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麒不知道,但是聞聽聽又有什麼想不明白的呢。
那和她用西班牙語聊了那麼久的大熊,就是陳知衍啊。
所以他早就來了A國,所以聞聽聽那一次次總覺得有人在跟著自己也不是錯覺。
聞征察覺到她的異樣,問道:「怎麼了?」
聞聽聽搖搖頭,「沒事,就是有點累。」
聞征看她一眼,淡淡提醒:「遇到問題要和我說,自己憋著又解決不了。」
聞聽聽依舊沒說什麼,陳知衍的事情,和聞征沒有關係。
她只是自己心裡覺得有些不舒服而已。
聞征問她在津北這段時間要不要住在聞家,聞聽聽拒絕了。
聞征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道:「行,不過今晚你跟我去華韻山莊見一個朋友,你之前也見過的。」
「是誰?」
「商厭。」聞征眼裡閃過一抹戲謔:「可以跟我一起去看看熱鬧,他最近在上演狗血大劇。」
聞聽聽沒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不過她之前和陸之恆提過商厭這個人,陸之恆的評價也挺高。
想到淳小芸希望她能多接觸一下和陸家有關的圈子,聞聽聽也就沒有拒絕。
和聞征直接到了華韻山莊那邊,她才知道所謂的狗血大劇到底是什麼。
華韻山莊最出名的就是那一片花海,而商厭幾乎直接把所有的花給換成了白色洋桔梗。
一整片看過去,在夜晚之中,都漂亮的有些過分。
聞聽聽一眼就明白了商厭想幹什麼,他問聞征:「他準備和那位秦小姐求婚了?」
「也許是道歉。」聞征眉梢一挑,看上去格外散漫。
他說:「你知道這些有錢人,最喜歡玩這種套路,沒事找事跟搞奧斯卡似的。」
聞聽聽看著他欲言又止,她挺想說聞征自己也是有錢人。
商厭早就在裡面等著他們,只是見到聞聽聽和聞征一起過來的時候,還是有些驚訝的樣子。
不過下一秒他就開口道:「現在應該稱呼陸小姐還是聞小姐?」
顯然是早就知道了聞聽聽和陸家的關係。
聞聽聽微微抿唇,「商總您好。」
聞征和商厭的關係一直不錯,寒暄完了就開始聊工作上的事情。
直到說到商厭在考慮和北遠集團合作的事情以後,聞徵才抬起睫毛看向他:「什麼時候有的這個打算?」
商厭也沒覺得有什麼,本身做生意就是利益為主。
他看了一眼聞聽聽,然後悠悠道,「一碼歸一碼,我知道你和陳知衍不對付,但我覺得他這人挺有意思。」
「而且北遠集團擴展歐域市場的機會比華韻大的多。」
聞征往後一仰,語氣不變道:「你倒是精明。」
說完又勾起唇角,語氣輕嘲:「真聰明,又怎麼會淪落但這種地步?」
「你們這些自作聰明的人,最後都是玩火自焚。」
這句話多少已經有點不客氣了,但商厭卻並沒有多少反應,像是默認。
聞聽聽在旁邊很安靜,沒有插話。
直到和商厭告別準備離開,商厭才遞給她一張名片,「希望有機會可以和陸氏國際達成合作。」
聞聽聽愣了愣,才接過名片。
片刻以後,她扭頭看向聞征,「所以你今天是特意帶我過來的對嗎?」
商厭在滬市發展,但是陸之恆說過,他在國外也有產業,而且還是人工智慧一類。
想要和他合作的人很多,只是商厭比較挑。
可是現在他卻主動和聞聽聽遞出了橄欖枝。
聞征是在幫她。
聞聽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他才好,只能輕聲說謝謝。
聞征面不改色,「能不能合作還是看陸氏國際,我只是搭個線而已。」
「可是這已經很足夠——」
聞聽聽還想再說什麼,卻被聞征直接打斷,他垂目看向聞聽聽,高挑挺拔的身影很有壓迫感。
「別忘了我現在還想追你,所以拿出誠意是我應該做的。」
她要說的話就全部咽了回去。
聞征嗤笑一聲,把聞聽聽送回了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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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陳知衍也踏上了回津北的航班。
他到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不過他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陸家。
在公園裡看見陸麒的瞬間,陳知衍就知道,聞聽聽已經能猜到所有情況。
他本來是想和聞聽聽坦誠,可是聞聽聽卻已經回了津北。
寒冬的夜,冷風直接往衣服裡面鑽。
可是陳知衍卻不覺得冷,他更多的是覺得心慌。
聞聽聽坐了一天的飛機,回到陸家就直接洗漱睡覺。
再次醒來是被鬧鐘吵醒的,她和於魚約了今天要見面,還要去孤兒院找左甜。
然而剛下樓,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陳知衍站在那裡,身上深色的風衣,平白給他增加了幾分落寞。
他抬眸看向聞聽聽的時候,黑色瞳孔似乎亮起了點亮光,只是他的嗓音泛啞:「聞聽聽。」
聞聽聽腳步一頓,旋即就像沒看見他一般,繼續朝著前面走去。
手腕卻被握住,一片冰涼。
陳知衍喉嚨發緊,以至於他握著聞聽聽的手都在發抖:「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聞聽聽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陳知衍的眼裡像是只能看見她一般,緩緩解釋:「我不是故意偽裝成那樣騙你,我本來只是想給你送禮物,但是你沒有收下,我才這樣。」
「昨天早上我就想告訴你,想和你道歉,但是你回津北了。」
「聞聽聽,對不起。」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輕的不能再輕,帶著明顯的慌。
聞聽聽深吸一口氣:「說完了嗎?」
陳知衍頓住,聞聽聽就直接甩開他的手,閉了閉眼,沉聲道:「說完了就滾。」
她是真的蠢,才會一次又一次的被陳知衍玩弄於股掌之間。
她還傻不拉嘰的和他說自己的心裡話,把他當成可以訴說的對象。
聞聽聽一想到這些,就氣的渾身發抖。
她把自己心裡所有的傷口都告訴陳知衍了。
可是分明這些傷口都是陳知衍造成的。
陳知衍心裡在想什麼?是又在洋洋得意,還是在狠狠嘲笑她?
聞聽聽只覺得煩躁不堪。
她收回自己的手,大步朝著前面走去。
可如果她稍微回頭看一眼陳知衍,就能看見他現在完全病態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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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聽聽直接去和於魚見面,於魚見到她就激動的不行,拉著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陣。
然後又將她的耳朵也研究了一會,才真的確認聞聽聽確實徹底恢復。
於魚眼睛通紅的看著她:「真好,一切都好。」
聞聽聽抱了抱她,「高興一點,這是好事情呀。」
「你還知道是好事情,你一去A國就這麼久才回來,平時我也不知道你什麼情況。」
聞聽聽又安慰了她好一會,於魚才終於緩了過來。
可她卻不小心說漏嘴:「你見到陳知衍了嗎,他去A國之前還特意找過我,問了我好多事情。」
聞聽聽一頓,「什麼事情?」
於魚吸了吸鼻子,覺得理所當然:「就是你以前為他做過的那些事情呀,我都告訴他了,讓他後悔去吧,全世界也就只有一個聞聽聽會這樣掏心掏肝的對他好了。」
聞聽聽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陳知衍會穿著小熊玩偶給她送禮物。
為什麼那些禮物,又剛好都是她曾經最想要的。
都是他的彌補罷了。
而這份彌補,或許就像於魚說的那樣。
是因為他知道曾經的聞聽聽做過什麼,所以才會想要原封不動的補償回來。
聞聽聽突然釋然了,覺得沒什麼好在意的。
他陳知衍願意這樣做,那就這樣做吧。
不再糾結這些,聞聽聽和於魚去了一家理髮店。
這是她提前約好的。
她那一頭的長髮全部剪成了齊肩短髮,而那些長發都會被做成一頂漂亮的假髮。
送給曾經那位小朋友。
因為假髮的製作過程需要等待一周左右,她辦好了所有手續,才和於魚一起去津北醫院看小姑娘。
可剛進醫院,又看見了陳知衍。
確切的說,是於魚突然胃疼,去急診拿藥的時候,恰好看見陳知衍也在急診。
他臉色很不好看,沒什麼血色。
手上掛著吊針。
隔著人群和聞聽聽對視上的瞬間,他下意識抬了抬手,似乎想要過來。
然而聞聽聽卻已經收回視線,轉身和於魚離開,仿佛剛剛的對視只是陳知衍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