，如今祁野也是。
祁野又問她：「小王妃姐姐，那個楚瀾長什麼樣啊？」
知道楚瀾的事卻沒有見過楚瀾嗎？
白以雲疑惑道：「你沒見過她嗎？」
祁野雙手交叉到後腦勺枕著：「我只是知道一些事，沒和那個楚瀾打過照面。」
白以雲伸手往一處方向指：「她現在就在西廂房，你想見就去吧。」
祁野似乎不屑：「我才不去，她肯定沒有小王妃姐姐你漂亮對不對？」
白以雲聽了心情好了一些，覺得這小孩嘴還挺甜的。
她打趣道：「是不是，你去親眼瞧一瞧就知道了。」
祁野嘴一撇：「她不漂亮，我才不瞧。」
白以雲嘴角微微彎起一個弧度：「你沒見過又知道她不漂亮了？」
祁野倔強道：「就是不漂亮，王爺眼光真差。」
白以雲沒有說話，定定看著祁野。
少年對上她的眼，連忙將手放下，解釋道：「我說的是那個楚瀾，不是說你，你不要誤會。」
她選擇不再去回應祁野，她對楚瀾是不是比她漂亮這個話題沒興趣。
該問的也問了，白以雲此時只想欣賞花園裡的景。
奈何祁野是個碎嘴子：「小王妃姐姐，怎麼突然不說話了？說說話吧，干坐著多無聊啊。」
白以雲看了祁野一眼，伸出手朝他身後指去，隨口敷衍道：「你看那朵花，長得真像一朵花。」
祁野轉頭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隨後站起身，往那結著花的小樹走去，將那朵花摘了下來。
他將那朵花放到紅木桌上：「吶，給你。」
白以雲的思緒又飄到了厲無妄給她摘花那次，突然有些神不守舍：「我又沒讓你摘。」
祁野似乎並不在意，依舊笑得燦爛：「那你就當是我想摘給你的好了。」
白以雲拿起那朵花，捏著枝芽將花轉了一圈又一圈：「你這孩子還挺懂事的，還知道孝敬長輩呢。」
祁野氣勢一下起來了：「你比我能大多少啊？還擺起譜來了，就連王爺都不敢說是我的長輩，讓我孝敬。」
白以雲哼了一聲，道：「我和王爺是大不了你多少，那這話你敢在王爺面前說嗎？」
聽到厲無妄，祁野的氣勢又弱了下去：「沒這個必要吧。」
白以雲看著少年吃癟的模樣，想著時間也差不多了，拿著那朵花便站起身：「你慢慢坐吧，我回去了。」
祁野目光灼灼，似乎想將她留下：「回去幹嘛？回去多無聊啊。」
她不去管少年熱切的目光，提醒道：「你再不回去看看那高老爺，等會兒就該被打死了。」
祁野騰的一下站起來：「哦哦，對了對了，差點忘了，多謝小王妃姐姐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