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太子妃有喜

2025-01-03 21:27:35 作者: 撲街蜘蛛呀
  五姓七望終究是有幾分本事的。

  這是孫思邈這邊在給盧照靜看完病情之後,給出的評價。

  「孫院長,姓盧的這鳥廝是怎麼回事?本國公都還沒有開始發功呢,就這就受不了了?」

  侯君集一臉的不爽。

  聞言,孫思邈不由嘆息一聲,輕輕搖了搖頭。

  「算了吧潞國公,盧照靜的軀體如今已是風中殘燭,在高句麗的時候,許是就已經每日需要湯藥調理了,如今回來這大唐,從燕州府到鎮北道,又被篤國公折騰了一頓.......便是他范陽盧氏祖宗保佑,恐怕也活不過貞觀五年了。」

  「你若是再繼續折騰他,老夫怕是他都活不到去長安的那一天。」

  此話一出,讓侯君集臉上不爽更濃,瞪著眼睛,看著此刻那正半躺在病房之中的盧照靜,在對方的身旁,李星和崔民師兩人正好奇的不停打量著這座大唐新報之中,多次提及過的大唐皇家醫學院。

  孫思邈開了藥方,讓學生去藥房抓藥煎藥。

  而侯君集這邊冷哼一聲,正準備進入病房,一陣腳步聲中,卻見并州刺史、太原王氏家主王銘,快步趕來。

  「潞國公,人還活著嗎?」

  他眉頭緊鎖,太子殿下是讓他們一路折騰著三個鱉孫,但可沒說允許他們折騰死。

  這幾個老東西,便是死,那也必須死在大唐的王法之下!

  侯君集冷哼一聲,這些年他從五姓七望身上受到鳥氣,如今都還沒有撒完呢。

  「算他命大!」

  王銘走進病房,躺在床上的盧照靜以及一旁的李星和崔民師三人看到他,皆是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最終卻只能神色複雜的起身行禮。

  「外,外臣李星(崔民師),參見王刺史......」

  兩人的聲音中,都帶著明顯的不甘和羞愧,想當初,王銘這個太原王氏的家主,在他們這個圈子之中,都算是地位相對較低的。

  然而如今,時過境遷,世事無常。

  太原王氏依舊得以延續,而反倒是他們趙郡李氏、范陽盧氏以及清河崔氏,即將變成那冢中枯骨。

  王銘擺了擺手,目光閃爍的看了兩人一眼,最終將視線放在了此刻床榻之上,臉色蒼白如紙的盧照靜身上。

  「呵......公雲兄,數年不見,別來無恙啊」

  他虛弱的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用滿是乾澀的聲音打著招呼。

  聽到對方稱呼自己的字,王銘腮幫子肌肉抽動了兩下,看著對方這副形容枯槁的模樣,神色也終究難免動容。

  當初的盧照靜,可是他們幾家家主之中最為英俊瀟灑的存在,不喜戴冠的他,常常在府上都是長髮披肩,一身儒袍,沒開口與人言語便總能幾乎本能的引經據典。

  風采斐然,是幾人之中,從年輕時期就頗具儒家之風的才子。

  侯君集在旁目光幽幽的盯著他,王銘便是心中在怎麼複雜,最終也沒能如同當年那般,稱呼對方一聲「寺和賢弟」。

  「盧家主......怎變得如此憔悴?」

  一句沒營養的廢話過後,在場的崔盧李三家家主,皆是心頭嘆息。


  侯君集見幾人這般作態,本想要嘲諷兩句,但看著那盧照靜半死不活的模樣,最終也只能冷哼一聲。

  丟下一句話,便朝著病房外走去。

  「本國公會向太子殿下請示,讓爾等在此休養幾日,之後再前往長安......這幾天最好都給本國公老實點!」

  見侯君集這個傢伙出去,盧照靜等人的神色都明顯放鬆了一些。

  崔民師起身拱手:「公雲兄......當年之事,吾等終究是自食惡果,如今算是徹底走投無路了。」

  他眼中帶著淚光,上前一步,聲音也透著幾分哽咽和哀求。

  「我清河崔氏如今尚有不少族親,他們不少人都是被老夫一意孤行裹挾至高句麗,才釀成了今日之局,不知公雲兄可否......」

  他話還沒有說完,卻見王銘後退一步。

  崔民師張了張嘴,即便沒有抱什麼希望,如今神色也不由黯然了幾分。

  「哎,是在下失言了,王刺史見諒。」

  王銘神色複雜的看著幾人。

  他心中也不免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尤其是在知道了太子李承乾,調任了他們太原王氏和滎陽鄭氏,去那平壤道,充當未來崔盧李三家的劊子手。

  「老夫知道你們所想,但奈何,此事如今若老夫插手其中,只會引火燒身......太原王氏,如今也是如履薄冰,還請諸位見諒。」

  「老夫,幫不得你們!」

  王銘擺明自己的立場,死道友不死貧道,他此前已經因為為了女兒爭寵一事,行差踏錯,招致太子李承乾的警告。

  如今若是還插手崔盧李三家之事,恐怕太原王氏也將步幾家後塵。

  盧照靜輕輕發出一聲嘆息,倒卻沒有埋怨對方的意思。

  「呵呵,公雲兄還肯與我等明言,還肯見我們這幾個亂臣賊子,階下死囚,已是仁義,吾等所犯之事禍及九族,乃自招禍臨,怨不得他人.......」

  「就是可惜,呵呵......」盧照靜老淚縱橫,眼中滿是悔恨與懊惱。

  「老夫卻是無顏面見列祖列宗,我范陽盧氏百年門楣,最後,最後竟是要落個外邦夷臣的惡名......還不如那被誅滅了九族的博陵崔氏!」

  「嗚嗚嗚......」

  盧照靜哭聲嗚咽,他強撐起身子。

  眼中滿是哀求:「公雲兄,老夫死則死矣,我范陽盧氏萬萬不能葬子孫家學於外邦啊,你,你可否幫我范陽盧氏一次,算作我盧氏滿門祈求,來世我盧氏必結草銜環以報大恩。」

  「讓太子殿下便是要斬我等,可,可否以中原叛臣之罪斬之......」

  「老夫別無他求,更不敢求太子與陛下寬宏,但求以唐人之名死之!」

  盧照靜渾身虛弱顫抖,眼淚混著虛汗浸透那花白的鬚髮。

  一旁,崔民師和李星兩人也是拱手對著王銘拜下。

  「公雲兄,在下也求你了!太子有恨,便是把在下千刀萬剮,哪怕是下油鍋烹了也罷......但求我趙郡李氏子孫能以唐民之身受罪受審!」

  「公雲兄,弟求你了......」


  「哦?命不久矣?」

  長安,甘露殿,正在檢查自己幾個弟弟妹妹課業的李承乾,聽著王銘低頭緊張的匯報,輕輕挑了挑眉。

  王銘小心點頭:「是,孫院長診斷過後,言其最多也便是今年的命數了。」

  「呵!」李承乾嗤笑一聲。

  「倒真成了爛命一條......」

  他眼眸似笑非笑的緩緩看向對方,眸中似帶有深意:「他們就沒有求你這位公雲兄些什麼?畢竟王卿如今好歹也是孤的老泰山不是?」

  「孤在諸多事務上,也要仰仗太原王氏幫襯.......」

  王銘瞬間面色一變,根本不敢有任何猶豫的,便瞬間跪在地上。

  「臣!惶恐!臣萬萬不敢有絲毫欺君負恩之心!」

  「太原王氏上下一刻不敢有居功自傲,違逆聖命之念,望殿下明察!」

  他腦袋按在地上,滿滿浸透著惶恐情緒的豆大汗水,不停的從額頭滑落,滴落在地板之上。

  王銘卻是跪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

  李承乾發出一聲意義不清的輕笑,在看完手中長樂的課業試卷之後滿意頷首。

  「你所做的努力,孤看在眼裡......」

  也不知道他是在說長樂公主學習努力,還是在說太原王氏的忠心和努力。

  自從這位太子大婚之後,這股無形的氣場便是與日俱增,甚至於有些時候,便是皇帝李世民,都不得不在心中咂舌自己這個太子的氣勢。

  真的越來越有皇帝的模樣了。

  他將試卷放在一旁,又看到了下面那份屬於高陽的試卷,頓時眉頭不由輕輕皺了起來。

  視線一掃,便看到這個死丫頭還在那裡好死不死的擼著「黑右衛大將軍」哈士奇的狗頭。

  「還在那玩呢!忘了此前的教訓了!你便是寵著它,護著它,頓頓給肉吃,但保不齊哪天就如之前一般,帶著你往水溝里沖......之前摔得疼,是都忘了?!」

  李承乾呵斥著這個不省心的妹妹。

  這丫頭對這幾隻哈士奇是真的喜歡的緊,一個個取名又是「黑右衛大將軍」,又是「黑吾衛執金烏」的。

  這幾天可沒少有言官和御史彈劾這件事。

  高陽瞬間正襟危坐,而趴在地上的王銘卻只覺得周遭的寒氣愈發凜冽。

  伴君如伴虎,儘管不敢抬頭看此刻的李承乾是什麼表情。

  但當了一輩子官的他,此刻僅僅是聽那語氣,就分明能夠聽出來,這分明就是在警告他們太原王氏。

  對此,他卻除了儘可能的表示恭順。

  一點別的辦法都沒有。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王銘感覺自己的雙腿已經不屬於自己的時候。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王德那頗具喜氣的吆喝聲,忽而從殿外傳來。

  「殿下,有喜了!太子妃有喜了!」

  「殿下.......」

  王德有些氣喘,臉上卻帶著激動的紅暈,剛一衝進殿內,便是顧不得矜持的再次報喜。


  「太子殿下,太醫給太子妃診脈,喜脈!」

  「真的?是真的?你要不再試試?」

  當李承乾帶著人趕來太子妃乾英英這邊的時候,自家老爹竟然已經先一步到了,此刻拉著太醫還在那裡催促驗證著。

  「陛下,錯不了的,皇后娘娘差人通知微臣說這些天太子妃飲食有異樣,似有身孕之相,微臣不敢怠慢,今日便來診脈,果真如此......」

  太醫一臉笑容,看著太子李承乾快步而來,趕忙拱手道賀。

  「微臣恭喜太子殿下,太子妃有喜了!」

  李承乾臉上滿是不敢置信的驚喜之色,趕忙朝著殿內而去,卻見自家母后竟也挺著個大肚子在這邊。

  進來的時候,乾英英還兀自有些不敢置信的摸著自己小腹的位置。

  見李承乾進來,不由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

  「殿下,太醫說臣妾有身孕了......」

  李承乾點點頭,此刻的他和剛才那在甘露殿,三言兩語把王銘嚇得心肝脾肺都在發顫的大唐太子,好似判若兩人。

  手足無措,又激動的想要說些什麼,只是臉上帶著傻樂。

  身後,長樂公主風風火火的也趕了過來,連帶著的還有高陽,城陽她們幾個小傢伙。

  「快快快,長樂姐姐你快看看,是小侄子還是小侄女。」高陽從旁催促著。

  長樂這個李唐皇室的「小神醫」,立即裝模作樣的就要給哭笑不得的乾英英把脈。

  「現在才多久,便是孫神醫來了,都把不出來,你能.......」李承乾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臉上笑容卻是愈發濃郁。

  長樂小臉之上滿是嚴肅:「噓,皇兄,我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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