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聽一頓，她看著陳知衍的眼睛：「你好像知道付寒會去哪裡一樣。」
陳知衍垂著眼睛，「如果我是她，我會立馬出國。」
聞聽聽愣了下，但是很快又反應過來，陳知衍說的也沒錯。
付寒性格高傲，然而卻是一個能屈能伸的人，她不會為了一時的痛快而毀掉自己的後路。
聞櫻的事，聞征已經知道，他必然不會允許付寒好過。
所以付寒就算為了逃開聞征，也不會再貿然出現。
可是聞聽聽心裡卻始終都有些莫名的不安，總覺得付寒逃出來，必然會做些什麼。
所以聞聽聽開始非必要不外出，幾乎每天都待在家裡。
反而陳知衍除了治療的時間，都早出晚歸，似乎很忙的樣子。
於魚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她最近得去外地出差，沒法照顧小耳朵，聞聽聽就說過去接它。
然而剛準備出門，陳知衍就回來了，他手上還拿著一個小盒子。
看見聞聽聽要出去，腳步一頓，「你去哪裡？」
黝黑的眼瞳在這瞬間微微收緊。
聞聽聽卻是垂目看向他的手，「你受傷了？」
陳知衍的手背上有幾條明顯的傷口，一眼就能看出來。
陳知衍似乎才發現，他將手往後靠了一些，避開聞聽聽的視線，「沒什麼事，等一下我陪你一起過去。」
他說完直接避開聞聽聽，把東西放進了自己書房。
聞聽聽看著他這模樣，眉心輕輕攏起。
她察覺到了陳知衍的不對勁兒，卻並沒有多問什麼。
於魚已經去機場，只有保姆在家。
陳知衍也沒有跟進去，而是在外面等聞聽聽。
然而小耳朵卻像是在這裡待的習慣了一般，一直縮在角落裡不願意出來。
保姆在旁邊笑著說：「小耳朵最近皮的很，這是在跟你玩遊戲呢。」
聞聽聽看過去，果然看到小耳朵躲在桌子下面對著她搖尾巴。
她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小耳朵從跟著她開始，就沒有安穩過。
剛想開口哄它，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依舊是青川那邊的負責人。
聞聽聽接起電話，就聽見負責人說道：「聽聽，是你之前說自己很想來，我才同意的。」
「雖然咱們這個活動很辛苦，但是也不是沒有人願意參加，現在這邊的人員確實不夠了，如果你還是不能來，我只能另外找其他人救急。」
距離應該出發去青川，已經過去了挺長一段時間。
聞聽聽說道：「抱歉，是我給你們添麻煩了，但是能不能再等等，我很快就過來了。」
「你這個很快到底是什麼時候？」負責人嘆氣。
聞聽聽想了下，「明天我會告訴您確定消息的。」
明天是陳知衍的治療日期，她要去問一下醫生究竟如何。
聞聽聽說完，又再次和負責人道歉，而後才掛斷電話。
小耳朵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出來了，依偎在她腿邊蹭著。
聞聽聽一把抱起它出去，陳知衍還等在電梯旁邊。
他身上的黑色長款風衣讓他看上去有些沉默，他低垂著眼瞼，如玉面容上沒有絲毫神情。
陳知衍很安靜，安靜到聞聽聽都不願發出聲音吵到他。
還是小耳朵的哼唧聲，打斷了陳知衍的思緒。
他抬眸看向聞聽聽，眼裡閃過一抹聞聽聽看不懂的情緒。
他嗓音微啞：「可以回去了？」
聞聽聽嗯了聲，抱著小耳朵走在他身後。
然而陳知衍卻突然停下腳步，側目看著她，「別走在我後面，我看不到你。」
剛剛接了負責人打的電話，聞聽聽現在的心情其實很微妙。
她慢慢開口道：「你明天又要去治療了。」
頓了頓，又補充道：「最近的治療，你有沒有覺得好一些？」
「問這些幹什麼？」陳知衍反問道。
聞聽聽抱著小耳朵，將視線收回，只是垂著睫毛，「大家都很擔心你。」
可是正因為她垂著視線，所以沒有發現陳知衍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問道，「就沒有別的原因嗎？」
聞聽聽心裡莫名一緊，她後知後覺的看向陳知衍，「什麼意思？」
陳知衍盯著她看了一會，才收回視線，淡淡開口：「如果我好了，你是不是就準備要離開津北了？」
聞聽聽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她總覺得陳知衍這話似乎另有深意。
可是陳知衍卻已經將自己的視線轉了回去，他平靜開口：「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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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知衍第二天去醫院挺早，林琴今天也在。
在他進了治療室以後，聞聽聽就去醫生辦公室詢問情況。
「他現在的情況比剛開始穩定很多，不過想要徹底恢復還得再堅持一段時間。」醫生的話也很直接：「心理疾病的問題，都不是短期的事情。」
聞聽聽愣了愣，然後才轉身出去。
林琴看著她，面露遲疑：「聽聽，你是不是覺得累了？」
照顧陳知衍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更何況是這種病態下的陳知衍。
聞聽聽下意識搖頭：「沒有，我就是問問。」
林琴拉著她在旁邊坐下，「你不用騙我，你的狀態就能說明一切了。」
聞聽聽沉默下去。
林琴神色複雜，她愛憐的在聞聽聽的後背上輕撫了下，而後才說道：「具體情況我已經都和小芸說過了，當時確實是我幫著陳知衍騙了你。」
「他想讓你留下，我又腦袋糊塗了一下，結果沒想到反而讓你這麼不開心。」
林琴不是看不到聞聽聽的狀態越來越糟糕，所以她時常都會在心裡覺得對聞聽聽和淳小芸有所虧欠。
可是聞聽聽在聽了她的話以後，卻沒有多少反應。
林琴說的，她早就知道了。
她和林琴說道，「林阿姨，就算您不說，我也不會不管陳知衍的。」
她只是覺得有些憋悶的難受而已。
林琴反手握住她的手，「聽聽，不管是陳知衍還是誰，都沒有權利讓你犧牲什麼。」
「所以，你走吧。」林琴說道，「陳知衍的病本來也和你沒有關係，我也知道你其實很想去青川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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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知衍再出來，已經是下午，比平時要多了兩個小時。
給他做治療的醫生，神色輕鬆不少的宣布，他的各項數據都在往穩定趨勢走。
陳知衍徑直走向聞聽聽，他低聲問道：「最近想出去玩嗎？」
聞聽聽抬眸看向他，陳知衍又說道，「剛剛做治療的時候，突然很想去看雪，要一起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