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舊日墓園當然是墓園
宮廷會議結束。
有了明確的平叛策略,持刑者發起戰爭引發的心理陰霾減輕了很多,國家機器開始運轉。
海洛特不僅恢復了家族的公爵銜,科摩娑群島也正式由帝國皇帝賜予克勞倫德家族做為領地,而且連同原駐紮在科摩娑群島的帝國艦隊也一起給了克勞倫德家族。
現在的海洛特只想儘快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父親,讓他看看自己戴上公爵冠的模樣。
然而當海洛特匯合梅莉絲準備離開皇宮的時候,布萊美羅追了上來,站定屈膝行禮:「克勞倫德公爵,我的母親想見見您。」
海洛特問:「皇后因什麼事召見我?」
布萊美羅聳聳肩,又壞笑著說:「我不知道……可能是想賜婚。」
「皇后可不能干涉公爵的婚姻。」梅莉絲笑著對海洛特說:「我回金松木公寓,持刑者發起叛亂,第十三調查組的工作會增加很多。」
「去吧……」
海洛特送走梅莉絲,便跟著布萊美羅前往皇宮的內廷。
在一處花園中見到了皇后。
此時的皇后正拿著一把剪刀剪下盛開的鮮花,一旁的宮女捧著一個托盤,托盤中已經放了很多各色的花朵。
海洛特走向前行禮:「尊貴的皇后,向您致敬,海洛特·克勞倫德應邀而來。」
皇后放下剪刀,弓腰回禮:「尊敬的克勞倫德公爵,向您致敬。請坐吧,不要拘束。」
旁邊是一個臨時搭建的涼亭,裡面放著白色的桌椅,桌子上放著一個花瓶,應該作插花用的。
海洛特和皇后分開坐下,宮女為兩人倒上一杯花茶。
然後在皇后的示意下,周圍的人全部退下,就連想留下的布萊美羅,也在皇后的眼神中離開。
等所有人走遠,皇后端起茶輕輕品了一口。
雖然孕育了兩個孩子,但皇后並不顯老態,皮膚細膩沒有皺紋,安逸感的美貌很適合在靜時欣賞。她的樣貌和布萊美羅很相像,只是布萊美羅總是給人一種狡黠感,而皇后卻讓人不會把她與任何不好的事情聯繫在一起。
就像是安靜的在水中游弋的天鵝。
海洛特沒有動茶杯,而是問:「皇后召見我,有什麼事嗎?」
皇后放下茶杯,笑了笑:「布萊美羅這孩子太爭強好勝,又愛胡思亂想,好像外面有無數人想害我似的。如果她做了一些冒犯您的事,我作為她的母親向您道歉。」
海洛特:「都是一些小事,我並不介意。」
「今天陛下和我聊了一些關於冊立皇儲的事。斯特凡諾和泰瑞納斯都非常優秀,但又各有各的缺點,陛下一直都難以做出決定,讓他不禁想起了阿雷斯塔。
你沒有見過他,他優秀的堪稱完美,可是命運對他,對帝國都那麼不公。」
海洛特不知道皇后跟自己聊這件事有什麼用意,隨口說:「二皇子既然已經離世了,陛下和皇后您還是不要過度悲傷。」
「我知道陛下讓你調查阿雷斯塔的死因,我有一些線索可以提供給你。」
海洛特問:「什麼線索?」
「阿雷斯塔的母親不是死於疾病。」
「你怎麼知道?那個時候你還不是皇后。」
「但那個時候我已經與陛下相愛。」皇后回憶起以前的事:「年輕時候的我經營著一家花店,那天晚上下著雨,我遇見了一個喝醉酒的男人……」
皇后講述著自己與布拉德雷大帝相遇相愛的經過。
那段時間布拉德雷大帝似乎遭受了什麼打擊,經常微服出宮喝酒,還去地下拳館打拳。直到遇到現今的皇后才慢慢從頹廢中走出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是水到渠成。
「他沒說他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但女人的直覺告訴我,原因肯定是他的妻子,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他是帝國皇帝,卻甘心做他的情人。後來,有一天他告訴我,他的妻子死了,他要娶我,娶我做他的皇后!」
海洛特等皇后講述完,問:「前皇后是怎麼死的?」
「中毒!」
「誰殺了她?」
「不知道。但阿雷斯塔出事前曾經找過我,他知道他的母親是被謀殺,正在暗中調查兇手是誰,詢問了我很多我和陛下的往事。」
海洛特問:「難道阿雷斯塔懷疑,他的母親是你和陛下害死的?」
「他大概是這麼懷疑的。」
「你為什麼把這件事告訴我?」
皇后看著海洛特,目光清澈:「我也想知道答案,她是不是因為我才死的。」
看來皇后也懷疑害死皇后的兇手是布拉德雷大帝。
海洛特說:「前皇后是怎麼死的,不歸我調查,但阿雷斯塔是死在持刑者手中。我不準備再深入查,皇后您也不要想著找真相,安心的插花吧。
告辭!」
說完,海洛特站起來行禮。
然後轉身離開。
皇后沒有因為海洛特的態度而氣惱,她拿起剪來的花,一支支插進花瓶中。
這個時候布萊美羅跑過來:「母親,你和海洛特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只是向他表示感謝!他阻止了霍爾曼公爵擔任陸軍元帥,等於保護了我和你,還有你的弟弟。」
布萊美羅很得意的說:「我只是在接他的時候向他說了這件事,沒想到他真的讓霍爾曼公爵擔任陸軍元帥的夢落了空。只要陛下還在斯特凡諾和泰瑞納斯之間猶豫不決,弟弟就還有機會。
你說把我嫁給他了嗎?」
「沒有!他現在可是克勞倫德公爵,我是沒有權力干預公爵婚姻的。因此你要加把勁,成為公爵夫人,才可以讓我和你的弟弟有所依賴。」
「交給我就好,我會保護你們!」
「是啊,只有你才能保護我們!」
海洛特離開皇宮,坐上了前往海洛特莊園的車。
一路上,他都在想皇后對自己說那麼重要秘辛的用意。
皇后肯定是有所隱瞞的。
而前皇后與布拉德雷大帝出現感情不和,還有阿雷斯塔調查前皇后死因,這兩件事應該是真的。
他們兩個人的死亡有沒有聯繫?
皇后和布拉德雷大帝在裡面扮演什麼角色?
想到這裡,海洛特搖搖頭。
布拉德雷家族的事,我管這麼多幹什麼。
還是回莊園,然後進本源世界找父親,讓他看看兒子新的玩具。
到達海洛特莊園,當然又是一次隆重的慶賀。那些守護了家族幾百年的亡靈全都忘記了刻進骨子裡的優雅,一個個如同惡靈附身一般的瘋狂,讓整座山都是鬼哭狼嚎的聲音。
海洛特沒有約束他們,他們心中的委屈需要發泄出來。
「但不要驚擾到山上墓園內的亡者們……」
海洛特叮囑莊園內的亡靈和家族成員,然後開啟舊日墓園的墓門走了進去。
呼叫食靈徒:「快來舊日之地,給你看一件好東西。」
食靈徒回覆:「你能有什麼好東西?有沒有到六十級?我給你準備的六十級裝備才是好東西。」
「快到六十級了,找個時間集中刷怪就能衝到,只是現在還沒有高級專長。快來舊日之地,我真有好東西給你看。」
「僅僅就讓我看看嗎?」
「給你,你也不會要。」
「你真給我,我還能不要?等我吧,我離舊日之地有些遠,需要兩天才能到。」
「這麼遠!等你,快點!」
「在路上,不要催!」
結束與父親的通話,海洛特轉到舊日墓園的三層幽靈森林。
雷霆撕裂漆黑的天空,黑色的樹木承受著一道道雷擊。敏捷的混沌怪在枝杈間穿梭,用閃電攻擊著組隊的玩家們。
海洛特來到那棵被層層保護在中間的大樹前。
一段時間沒有見,這棵一直被雷劈的大樹竟然長到了五十多米高。樹冠大如蓋,枝葉茂盛,葉脈內神聖能量讓整個樹冠搖著絢麗的光彩。
「你是誰?」
一個女聲從樹幹內傳出。
接著,如城牆般的樹幹上開啟了一扇門。
海洛特走了進去。
最深處,人魚形態的神聖生物嵌合在樹心中。她的身上光芒四射,神聖不可褻瀆。
她依然還是緊閉著眼睛,神態比以前多了一些生氣。
「你是誰?」人魚又一次發問:「為什麼我有必須聽命於你的感覺?」
海洛特回答:「我是舊日墓園的主人,你既然有聽命於我的感覺,說明我是你的主人。」
「主人?」人魚聽到這個詞,有些迷茫:「可你身上全是死亡能量,而我是神聖生物。」
「服從與能量屬性無關,是心靈對心靈的順從。現在該你做自我介紹了,你……是什麼?」
「我是……」人魚歪著頭思考了一下:「創造我的人叫我『神聖凱西』。達蒙,達蒙騎士在什麼地方?他立誓要成為我的扈從。」
看來人魚還有著在彌撒工業園實驗室時候的記憶。
海洛特說:「達蒙騎士已經死了。」
「他,死了嗎?」神聖凱西的語氣很是唏噓:「是的,他死了。在你身上,我收到了他死亡的信息,你願意將它給我嗎?」
海洛特不理解神聖凱西的話。
「我怎麼將他給你?你是要他的屍體嗎?我可以把它運來,但需要一些時間。」
達蒙的屍體還在科摩娑群島,想要運來需要花費不少時間。
神聖凱西說:「我只要他的信息就可以,這些信息就在你身上。」
海洛特:「我不知道你說的信息是什麼,如果你能拿走,我就給你。」
神聖凱西伸展開手臂,一些微光從海洛特身上飄出,如絲霧一般飄進她的胸膛。
「不屈的靈魂,強大的意志,即便是死亡也會留下不朽的印記。我將賦予你重現的軀殼,以全新的形態繼續屬於你的偉大征程。」
神聖凱西的雙手抱在胸前,她的眼睛在這一刻睜開,射出來的強光讓海洛特不禁用手遮住眼睛。
強光瞬間即逝,當海洛特再次睜開眼睛,發現神聖凱西的眼睛重新閉合。
而一個半身胸甲漂浮在她的前面。
海洛特一眼就通過胸甲的樣式和上面的花紋認出了它的來歷。
是達蒙身上穿著的半身甲。
但那件半身甲這個時候應該在他的屍體上,現在怎麼到了這裡?
海洛特仔細觀察,還用上了魔法探測。
發現這件半身甲不是實物,它類似是一種靈能的聚集,塑型出了鎧甲的樣式。
很快,半身甲就有了新的變化。
一個光形態的人影從半身甲內照射出來,隨著光亮增強,投射的人影越來越清晰。
是達蒙!
海洛特警覺的召喚出《舊日法典》,伸手拿出杖劍。
達蒙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很是疑惑:「我,我這是怎麼了?我應該是死了,可這裡是什麼地方?」
樹洞內充斥著神聖能量,嵌在樹心內的神聖凱西就似供奉的神明一般。
聽到達蒙的疑問,神聖凱西說:「我收到了你死亡時在世界留下的印記,用這些印記重塑死亡後的你,你現在是一位英靈。」
「英靈?」達蒙顯然不理解英靈是什麼?
海洛特同樣也不知道英靈是什麼:「凱西,你能不能解釋一下,什麼是英靈?」
「對不起,主人!」神聖凱西接受了心靈上的服從,她回答:「我也不知道英靈是什麼。這是來自舊日墓園深層力量賦予我的能力,搜集那些能在世界留下印記人的信息,將它塑造成為英靈。」
來自舊日墓園深層的力量。
海洛特立即追問:「舊日墓園的深處是什麼?」
「舊日墓園的深處當然是墓園。生命是亡者的舊日,死亡是生命的投影!那些鮮活的世界在死亡後皆埋葬於此,將舊日的時光記錄在毀滅之後。」
說完,神聖凱西變的安靜,就連一直飄逸的魚尾也一動不動,猶如一尊雕塑。
一直以來,來自墓園底層的混沌能量讓海洛特感到困惑。
拉埃姆大師曾經推斷,墓園下面有著不可估量極其龐大的能量,但卻無法判斷這個能量是什麼。
在探究中,只是獲得了「生命是亡者的舊日,死亡是生命的投影!」這段提示。
此次沒想到能從神聖凱西這裡獲得新的提示。
「那些鮮活的世界在死亡後皆埋葬於此,將舊日的時光記錄在毀滅之後。」
舊日墓園當然是墓園,埋葬是毀滅的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