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那不是北王嗎?」
「那不是南王妃嗎?」
「怎麼回事?北王怎麼拉著南王妃的手?」
「北王是不是喜歡南王妃啊?然後被南王橫刀奪愛?」
「你是傻的吧?北王喜歡南王妃的話,那怎麼娶了白家的獨女?」
「也是,他們到底什麼關係?」
「不知道,不簡單。」
白以雲聽著過往路人的閒言碎語,面上發熱,爬上緋紅。
她覺得匪夷所思,不是說厲湛是個溫潤公子嗎?怎麼如此輕浮?
這溫潤的長相和他輕浮的行為根本不般配。
百姓雖好奇,但礙於厲湛的身份,不敢駐足圍觀,只能在他們身邊不斷假裝路過。
不過這樣也夠白以雲受的,流言蜚語最是可怕。
但是厲湛好像並不在乎,還是不肯鬆開她的手腕,任憑她怎麼甩手也是沒用。
厲湛突然輕笑一聲,彎下背,湊近她,那胭脂氣和酒氣鑽進她的鼻腔,讓她不適。
厲湛悄聲道:「皇嫂,皇兄死了之後,你便跟我吧,嗯?」
這下可把白以雲嚇了一跳,她沒料到厲湛會說出如此不合禮法的話。
白以雲眉頭緊皺,往後退了一步,與厲湛拉開距離,道:「北王殿下,您是喝多了吧?怎的大白天說胡話了?」
厲湛直起身子,但聲音還是不大:「我可沒有說胡話,皇嫂如此貌美,嫁與我那不解風情,絲毫不知憐香惜玉的皇兄豈不可惜?」
「他如今已被關入天牢,生死難料,你若是來跟了我,豈不好?也能日日夜夜同你的好姐妹相伴了。」
白以雲知道厲湛說的「好姐妹」是何微月,她一直以為他們夫妻感情很好,之前進宮去給蓉貴妃請安的時候都是手牽著手的。
也不知道何微月在北王府過得好不好,謹慎起見,她們都不約而同的產生了無急事不往來的想法,甚至書信也少有。
厲湛如今說出的話簡直就是大逆不道,白以雲看著那張與厲無妄有三分相似的臉,怎麼也起不了好感。
她只想趕緊脫身,直覺告訴她,最好不要與厲湛待在一起。
白以雲語氣嚴肅,道:「北王殿下,這些話可不能亂說,我既嫁與南王,便會對他一心一意。」
「今日殿下說的話,我便當作沒聽過,還請您快些鬆手讓我回府吧。」
厲湛似乎很輕鬆,尾音上翹,含著笑:「回北王府嗎?」
白以雲覺得厲湛跟個潑皮無賴一樣,根本聽不進她的話。
她現在有些生氣了,提高了嗓門:「北王殿下,在大庭廣眾之下拉扯自己的皇嫂,這成何體統?也不怕惹了閒言碎語,傳到皇上那去?」
這話一出,在他們身旁一直來來回回走著的百姓此刻都微微轉過頭來,瞧著他們。
厲湛終於鬆開了手,語氣柔和,卻又帶著強硬:「我讓你去我那坐坐,你便是要去,至於南王府,皇嫂,我保證,你今日是回不去的。」
白以雲得了自由,不想管厲湛到底在說什麼渾話,只想快些遠離他。
她也不想同厲湛告別,揉著自己的手腕轉身便走了。
還好厲湛沒有跟上她。
距離南王府還有一段路。
白以雲低頭看了看自己發紅的手腕,轉頭對著明玉道:「明玉,北王怎麼是這樣的啊?和傳聞不一樣啊。」
明玉淡淡道:「王妃,您也說了,那是傳聞,沒有親眼瞧見的東西,只靠道聽途說,又怎能窺見真相?」
白以雲點點頭:「嗯,你說的有道理,確實不能從別人的嘴裡去了解一個人,看來以後再聽到什麼傳聞,也是不能全信了,聽個樂就好了。」
厲無妄不就是和傳聞中完全不一樣嗎?明明很溫柔,還很彆扭。
是不是和厲湛的傳聞搞反了?被人傳著傳著就傳亂套了?
也不知道厲無妄今日能不能被放出來。
白以雲一邊想,一邊拐進了一條沒人的街道,再走一段路就是南王府了。
「喲!南王妃!去哪啊?」
突然,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從拐角處跳出,攔住了她的去路。
白以雲看著他們的臉,心知這些人定是來者不善。
她大概數了一下,有八九個漢子,都穿著麻布衣,鬍子拉碴,咧著嘴,露出一口黑黃的牙,一看便知不是什麼做正當生意的人。
明玉往前走了幾步,擋在她的身前,轉頭對著她道:「王妃,快跑。」
白以雲也知道自己在這只會拖明玉的後腿,轉身便想跑。
可誰知,她剛轉身,便看到身後不知何時也多了八九個漢子,看穿著樣貌,顯然都是一夥的。
白以雲的腳步一下滯住。
那些漢子前後包圍,不斷逼近。
白以雲連忙後退,直到碰上了明玉的背,退無可退。
一個漢子已走到白以雲跟前,伸手就要來抓她。
白以雲側身躲開了那隻手,隨後,明玉立馬轉過身,抓住那漢子的手臂,反手一扭,那漢子登時發出了悽厲的哀嚎,手似乎脫臼了,掛在肩膀處不斷搖擺。
那漢子怒罵道:「日了狗了!你們這兩個小蹄子,本想對你們溫柔些的,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兄弟們!上!把這兩個小蹄子給老子弄回去!」
白以雲本以為這句話完了之後,這些漢子便會蜂擁而上,可結果並沒有。
身後傳來嗤笑聲,又一個漢子笑道:「你腦子被驢踢了啊?光天化日的,大動干戈,也不怕把人招來?我們不是有藥嗎?何必動手?」
那個手臂脫臼的漢子面上怒氣消了,大笑道:「哈哈哈!對啊!娘的!老子被氣的給忘了!趕緊的,給她倆灑迷藥綁了!我還要回去接胳膊呢!」
身旁的明玉稍稍朝她這邊轉頭,一臉警惕道:「王妃,捂著嘴鼻,這些人不好對付。」
白以雲聽了明玉的話,雙手捂住了嘴鼻。
明玉也用一隻手捂住了嘴鼻,另一隻手一直擋在她身前,此時不斷轉頭觀察著四周。
只見那些漢子往後退去,隨後朝她們扔來了一個圓圓的東西,那個東西摔到地上的那一刻,便起了滾滾濃煙。
那股濃煙將她和明玉吞沒,而那些漢子則都站在濃煙外。
白以雲想遠離濃煙,可剛走出一步,一個漢子便拿著一把刀將她又逼回濃煙里。
雖說捂住了嘴鼻,但人不可能一直不喘氣。
白以雲感覺四肢慢慢脫了力,眼前漸漸變黑。
再次睜眼時,她雙手雙腳都被麻繩捆綁,倒在地上,頭疼發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