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啞的聲音中透出一絲喜悅:「你還挺會來事的,怎麼教出這種徒弟?人情世故是一點兒都不懂啊。」
「那人我這就帶走了。」,那道袍男人又小聲道。
嘶啞的那道聲音倒是不小:「趕緊滾!別他娘的來了!」
「師父。」,那斗篷男子又叫道。
道袍男人喝道:「夠了!閉嘴!趕緊跟我回去!」
斗篷男子似乎很不甘:「是,師父。」
白以雲聽到那腳步聲逐漸遠去,捂著嘴鼻的手這才放下。
這時,那道嘶啞的聲音又響起:「自己從菩薩後頭出來!別讓老子親自上去抓你!」
白以雲知道這是在叫自己。
心中有些害怕,這裡很偏僻,還有很多男人,也不知善惡品性,地盤也是他們的,而她只是一個女子,不管怎麼樣都很危險。
她覺得自己剛離虎穴就又進了狼窩,此刻無比希望厲無妄能在這,以前不是一直派人跟著她嗎?怎麼現在又不跟了?
白以雲的身子慢慢從神像後面探出,只見下頭一堆男的,此刻都仰著頭看她。
落日最後一道餘暉像是故意一般,在她身子出來的那一刻,透過竹林,闖進廟門,全數落到了她身上,將她照得金黃。
「我滴個乖奶!老大!女菩薩!菩薩顯靈了!」,一個瘦骨嶙峋的男子用尖細的聲音叫道。
周邊的那些男人也在那叫:
「真的是菩薩!」
「菩薩顯靈了!」
「女菩薩啊!」
「菩薩保佑我發財!」
「這個應該求財神爺!你他娘真是個傻子!菩薩保佑我能娶到媳婦!」
一個粗獷的男人頂著那嘶啞的聲音罵道:「都給老子滾!那是個人!什麼菩薩!你們是不是見到長得好看的都管人叫女菩薩啊!」
那個瘦骨嶙峋的男子高聲道:「老大!這都鍍金光了啊!」
下一刻,那粗獷男人就一巴掌打到了那個瘦骨嶙峋的男子的頭上:「滾!」
白以雲見他們這樣,應該也不是壞人,若是壞人的話早就上來抓她了。
她站起身,走了出去,從那道餘暉中跳出,落到地上。
剛落到地上,她就聞到了一股酸臭味,和那濕濕的霉味混在一起。
她來到那個粗獷男人面前,看清了眼前的這個男人。
這個粗獷的男人看起來和她爹差不多大,滿臉絡腮鬍,顯得髒亂不整,兇狠之相,面上都是疤痕,像個屠夫,四肢粗壯,身材高大。
那個粗獷男人先開口:「你這小女娃娃跑到深山老林來做什麼?也不怕給狼叼了去。」
白以雲解釋道:「大叔,你也看到了,我是被那個人追到這的...」
白以雲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那粗獷男人擺擺手道:「行了,老子對你們的事沒興趣,老子看你一個小姑娘被追著跑挺可憐的才幫你的。」
「現在事也幫完了,趁天還沒黑,你這女娃娃趕緊哪裡來的回哪去,這個地方可不適合給你這種小姑娘過夜。」
白以雲感激道:「謝謝大叔相救,我這就走,大叔,怎麼稱呼?」
那個粗獷男人沒好氣道:「你管老子叫什麼!趕緊走!」
「我這就走,這就走,別生氣。」,見眼前這粗獷男人好像並不怎麼客氣,白以雲也不客套了,一邊說著一邊轉身就要走。
突然,廟外傳來馬蹄聲,一匹馬在廟門口停下,馬上的人瞎了一隻眼,白以雲記得他,是那日和她還有厲無妄一同進皇宮的那個獨眼男人。
那個獨眼男人往白以雲這裡看了看,隨即兩隻手指放進嘴裡,吹了一聲長哨。
正當眾人迷惑之際,雜亂無章的馬蹄聲一齊向這邊湧來,十幾匹馬從竹林中竄出,那些人在門口停下。
白以雲睜大眼睛看去,為首的正是厲無妄。
那粗獷男人此時對著身旁的人小聲道:「喂,你明天去找個大師來看看我們這地的風水,可別真是什麼風水寶地我們還不知道,他娘的平時鬼都不來這,今個兒一來就來一堆。」
只見厲無妄黑著臉翻身下了馬,一腳踏進了廟門。
見到厲無妄的一瞬間,似乎一切害怕委屈都有了發泄口,白以雲也顧不得方才還在吵架,就往厲無妄那跑去一頭往他懷裡扎。
厲無妄伸手抱住了她,在她耳旁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怎麼跑到這來了?我快把京城翻了,都找不到你,以後別再亂跑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老...老大...這,這好像是南王...」,那個骨瘦嶙峋的男子在白以雲身後結結巴巴道。
那個粗獷男人自言自語道:「南王?不是,南王怎麼也來了,我滴個天爺,這破廟真這麼值錢?我在這住好幾年了都不知道。」
厲無妄輕聲問她:「是他們將你帶到這的嗎?」
隨後並不等白以雲回答,又對著一旁的獨眼男人道:「都殺了。」
「是,王爺。」,一旁的獨眼男人應道。
白以雲連忙從厲無妄懷裡掙出,往後跳了一步,雙手展開,攔住了提刀正要上前的眾人:「別殺,他們是好人,他們幫了我,不然我就要被抓走了。」
身後的粗獷男人這時悄悄上前,低聲問她:「小女娃娃,怎麼回事啊?你可別告訴我南王是你的情郎啊。」
白以雲微微偏過頭,有些不好意思:「額,他,他是我夫君。」
那粗獷男人突然大聲起來:「我去!還真是你的情郎!你南王妃啊!」
差點把白以雲的耳朵震聾,她連忙用兩隻手捂住耳朵。
「離她遠點。」,厲無妄一邊說著,一邊走過來伸手攔了她的腰又將她拉進懷裡。
白以雲與那粗獷男人的距離一下便被拉開。
她又對厲無妄道:「王爺,真是他們救了我,他們都是好人。」
那些穿著破布爛衫的男人,此時都跪了下來,一個個的都叫道:
「對啊王爺!我們都是好人啊!」
「王爺!我們絕對沒拐王妃!」
「我們一條賤命,殺了我們還髒了王爺的刀,王爺就留我們一命吧。」
那個粗獷男人此時也跪了下來:「王爺,我用人頭擔保,我們絕對沒做冒犯王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