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所有人更擔心的事情,陳知衍已經和那兩個受災人員被困三天了,他身上也沒有足夠的物資。
聞聽聽在了解了具體情況以後,和救援人員直接去了被困的地方查看情況。
那房屋是很老式的木頭加土磚的結構,而且地勢十分低,周圍都明顯有洪水肆虐過的痕跡。
而周圍全部都是砸落的石塊、樹木,以及淤泥,幾乎將整個房子給焊在裡面。
方洄說:「最開始的時候還沒有這麼嚴重,當時知衍剛進去就發生了一次山體滑坡。」
「本來想把病人給送出來,卻完全沒有辦法。」
「再後來暴雨又餘震,就徹底被堵死了。」
聞聽聽感覺到腳下泥土的鬆軟,她說道:「這邊的土地估計還會再次滑坡,救援部隊沒有想辦法把這些清理乾淨嗎?」
「清理需要條件。」方洄指了指天,「這邊剛動了一下,暴雨一下來,立馬又滑落更多下去,所以現在沒人敢動。」
聞聽聽卻在想,她那天晚上分明是聽到了陳知衍手機里傳出來的風雨聲,就證明不可能是被徹底封死。
她繞著房屋轉了一圈,然後在後面一個位置,發現了被幾棵大樹和石頭擋住的窗戶。
窗戶那邊還有一個小小的窗口,能看見裡面的模樣。
只不過裡面仍舊是一片漆黑。
聞聽聽試了試,沉聲道:「陳知衍,你在嗎?」
沒人應答。
聞聽聽眉心微微擰緊,再次詢問,「陳知衍,你在裡面嗎?」
片刻以後,低沉的男聲從裡面傳來:「我在。」
「裡面情況怎麼樣,受災人員如何了?」
陳知衍的聲音更近了一點,但是因為光線問題,聞聽聽還是不知道他在哪裡,只能聽見他說:
「病人的情況不是很好,上周有進行關節手術,現在呈感染情況,一直在發燒。」
聞聽聽的臉色逐漸凝重起來,她蹲下去,試了一下能不能和房子裡有更近的接觸,然而在最靠近的地方,卻被巨大的樹幹擋著。
而且這個樹幹不僅是擋住了窗戶,也是撐住了沒有坍塌的那一個角落的地方。
如果樹幹被移開,房子估計也會直接坍塌。
陳知衍的聲音卻又在這時候傳來,「你先回去,救援隊會想辦法,這邊已經發生過好幾次坍塌,很危險。」
「那你有沒有事?」聞聽聽說道:「方洄說你身上沒有任何物資,你們這幾天有吃東西嗎?」
「不是,我身上有物資。」陳知衍說,「過來救援的時候,身上有帶東西。」
「然後你全部分給了她們。」這句話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
因為按照她對陳知衍的了解,陳知衍必然是會把病人放在第一位。
而他身上帶的東西能有多少。
聞聽聽蹲在地上動了一下,突然將自己身上的包取下來,然後拿了早上柳紅給她的麵包和水出來。
她直接趴在地上,慢慢往樹幹上移動。
樹幹周圍的枝椏雖然很多,可枝椏畢竟還是細小,橫七豎八的支出來,像是一張網。
而從這邊要到窗戶那邊差不多有兩米的距離,聞聽聽趴在上面,每往前動一點,就覺得被一隻手給抓住了。
她需要用很大的力氣才能往前,可是每個動作結束以後,枝椏又會猛烈的晃動一下。
陳知衍察覺到她在做什麼,聲音都變了,「聞聽聽,你在發什麼瘋,立馬回去!」
聞聽聽卻直接打斷他,「你不准說話。」
陳知衍說話,容易讓她緊張。
她抿著唇角,又往前爬了一段,然而卻沒注意到樹幹上的尖刺,掌心直接按了下去。
聞聽聽悶哼一聲,陳知衍立馬開口:「聞聽聽?」
聞聽聽忍著痛,和身體的顫慄,愣是咬著無關,一聲不吭的把手從尖刺上直接抽了出來。
而這個位置也剛好合適。
她說道:「陳知衍,窗戶這邊有人嗎?」
「沒有。」
「那我把東西扔下來,你撿一下。」
她說完就直接將麵包透過枝椏的細小縫隙往裡面伸。
因為擔心距離不夠,所以她的手腕也強行穿過了那些綿密的枝椏。
即便是隔著衣服,不少尖銳的刺也仍舊在她手上劃出了傷口。
聞聽聽卻都沒有出聲。
扔完麵包和水,她又倒回去拿了他們需要的藥物,再次原路返回扔了下去。
最後一瓶水扔下去的時候,聞聽聽問:「還有什麼需要的?」
陳知衍沉悶的聲音好一會才傳來,「我需要你離開這裡,去安全的地方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