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雲才不願同這個廢物待在一處,正好也想出去看看這的地形路線什麼的,便道:「尤嬸,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幫你洗,也好讓你輕鬆一下,反正以後這些活都得我來做不是?我以前沒幹過這個,現在提前學一下。」
這下可把尤嬸說得心花怒放,喜笑顏開:「誒喲!閨女你可真懂事!來吧來吧!一起去!」
說罷,尤嬸過來,將鐵鏈鎖在門上的那頭用鑰匙打開,隨後,扯著白以雲就往河邊走。
白以雲跟在後頭,忍著腳踝上的疼痛,不斷轉頭觀察著四周。
周圍有許多正正方方的水田,水田裡的漢子不斷輪著鋤頭鋤地,女子則是彎著腰插秧。
白以雲沒看到有什麼出路,哪哪都有人,應該都是這個村子裡的人。
到了河邊,尤嬸先蹲了下來,將木盆里的衣物拿出,隨後放進水中,沾了水,又放進木盆里。
尤嬸向白以雲伸手,招呼著她:「來,閨女,蹲下。」
白以雲走到尤嬸身邊蹲了下來。
尤嬸一邊搓著衣物,一邊道:「閨女,瞧著,我搓一遍給你看,這樣搓才能搓乾淨。」
白以雲眼睛看著木盆里尤嬸手上的動作,心卻早已飄遠,她盤算著到時往哪邊跑才能不遇到人。
「閨女?閨女?」,尤嬸叫她。
白以雲回過神來:「啊?」
尤嬸笑著問她:「學會了嗎?」
白以雲隨口道:「哦哦,會了。」
尤嬸聽了,笑得更開心了,一屁股往後坐下,將木盆推到白以雲面前,道:「那你來吧,也好練練手,我也好休息一下,這一天天的,可累死我了,也沒個人幫我,你嫁進來了,我就能輕鬆了。」
白以雲沒去管她的話,將手伸進木盆里,拿起衣物胡亂搓著。
快入秋了,河水比以往更冰冷。
尤嬸坐著,仰頭看著天,長嘆一聲,道:「唉呀!閨女,那會兒我就是在這發現你的,你說這是不是緣分?」
倒血霉的緣分。
「是。」,白以雲昧著良心答道。
尤嬸似乎很高興,嘿嘿笑著,又低下頭看白以雲搓衣服。
看著看著,就開始指手畫腳。
「閨女,你不能這樣搓。」
「再用力點,你這樣是搓不乾淨的。」
「還有那,那沒搓到呢。」
白以雲深吸一口氣,道:「我第一次不熟練。」
尤嬸手一揮:「沒事,以後多干就成了,熟能生巧嘛不是?」
白以雲沒再應聲。
突然,身後傳來一個女子的叫聲:「尤嬸!尤嬸!快去幫忙!」
白以雲和尤嬸同時轉頭往後看去。
只見一個中年女子朝她們這邊揮著手跑來。
那個中年女子跑到她們跟前,彎著腰,上氣不接下氣,一臉痛苦,眼睛都睜不開了。
尤嬸站起身撫著那個中年女子的背,道:「誒喲!這是怎麼了?慢點慢點。」
那個中年女子重重咽了一下口水,大呼一口氣,急道:「慢不了啊!尤嬸!宣妹子突然就要生了!但是現在孩子卡住了!生不出來!快去幫忙吧!」
尤嬸一聽,大叫道:「啊?怎麼回事?快去快去!閨女快別洗了!人命關天!咱們快去幫忙!」
說罷,就要來扯白以雲。
白以雲順著尤嬸的力道站起身來。
尤嬸又彎下腰端起那個木盆,然後將木盆塞給白以雲,扯著白以雲腳上的鐵鏈叫道:「快走快走!」
無法,白以雲只好忍著腳踝上的疼痛與她們一同小跑。
尤嬸和那個中年女子臉上都是一副火急火燎的神情。
宣妹子?
白以雲想,應該是昨日來當說客的那個宣姐。
跑了好一會兒,白以雲來到了一處屋子,這處屋子比尤嬸家的屋子大不少,也整潔不少,走禽穀物也多。
此刻那間屋子裡頭,裝著許多婦人。
一進屋子,白以雲就聞到了一股腥臭。
「讓開!讓開!尤嬸來了!她會接生!讓開!」,來找尤嬸的那個中年女子此時大叫道。
那些婦人聽了叫聲,紛紛轉身,看了一眼,又讓開了路。
尤嬸走進人群,手上還扯著那鐵鏈,白以雲只好也跟著擠了進去。
擠進去之後,白以雲便看見了十分悽慘的一幕。
只見宣姐躺在木床上,面容憔悴,嘴唇慘白,雙目有些無神,虛弱到連叫喊的力氣也沒了,頭髮好像被水淹過一樣,肚子高高隆起,兩腿撐起大開,身下滿是血水和屎尿。
尤嬸一看,便叫道:「誒喲!生個孩子怎麼生成這樣了?咱們那會生的時候也沒這樣啊!真是矯情!」
圍觀人群中一個聲音說道:「可別說了,今日她和她男人吵了一架,一生氣便這樣了。」
又一個婦女附和道:「不就是男人去喝個花酒嗎?至於嗎?」
一個沙啞的女聲又道:「喝花酒把全家的家當都喝給那些臭不要臉的婊子了,可不得生氣嗎?」
又有人悄聲說:「可慘了,她男人剛剛才出去,又去隔壁鎮裡了,說死也要死在青樓,不想看到她這個黃臉婆,這不,看到她生孩子也不管,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這幾句話下來,讓白以雲心情有些複雜,昨日這宣姐還笑著和她說生個大胖小子安安分分過日子,今日便...
尤嬸罵道:「青樓里一群狐媚子,正事不干,一天天淨想著怎麼勾搭男人,算了,現在要緊的是把孩子生下來。」
隨後,彎腰低頭湊到宣姐耳邊,道:「宣妹子啊,你放心,男人都這樣,等有了孩子啊,便會安生了。」
這種話,白以雲不敢苟同。
只聽見宣姐虛弱道:「嗯,有...有孩子...了,他便...會回來了...」
若不是白以雲仔細聽都聽不見。
隨後,尤嬸直起身子,走到宣姐那高挺的肚子旁,把鐵鏈纏在腰間,隨後兩隻手抬起就往下壓。
把白以雲嚇了一跳,她上前抓住尤嬸的胳膊,道:「你幹什麼?」
尤嬸轉頭解釋道:「閨女,孩子卡住了,要擠出來啊,都是這樣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