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吃了藥的原因,聞聽聽躺下沒多久,就有了困意。
等到她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小狗的叫聲吵醒的。
聞聽聽愣了一下,而後看見小耳朵正蹲在自己的床邊巴巴的搖著尾巴。
陸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姐,你醒了嗎?」
聞聽聽嗯了一聲,陸麒就從外面進來,遞給她一杯溫水。
聞聽聽的嗓子很乾,等到將一整杯水都喝下去,才覺得舒服了一點。
她看向床邊的小耳朵,啞聲問陸麒:「你去找他了?」
這個他說的是誰,都不需要解釋。
陸麒也大方承認,「我說了呀,我們陸家的人沒有被人欺負的份。」
聞聽聽握著杯子的手一頓,她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陸麒自己也實誠,知道聞聽聽在擔心什麼,所以直接和她解釋:「我沒有對他做什麼只是讓他把你的東西都還回來而已。」
自然,就算是做了什麼,他也不會傻到和聞聽聽說實話的。
聞聽聽垂下眼瞼,「我不是想問你這個,我是擔心他有沒有對你說什麼不好的話。」
陳知衍的脾氣,她最清楚不過了。
她把話說的那麼難聽,陳知衍心裡必然是憋著一股火氣的。
她擔心陳知衍會把火氣撒到陸麒身上。
陸麒眉梢一挑:「他有什麼資格對著我撒氣?我沒有和他算帳就不錯了。」
陸麒哼哼兩聲,他之前就不喜歡陳知衍,畢竟他對聞聽聽的態度實在是算不上好。
不過他看著聞聽聽這模樣,也識趣的沒有在她面前多說和陳知衍有關的事。
反而是問道,「姐,你這次可以和我一起回A國了嗎?」
他可憐巴巴的看著聞聽聽,「你一個人留在這邊,我們實在是不放心了。」
聞聽聽抿抿唇,輕聲道:「我暫時不會回去。」
陸麒立馬就急了:「你還想繼續留在這裡?」
「不是的。」聞聽聽將水杯放下:「我要去青川了。」
之前就決定好的事情,聞聽聽不想再更改。
陸麒雖然有些不高興聞聽聽還不跟他回去。
可是只要聞聽聽沒有打算繼續留在津北,他就沒有那麼的抗拒。
他想了下,突然和聞聽聽說道:「姐姐,你要不要考慮明天早上就走?」
聞聽聽抬眸看向他。
陸麒猶豫了下:「我只是覺得,陳知衍必然還會再來找你。」
「既然你已經決定離開,不如直接一點,免得到時候他又找出什麼藉口來。」
聞聽聽當作沒有看見陸麒眼底一閃而過的心虛,她點點頭:「好。」
她也不想再在這裡多待。
確實很累。
雖然不知道陸麒到底有什麼事沒告訴她,可是大概也不會比陳知衍欺騙她更厲害了。
陸麒見她答應,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連忙出去訂機票,生怕聞聽聽反悔。
他下午去找陳知衍的時候,陳知衍的情況其實沒有比聞聽聽好多少。
他很沉默,就算陸麒把他罵了一頓,他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就算陸麒再怎麼討厭他,也能察覺到其中的反常。
所以他本來想和陳知衍算帳,也沒有動手。
唯獨最後,他離開的時候。
陳知衍才突然遞給他一袋藥,說是給聞聽聽的。
而那袋藥,被陸麒給扔進了垃圾桶。
他當然不會願意陳知衍再和聞聽聽扯上什麼關係。
自然也不想讓聞聽聽知道,陳知衍還給了她藥。
不然他擔心自己這戀愛腦的姐姐,又會因為陳知衍而留在津北。
在陸麒看來,這裡實在不是什麼好地方。
也沒有一個好人。
-
因為聞聽聽還在發燒,所以陸麒準備直接將她送去青川。
而且他似乎真的太害怕,所以定的也是最早的一班飛機。
四個小時的航程,陸麒帶著聞聽聽成功落地在青川機場。
與此同時,陳知衍的消息也發了過來。
只有一句話:你已經不在津北了是嗎?
聞聽聽看著那句話,呼吸微窒。
她離開津北只有她和陸麒知道,就連左甜和於魚都還沒來得及告訴。
旁邊陸麒見聞聽聽臉色不好看,直接將臉湊了過來:「怎麼了?」
聞聽聽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就已經看到了陳知衍發來的消息。
陸麒二話不說,直接將聞聽聽的手機拿過去。
他檢查了片刻,才黑著臉說道:「姐,你的手機里可能有追蹤器。」
聞聽聽眼裡閃過一些茫然,「什麼?」
陸麒也不解釋什麼,就近找了一個角落,然後從自己包里取出一套工具,把聞聽聽的手機給拆了。
然後取出一個很小的零件給聞聽聽看:「針孔追蹤器,國外有家科技公司專門生產這個,我也買過。」
陸麒在A國,對這些東西的了解很多。
聞聽聽腦袋裡突然回想起來,之前有段時間,陳知衍確實把她的手機拿走過。
而且——
她莫名產生了一個十分荒謬的想法。
她問陸麒:「這種追蹤器除了知道定位以外,還有別的功能嗎,比如可以監聽之類的。」
陸麒嗯了聲,「可以的。」
「國外很多犯罪集團都會買這種,我當時也是為了好玩,後來被媽知道,還把我揍了一頓。」
聞聽聽在得到確切答案以後,她的心直接涼了下去。
陳知衍竟然在她的手機上裝了這樣東西。
聞聽聽自心底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冷意。
她忍不住的開始想,陳知衍到底還瞞了她什麼。
陸麒看出她現在的慌張,嘖了聲,直接將那追蹤器給破壞掉。
他安慰聞聽聽:「姐,別擔心,我在你身邊呢。」
聞聽聽看著自己的手機,強忍住自己心裡的慌亂。
片刻後,她拿起手機,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就像是扔掉了她的那些過往一樣。
追蹤器又怎樣,陳知衍又怎樣。
及時發現,及時止損才是最好的選擇。
聞聽聽這才吐出一口氣,和陸麒說道:「好了,走吧。」
而後沒有一點留念的,直接朝著機場門口走去。
只是同時。
在津北的陳知衍,看著自己手機上連接的信號黑了下去,他唇角繃緊。
垂下的眼睫,擋住了眼底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