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征的話其實沒有別的意思，甚至是帶著笑意的。
不過在看見聞聽聽眼底的認真以後，他想了想，輕笑一聲，像是在做保證一般。
「放心，她如果出現，用不著你，我會先處理好。」
雖然每次去看望邱琳的時候，邱琳都會叮囑聞征，要對付寒好一點。
聞征還沒有把付寒已經逃離津北的事情告訴邱琳，自然，聞櫻的死和付寒有關係這件事，也沒說。
他可以不管付寒，但是邱琳畢竟是他的親生母親。
不過——
付寒也不可能什麼代價都不付出。
聞征眼裡的陰鬱一閃而過，他不是什麼會心軟的人。
只是有些事情，他不是那麼想讓聞聽聽看見，畢竟確實不夠光彩。
他怕會嚇到她。
頓了頓，他又說道，「別想太多，我會處理好。」
聞聽聽垂下睫毛，她對付寒現在有反射性的厭惡。
縱然聞征這樣說，但她心底也並沒有放心多少。
反而是在想著要怎麼應付付寒的出現。
倘若真的和陳知衍說的那樣，付寒是因為她才回的津北。
那聞聽聽很難不把事情都往壞處去想。
她憂心忡忡的模樣，讓聞征失笑。
他提醒道：「聞聽聽，有我在，你到底在怕什麼？」
聞聽聽抬眸看向他，並沒有錯過聞征眼裡的珍重和憐惜。
她心裡一頓。
坦然說，聞征其實在她面前很少會有特殊的情感流露。
哪怕是之前在青川的時候，把話說的那麼直白。
可是之後，也沒有表露出來多少。
大多時候，他都是因為各種公事來尋找聞聽聽。
或許偶爾會有那麼點什麼，可也是見好就收。
不過。
聞聽聽垂下眼瞼，總覺得有些話還是應該早點說清楚。
她承認，關於聞征的事情，她其實有認認真真的思考過。
可最終結果……
手指逐漸蜷縮起來，她抬眸看向聞征，緩緩道：「聞征，其實我自己也可以的……」
「這裡是晚會。」聞征直接打斷她，「我剛剛就說了，有些話不適合在這裡說。」
聞聽聽道：「那改天約一個時間，我不想耽誤你的時間。」
有陳知衍和明珩的例子在前，感情這方面的事情，聞聽聽確實不想多拖沓。
聞征盯著她看了好一會，才懶洋洋的說道：「可以。」
聞聽聽瞬間沒了話語，正好看到明珩朝著這邊走來。
明珩臉色又恢復成了之前的淡然，而且也沒有再看到他的小姨。
聞聽聽剛想過去找明珩，就聽見聞征幽幽開口，「不管你想和我說什麼，你和我好歹也是這麼多年的家人，不考慮和我介紹一下你的新朋友嗎？」
聞聽聽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明珩。
她扭頭看向明珩，因為知道明珩和聞櫻之間的事情，所以不知道明珩是否願意。
明珩比她想像的從容，淡然上前和聞征打招呼：「聞總你好，我是聽聽的朋友。」
聞征眉梢一挑，帶上些許打量：「你們關係很好？」
明珩頓了頓：「在A國的時候，我們經常一起吃飯聊天。」
聞征嗯了聲，想起什麼，又問道：「你是陸麒說的那位，陸總的學生是嗎？」
「是。」明珩看向聞征，自然而然的笑了下，「我也經常聽陸總和陸麒提起聞總，終於見到本尊。」
明珩在A國就是出了名的人緣好，至少他們那個圈子裡，沒有人會不喜歡他的。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淳小芸和陸之恆，會讓明珩帶著聞聽聽來認人的原因。
用陸麒的話說就是，世界上只有兩種人。
一種是喜歡明珩的人，另一種不認識明珩的人。
可聞征明顯對明珩沒什麼興趣，他面色淡淡，略帶審視的目光落下：「明先生巧舌如簧，果然厲害。」
明珩眼裡閃過一抹疑惑，緩了緩，說道：「我和聞櫻曾經也是同學。」
聞征點頭，「聞櫻喜歡的朋友都會帶回來介紹給我認識，我沒見過你，你們應該不太熟。」
聞聽聽看不下去了，「聞征，你別這樣說。」
聞征看了她一眼，「有什麼事等之後再說，至少過完年。」
說完，轉身就走。
誰都能看出來他有些不太高興。
明珩沉默半晌，和聞聽聽說道：「聞總似乎對我意見挺大的。」
聞聽聽唇角微抿，找了個藉口，「他最近工作很多，遇到的事情也多，所以心情不太好。」
明珩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他本意也只是因為聞櫻的關係，所以想過來和聞征打聲招呼而已。
聞聽聽看著明珩，卻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付寒。
聞櫻是明珩的白月光，而且這麼多年，他也沒有放下對聞櫻的執拗。
倘若明珩見到了付寒——
聞聽聽動了動唇角，想和明珩說一下關於付寒的事情。
然而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畢竟這件事有些複雜。
最終她想，也許明珩也不一定會遇見付寒。
可是卻沒想到，這次她想偏了。
晚會結束，明珩主動要送她回去。
聞聽聽沒拒絕。
聞征和陳知衍都默契的沒有開口說什麼，唯有林琴再三詢問聞聽聽，要不要和自己一起走。
不過聞聽聽還沒答應，明珩的小姨就已經過來。
她面無表情的看著林琴：「年輕人的事情你摻合什麼，不如聽我的，想一下和陳至離婚的時候怎麼多分一點財產。」
她一句話，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
林琴拉了拉她，「你當著孩子們的面說這些幹什麼？」
「什麼孩子？」明媛嗤笑一聲，看向陳知衍，「林琴和陳至離婚的話，你有什麼意見？」
陳知衍的眼睛裡都沒有絲毫波瀾，「沒有。」
「那你認林琴還是陳至？」
陳知衍頓了頓，「我已經是成年人，並不需要監護人。」
雖然後面明媛應該是還有什麼話要說，卻被林琴給拉走。
不過也就是這樣，林琴想要和陳至離婚的消息，也算說了出來。
聞聽聽遲疑的看向陳知衍，本來想問點什麼。
可是卻又覺得自己沒必要。
而且之後再問林琴也更清楚。
反而是陳知衍主動開口，「林女士最近的心情不太好，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多去陪陪她嗎，她一直很喜歡你。」
聞聽聽下意識道：「為什麼是我去？」
陳知衍說，「她大概也不會很想看見我。」
陳知衍的存在，對林琴而言本身就是一道疤，又何必再去刺激她。
聞聽聽說道：「其實你也很擔心林阿姨吧，但是為什麼不告訴她呢，她對你很好。」
陳知衍剛好站在一束燈光下，光亮把他的影子拖的特別長。
卻也顯得格外寂寞。
他看著聞聽聽，深邃的眼睛裡藏著旁人難以明白的思緒。
「我不值得。」